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中计了(2 / 2)
孙健和扶苏碰了碰碗,粥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脸。窗外,雪还在下,但新城的灯火亮得很稳,像一颗颗钉在草原上的钉子,牢牢守住了通往咸阳的路。
“下一步,”孙健喝了口粥,热气暖了喉咙,“该让咸阳城的人,听听阳安军的名字了。”
扶苏望着西方,那里的风雪似乎小了些,隐约能看到一道微弱的光——或许是咸阳城的灯火,或许是他们心里那团越来越旺的火。
收复咸阳的路,还很长。但此刻的阳安军,已经有了踏平一切阻碍的力量。这力量,来自百炼钢的锋利,来自连环炮的轰鸣,更来自每个士兵心里的念头——他们要回家,回那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夜渐深,粮仓里的笑声和鼾声混在一起,与新城的夯锤声遥相呼应。在这片被战火焐热的草原上,阳安城的故事,正朝着最滚烫的高潮,一步步走去。
数日后,阳安军整军待发。孙健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咸阳方向,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咸阳城进发。一路上,阳安军纪律严明,所过之处秋毫无犯,百姓纷纷箪食壶浆以迎。而咸阳城内,听闻阳安军如此骁勇,且势如破竹而来,朝堂之上乱作一团。有的主张议和,有的主张死守。皇帝也没了主意,急召众臣商议对策。与此同时,阳安军已悄然逼近咸阳城郊。孙健派出斥候打探城内虚实,准备寻找最佳时机攻城。扶苏则安抚着将士们,让他们保持冷静,等待关键时刻的到来。当夜幕降临,月色洒在大地上,阳安军如黑色的潮水般,慢慢朝着咸阳城涌去,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大战,即将在这座古老的都城拉开帷幕。
咸阳城的城墙在月色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垛口后的守军抱着长矛打盹,甲胄上的铜钉偶尔反射出一点碎银似的月光——他们以为这又是平静的一夜,却不知城外三里的芦苇荡里,正藏着阳安军的三万甲士。
孙健趴在芦苇丛中,手里的千里镜将城楼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西侧角楼的守军换岗时拖沓了半刻,东门的吊桥锁链锈迹斑斑,甚至能看到城根下排水渠的栅栏有一处松动——那是他年轻时在咸阳考古时记下的死角,没想到时隔千年,竟成了破城的关键。
“排水渠宽三尺,够一个人爬进去。”他低声对身边的孙大宝说,“带五十个擅长攀爬的弟兄,从那里摸进去,先砍断吊桥的锁链。”
孙大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腰间的钢刀:“义父放心,半个时辰内,保证让吊桥落下来。”他转身钻进芦苇丛,身后的士兵像鱼群般无声地跟随着,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扶苏蹲在另一侧的土坡上,借着月光检查着连弩车的机括。这些器械是拆成零件运到城郊的,此刻重新组装起来,二十架连弩对着城墙的薄弱处,箭槽里的火箭已浸过桐油,只待点火。“西城的老秦人传来消息,”他对孙健说,“宫里的傀儡皇帝被陈平软禁了,现在城里说了算的是他的心腹——卫尉李广利,这人贪生怕死,但手里握着五千禁军。”
“贪生怕死就好办。”孙健冷笑,“让小石头带着老秦人的信物,去禁军里找找当年章邯将军的旧部,告诉他们,阳安军不是来抢城的,是来给秦人回血的。”
不远处的芦苇丛里,小石头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襟。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秦式襦裙,怀里揣着半块刻着“秦”字的虎符——那是当年从咸阳废墟里捡来的,据说曾是章邯的兵符。“放心吧义父,”他系紧腰带,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我娘说,老秦人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