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1 / 2)
第930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衙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潘敬没给周鹗更多生机,当即下令:
“定辽中卫全体军卒,即刻出城,驻进城外西大营,
没有都司命令,不得擅自入城!”
命令传到北城门时,佥事俞元初正站在城楼上,手里还攥着周鹗给他的调兵令牌。
街道命令,他的手指猛地一紧,令牌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身旁的百户小心翼翼地问:
“大人,咱们真要出城”
俞元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狠戾已经散了,只剩下无奈:
“周大人都被抓了,咱们还能抗命不成
传令下去,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出城。”
定辽中卫的军卒们收拾得格外快,却也格外沉默。
军卒们背着甲胄、长枪,脚步拖沓地往城外走,
路过都司衙门前时,他们瞥见潘敬正站在台阶上,身后跟着一队亲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们。
军卒们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没人敢与潘敬对视,
他们知道,周大人倒了,
定辽中卫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与此同时,都司和府衙的大抓捕也悄然展开。
潘敬让人拿着周鹗以及温氏的供词,
挨个去查那些参与哗变的官员将领。
先是卫所里的几个千户,
再是府衙的通判、经历,
凡是供词上提到的人,一个都没跑。
都司衙的后堂里,烛火亮了整整一夜!
被抓来的官员们有的哭喊着冤枉,有的则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实情。
“是周大人让我们故意拖延修路物料的。”
“哗变那天,是周大人的亲卫给我们送的消息。”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潘大人饶命啊!”
各种供词堆满了桌案,
潘敬坐在一旁,脸色越来越沉。
陆云逸则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偶尔回头问一句:
“周鹗有没有联系过高丽的人”
负责审问的指挥佥事连忙回答:
“问过了,周大人倒是想联系,可高丽那边没敢回应。”
陆云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高丽朝廷自顾不暇,不会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
这场大抓捕整整持续了三天。
到了第三天傍晚,
最后一个参与哗变的卫所指挥被押进都司衙时,
潘敬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总算清净了。”
陆云逸递给他一杯热茶:
“还有些尾巴要清,温氏和那些大族做的窝囊事,得敲打敲打。”
潘敬接过茶,喝了一口:
“放心,温明远那边我已经让人去说了,
他答应把之前帮周鹗藏的物料、军械都交出来,还愿意再出两万两银子赔罪。”
说罢,潘敬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这次抄家.可谓是掘地三尺啊,找出来的银子.修路都快够了。”
陆云逸也是脸色古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大户,真是富可敌国啊,且看吧。”
四月初的辽阳城,天气彻底放晴。
积雪融尽,官道上的泥泞也干得差不多,
阳光洒在城墙上,连砖缝里的青苔都透着股生机。
都司衙门的空地上,许成运来的银子马车一字排开,足足有十几辆,路过的吏员频频驻足,小声惊叹:
“这么多银子,怕有几十万两吧”
潘敬、陆云逸、张构,还有几个都司核心官员,都站在马车旁。
许成亲自上前,打开了最前面一辆马车的木箱,
里面的银锭码得整整齐齐,
每一块都有巴掌大小,泛着冷白的光,
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潘大人,这里一共是二十万两银子,分两批运来的,都在这儿了。”
许成躬身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
这一路艰险,总算没白费。
张构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银锭。
冰凉的触感传来,还带着一丝潮湿的铜锈味。
他抬起头,看向潘敬,眼神里满是震惊:
“潘大人,这银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潘敬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拍了拍许成的肩膀:
“多亏了许大人,还有陆大人的帮忙。”
张构皱了皱眉,追问道:
“陆大人他们哪来这么多银子
就算是北平行都司富庶,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二十万两吧”
潘敬还是没明说,只是含糊道:
“张大人,您只需知道这银子来路正当,足够修路用,这就够了。”
张构见潘敬不肯说,脸色沉了沉,
目光一转,落在了一旁的陆云逸身上。
陆云逸正站在马车旁,手里把玩着一块小银锭,神情淡然,仿佛眼前这几十万两银子跟他没半点关系。
可张构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想起了之前收到的匿名信,
信里说陆云逸擅自带兵入高丽,烧杀抢掠。
当时他觉得是诬告,可现在看着这满车的银子,
再联想到陆云逸之前在三万卫巡查铁矿的借口,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这银子,会不会是从高丽弄来的
张构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陆云逸身边,语气平淡地问:
“陆大人,您之前去三万卫巡查铁矿,可有什么收获”
陆云逸抬了抬头,将手里的银锭放回木箱,笑着说:
“收获不小,英城子铁矿的矿石质量很好,还能炼出些黄铜,以后做大炮能用上。”
张构盯着他的眼睛,又问:
“那您在三万卫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高丽那边的动静比如有明军去那边”
陆云逸的笑容不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张大人,你若是想知道高丽的动静,就去看都司的文书,问本官作甚”
张构被噎了一下,却没放弃:
“可这二十万两银子,北平行都司就算再有钱,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吧
陆大人是指挥使,总该知道些内情。”
“张大人,北平行都司的财政有专门官员负责,
我只管军务,不管银子的事。”
这话张构自然是不信,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张构也知道再问下去没用。
他看着陆云逸那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疑云越来越重:
“难道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
张构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天真了,
辽东的水,比他想得还要深,
陆云逸这个人,也比他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这时,潘敬走了过来,拍了拍张构的肩膀:
“张大人,别愣着了,咱们去都司衙商议一下修路的事吧。
银子有了,得尽快定下开工日期,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张构回过神,点了点头,却没立刻挪动脚步,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些银锭上,
心里疑问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却找不到答案。
都司衙门议事厅里,官员们讨论激烈,叫骂声不止!
有人说要先修辽阳到镇江堡的路段,以此拿来练手,
有人说要先修辽阳到锦州卫的,既练手又节省时间,
正堂内一片热闹,潘敬坐在上首,时不时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