司遥番外·9(2 / 2)
林蔚然立刻扭过头来,眼睛一瞪,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等她看清屏幕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像触电一样猛地尖叫起来,声音直冲天花板:“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程澈!!!程澈的生活照啊啊啊啊啊啊!!!”
她直接把我的手机抢过去,捂着嘴防止声音太大被当成神经病,“这不是公开照啊啊啊,这分明是他家人的私人合影!谁给你的?!谁谁谁!!!”
我被她的反应吓到,赶忙压低声音,“你冷静点!是我同学发给我的。”
林蔚然又看了眼我的屏幕,看见名字的瞬间眼神瞪得像铜铃,“程渲?!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天天缠着你一起做grouptask,干啥啥不行,白白浪费你时间的那个少爷???”
我点点头,看着屏幕里的照片轻声开口:“嗯…他竟然是程澈的弟弟,原来他哥就是程澈。”
林蔚然整个人愣了三秒,随即在原地疯狂蹦跶,抱着我又哭又笑,“我丢啊!!我要转专业!我现在立刻转专业!!我也要和程澈的弟弟当同学!!!”
她盯着我,眼神热烈似火,“遥遥,我求你了,你对他好点!不管他做得有多烂,你一定要跟他在一个group!一直一个组!真的,求求你啊——”
我扶额,无语凝噎,只能憋出一句,“…..你冷静点,我们现在都是随机分组了,大姐…..”
我看着那张照片,回复程渲:“你妈妈真漂亮,你和你哥长得挺像的,祝你和你的家人都新年快乐。”
程渲回了我一个k的猫猫表情包,对我说:“但是我妈很凶,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我发了个笑脸,没再回复。
我想了想,程渲这个名字,的确和程澈一看就是两兄弟。再细细对比,虽然他们乍一看不是很相像,但鼻子和嘴巴的轮廓,多少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
还有偶尔我们闲聊提到实习时,程渲大咧咧地说,“我就去我爸公司了,他们欧洲总部就在慕尼黑,和慕尼黑天文台也有合作”。当时魏修远还抓着程渲非要问他爸公司叫什么,程渲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个小公司,你们肯定不知道。”
但只要结合他说的信息稍一推论,在德国的中资企业,欧洲总部在慕尼黑,定然不可能是“小公司”,又和慕尼黑天文台有合作,傻子都能猜到是璞华,毕竟他们还给我们学校的天文台捐了自动化观测设备……
像璞华这样全球前百强的跨国企业,待遇在业内也是出名的好。在德国,无论是曾经在海德堡还是现在LMU,许多学生挤破头也未必能拿到offer,而中国留学生更是几乎个个都把璞华当dreapany。
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他爸爸公司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哥哥是谁,多半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我瞬间理解了他的“过分松弛”,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要有这样的爸爸这样的哥哥我比他还松弛”,但是对于林蔚然说的,让我一直和他在一个group做课题…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把心里的分析说出来,只是转头对林蔚然道:“下次我问问他吧。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但是——程澈肯定不行。”
林蔚然当场点点头,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我懂的啦~就是,下次世锦赛的时候,你能不能让小少爷帮我买张票?我给钱!我真的买不到啊……”
我忍不住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应该…可以吧。”
烟花散去,我们回到房间,洗完澡后,林蔚然一边吹头发一边又凑到我身边看手机。
她盯着屏幕坏笑:“我看得出来啦,小少爷肯定对你有意思。”
我瞥她一眼,气笑了:“你痴线啊?我和他?咩啊?一个和家里决裂来LMU勤工俭学当RA的年级第一,和一个读书只为了体验生活的少爷?咩啊?spy仙度瑞拉和王子?我没仙度瑞拉好看更没她傻白甜。你喜欢你上,你努努力,让程澈叫你弟妹。”
“???”林蔚然的表情一瞬间裂开,愣了三秒,整个人像被雷劈到一样,“你疯了?男的好恶心,程澈我也是远看,我的生活半径5米内出现男的我就恶心。”
我被她的反应逗笑,正想继续怼她,她忽然凑近,眼神带着点狡黠:“那Sauel呢?”
我下意识低下头,手里还攥着手机,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开始傻笑。
林蔚然看着我这副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调侃我道:“我懂的啦,那么帅,又体贴,又是一个专业的phd,你的师兄,还会下雪天去给你买M巾,家教也好,正常人都会动心的啦。”
我笑而不语,看着Instagra上Sauel发的烟火,默默点赞。
林蔚然见我不说话,坐到了我的床上,直接点开了Sauel的s,看到他之前发的冲浪图,浅麦色肌肤,六块腹肌,啧啧两声,故意在我耳边说:“师兄一看就很好睡。”
我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大姐,我不想睡他,我就是觉得他很好。和他一起工作,我很开心,很舒服。”
林蔚然抱着枕头,眼神带着一丝狡黠,“那你们就只是soulate,不是那种男女之间最直接的喜欢。”
我想了想,点了下头低声说:“……应该吧。我本科的时候谈过恋爱,那时候年纪小,又第一次出国,肯定会孤单,那男的很会照顾人,我从小到大都没人照顾我关心过我,就肯定会喜欢啊。
但是在一起之后我就发现,我不会在感情里容忍对方的任何缺点,呆久了就觉得烦。后来我大三,他研究生毕业回国,还问我能不能和他一起回国。我让他死远点。”
我顿了顿,忍不住笑了一下:“Sauel和他完全不同。和Sauel在一起,我真的很放松。就算每天都呆在一起,我也很开心。见不到的时候…我当然会想他。”
林蔚然眨眨眼,立刻下结论:“我懂了——是soulate,也是男女之情。只是还没到想睡他的那一步。”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满脑子只有那一件事?我不可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我们天天在一起工作,如果他知道…完了完了。”
我如临大敌,疯狂摇头,“尴尬死了。”
她捂嘴笑得更坏:“行行行。不过有道理,别让他知道。除非,他先告白。”
我摇头,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玩笑般发誓:“我不谈恋爱。我要像Iseylia一样,摒弃情爱,为天体物理学奉献终身。”
林蔚然翻了个身,怀疑地看着我:“?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她应该有伴侣吗?”
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只跟你说,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上个月我和她不是去东大参加一个sear吗?她的戒指丢了,她找了很久很久,最后找到的时候都哭了。”
我说到这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解释的复杂情绪。那天她失而复得时的泪水深深烙在我脑海里。永远冷静、几乎从不流露情绪的Iseylia,为什么会因为一枚并不昂贵的戒指而失态,为什么会哭得那样伤心。
回慕尼黑的飞机上,我没忍住问了她。她只淡淡说,那是她男朋友给的。但下一句,她又说:“ButIlosthi.”
她没再解释,是分手了,还是那个人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林蔚然听完,沉默了一瞬,忽然咬牙切齿:“希望那男的是死了。不然什么人啊,Iseylia那么好,和她分手?不如死了。”
我点头,附和道:“没错,不如死了。”
两天后,葡萄牙的阳光和海风成了回忆,飞机一落在慕尼黑,我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直打哆嗦。街道两旁积着厚厚的雪,呼吸里都是雾气。
从机场回家,才几天没见,屋子冷得像冰窖。我把暖气开到最大,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日历里,2月7号到11号全部标红:ExaWeek。
林蔚然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电脑,已经开始看复习资料。她抬起头,冲我吐了吐舌头:“开始吧,为了我们的PHD。”
我点头,对她说:“为了我能申上Iseylia教授的博士。”
林蔚然笑,“以你现在的均分和publication,申请我们学校的phd不是很简单?我以为你会想去MIT或者牛津。”
“可是Iseylia在这里。”我对她眨眼,嘿嘿一笑,“牛津和MIT都没有Iseylia。”
牛津和MIT有更好的物理学院,但是,我几乎不可能再遇到像Iseylia这样尽职尽责,不仅在学业上对我倾囊相授,生活里,也让我几乎跨越了阶级的导师。对于博士岗位,好导师远比好学校更重要。
但是Iseylia每年只开放1-2个phd岗位,申请者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这其中不乏比我优秀的人,我没有那么自信,我是她的研究生,就可以顺利成为她的博士生。
林蔚然用一种不可描述的眼神看着我:“……你小心点,LMU不允许师生恋。”
“大姐我是直女!”我翻了个白眼。
蔚然也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摇头表示怀疑,“是吗?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