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戮魄双钗(2 / 2)
方圆百里已一片狼藉,众修士怕被他所伤,俱已躲得远远的。
杜宇鑫不是发疯,他是受了伤!
苏长老顾不上追究夏若竹是如何做到的,眼睛大亮,突然开始点名:“武宫主,席宫主,何长老……”
她将声音用灵力传出,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被点中的修士神色微变。
惊惧地看看发疯的杜宇鑫,又看向苏长老,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
一长串人名过后,苏长老面色陡然一变,猛然纵身,朝杜宇鑫方向蹦去:“各位,轮到我们肃清这修真界毒瘤了!大家一齐上吧!”
人群一阵骚乱后,却不见太大动作。
苏长老一团灵力直接打出去,摇头冷笑:“怎么?事到临头,要当缩头乌龟?也罢,尔等先前说的那些话,我届时散播出去……”
这娘们!
被叫中名的修士倒吸一口气,她敢!
开玩笑!那可是杜宇鑫!还是发疯的杜宇鑫,硬碰硬,他们恐怕撑不过三招!
苏长老大吼一声:“他受伤了!”
人群中,一个身影飞出,声音浑厚:“师妹,我来助你!”
苏长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中欣慰,重重点头:“高师兄,今日一战,无论胜败,不悔!”
高长老未接话,转头看向林子禹,传音:“躲好!”
紧接着,他双手摊开,一双重锤摊到手心,随手一抛,重锤高高举起,迎风而涨,呼啸着朝杜宇鑫的方向抡去。
杜宇鑫心中的愤怒浓得化不开,一个小小的金丹期女修!
她讨好他!敬重他!他全没放在心上!无聊了逗一逗!
不过是个小玩意!
她怎么敢!!!
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
杜宇鑫的头皮快要炸裂开来,嘶吼声又快又急,痛苦中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一张秾丽的妇人面,上一秒还抱着他,手里转着拨浪鼓,鼓声叮咚:“峰儿,修真界凶险,娘只盼我儿身康健,心澄明,岁无忧!”
下一瞬,妇人突然变了脸色,陡然伸出一掌,猛然拍在他后背,他心肺巨震,鲜血喷涌。
妇人面色嘲讽,甚至畅快大笑,手一招,血液汇聚,落入一个玉盒中。
她语气森森:“你爹背叛我,若你日后,也背叛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她取他的心头血,制成玉钗,一红一蓝。红的如霞,蓝的似墨。
名戮魄钗,父血筑杀机,子血锁魂魄;遇心神巨震时,一触即发,瞬斩元神。
去死!都去死!
杜宇鑫的神识散开,很快辨明夏若竹和陈玄墨所在的方位,双手猛然挥出,凌厉的攻击却被中途拦住,扑天盖面的攻击朝他侵袭而来。
他看清这些修士的面容,心中怒气更甚,这些人,前一秒还对他毕恭毕敬!
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两面三刀的东西!
杜宇鑫蓦地发出一声怒吼,猛然一提气,神识剧痛却更甚,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到绝望的尖叫。
整个穹宇广场一片混乱,魔尊吉槐所在之处,却极其安逸。
他早早跳到一旁,未受任何打斗波及。
蒙着面的下属靠近低语:“主子,杜盟主的情形,看起来不妙,是否出手相帮?”
吉槐挑眉:“静观其变。”
下属犹豫:“主子,杜盟主毕竟与您结盟,若他出了事,他承诺您的那些……”
吉槐却摇头:“若非他,我魔族又怎会势弱至此?他出事,对魔族百利而无一害。至于他承诺的那些——”
他眼中沁出一丝讥色:“他若死了,我魔族还有甚可惧?”
下属懂了:“主子英明!”
吉槐的视线落到夏若竹和陈玄墨身上,转了一圈,定格到夏若竹,眼神闪了闪。
杜宇鑫受伤,这是个关键人物,一个堪堪金丹后期的女修,却让杜宇鑫都中了招,有意思。
夏若竹敏锐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却无暇顾及,她本便只一口气吊着,若不是林子禹及时赶到,拼命往她嘴里塞丹药,此刻她恐怕已经见阎王!
穹宇广场被封锁了,外头修士进不来,里头修士也出不去。
林子禹只得将夏若竹带得远远的,双手迅速合十,贴于她后背输入灵力。
夏若竹方舒坦些,便听林子禹絮絮叨叨不停嘀咕:“那玉钗怎么回事?既能重伤杜宇鑫,你把它给师叔啊!谁拿着不一样?非要自己上去冒险?你可知,杜宇鑫力道若再大一点点,你当场殒命?”
夏若竹心中苦笑,若可选,她自不愿与修真界顶尖强者对阵。
她毫无把握,如何愿将林子禹也拉入泥潭?
陈玄墨亦不当涉此劫灰,偏其人过于固执。
好在双钗流光,动乾坤之势,影响比她想象中大许多!
如今只盼苏长老等人动雷霆神威,将杜宇鑫一举击殄,永息劫火!
夏若竹心头泛起一阵温热之意,喉头腥甜上涌,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林子禹这才收回手,将瘫软的夏若竹扶住,汗珠沁湿了他的额角:“感觉如何?”
夏若竹面若金箔,轻喘一阵:“死不了。”
林子禹叹息:“杜宇鑫下手太狠,你此番伤重,丹田识海尽皆受损,需得好生修养十余年,日后进阶恐也容易留下隐患!”
夏若竹勉强笑笑:“若过不了今日这关,可不仅仅是丹田识海受损。”
说话间,一股极强的气息由远及近,夏若竹本就虚弱不堪,威压堪堪袭来,她的七窍便再度鲜血喷涌。
林子禹又急又怒,迅速将夏若竹护在身后,看向威压传来的方向。
“叔父!”
林业光背着手,语气淡淡:“子禹,把她交给我,日后给杜盟主赔罪。”
“绝不可能!”
叔父林业光,是林子禹世间唯一亲人。他原对林业光又敬又爱,但林业光先是为了延寿丹,强令他同碧落宫结两姓之好。
紧接着又公然站在杜宇鑫一边,罔顾成千上万修士性命,行那伤天害理之事。
若是他人,林子禹还能忍。
偏生是他叔父,林子禹半分忍不了。不止忍不了,他还不由自主羞愧!
为自己竟与这等道貌岸然,寡义廉耻之徒,流着相同的血!
林子禹强忍着胸中的厌恶之情,喂给夏若竹一粒丹药,这才抬眼:“叔父,便是我死,也不会将她交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