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守重(二)(2 / 2)
“父亲在北司之地截会了此人,而今河笑语已不再事于吕奉,为谋保命倒也吐露得多。广皓二十八年间,也就在与维达交战前后,先帝是否曾派其司常府掌令云凌前往北方善州,调查一剂药方?”
慕辞心中愕为一骇,便答:“确有此事,当时云凌已被去职隐迹,先帝方趁此之便令他前往。”
段寒山点了点头,道:“被云凌所查的那个名唤金祥的人,本与侍于御前的太医梁笙为同门,故知其状些许。梁笙之谋本为极密,而那药方承自其师门秘籍,若非金祥与之同属内门,旁人是不易知的。当年梁笙确也有过灭口之虑,只是两人毕竟自幼相伴,故未忍心下死手,而金祥虽死里脱身,也诺称保密,而心中已对其存仇,只是其人在野,种种门路不通,故虽知机密如此,却也别无门路应用,遂只能蛰伏。”
“当时云凌要寻此人也极不容易,而此事不得行于明途,也只能层层包掩,谋线于暗络。”
“依段君所言,那河笑语便是浑水摸鱼,趁云凌之便,也寻得了此人?”
“许是如此……”
见段寒山面有迟疑之色,慕辞微微蹙眉,又问:“段君何故面显疑难?难道河笑语诉与令尊之言另有隐情?”
段寒山稍稍沉了口气,才又道:“殿下若与河笑语此人交道过,便能知此人绝不坦诚,父亲江湖半生,凡事多有谨慎,故方才在下诉与殿下之言,是父亲在见过其人之又特意北往查证后方敢确言,此外仍有些其他,父亲与我便不敢担保了。”
“段君但说无碍。”
段寒山于是点了点头,又道:“河笑语告言父亲此事时还更添诉了云凌些许往事,便如云凌曾也为云湘楼中柳郎……”言至此时,段寒山仍是谨慎的稍作一止,先抬眼瞧了慕辞。
慕辞点头,“确为如此,此事我听先帝提起过。”
“河笑语便说云凌在楼时本名棠玉,为楼中头牌,盛名花魁,便是其后柳拂也未比其名盛,却是因……某日在清河庙中遇了先帝,自此思慕成疾,遂废其业,又遭毁容,却流落时又恰逢尚为储君的先帝于郊施民,他却犯驾冲撞,本是死罪,又因先帝宽慈方免其罪,更还收用身边。”
慕辞微沉了口气,眉头稍坠,“河笑语于无关之中说此旧事,究竟意欲何为?”
段寒山却此沉吟了片刻,方才斟酌道:“其人有言恐辱尊耳,在下故略之莫辱,而其中意大约是叫留意云凌此人……父亲找到他时,他也猜知应是殿下之意,便还请带话,说是云凌此人生性阴狠,多行无情,其待先帝素有别念,道非存善,恐有加害……”
听着所言,慕辞虽沉肃着未为异态,而压在膝头的双手却已攥紧成拳。
“不过这些只是河笑语一面之词,时隔已久,也难查证,在下也只是依循父意传达殿下。”
慕辞点了点头,“我心中自有斟酌,断不会因之轻易揣断,且言如何也与贵城无关。”
段寒山宽心些许,便又从怀中取出一细锦包存之物,双手递给慕辞,“还有此物是河笑语交给父亲代请转达,说是云凌之物。”
慕辞接来解开包裹,一眼就瞧出此物正是云凌常戴的银面。
“河笑语今在何处?”
“当时父亲已诺许不取他性命,故已将人放走,如今只知他大约是前往了中原。”
慕辞收劳神,亦请代我向城主问候。”
段寒山连忙抱拳谦礼,“殿下哪里话,不应城既受殿下重酬,自当竭力办事,而眼下仍无贵人下落,幸蒙殿下宽宥方得无罪。”
这时门外来人汇报:“殿下,元大人在行府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