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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杀人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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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成立互助组时,矛盾开始显现。

马长贵当上了马家沟的组长,故意不安排人手帮上官屯收割。

陈老四带着两个儿子在地里没日没夜地干,最后累得吐了血,回家躺了半个月。

那年冬天特别冷,陈和平的父亲没能熬过去,临终前拉着儿子的手说:“记住,马家的人不可信。”

1955年合作化高潮时,两个村子分属两个高级社。

可马德福依然会带着村民去告状,说上官屯占了他们的地。

“这事没完!”马德福在大会上公开说,“上官屯的人等着瞧!”

当晚,马家沟的年轻人就把上官屯地里的庄稼毁了一大片。

第二天,陈和平带着人找上门来,双方在打谷场上对峙了半天,最后被干部劝开。

1956年夏天,马二虎带着几个二流子在上官屯的河滩上堵住了王寡妇。

马二虎他们不仅偷看她洗澡,还把她晾在河边的内衣裤都拿走了,挂在马家沟的村口示众。

王寡妇羞愤难当,当晚就跳了河,幸好李满仓救起来。

这事在上官屯炸开了锅。陈和平带着二十多个小伙子去马家沟讨说法,双方在村口打了起来。马二虎的鼻子被打歪了,李满仓的腿也瘸了三个月。

从此,两个村子的人见面都不说话了。

1957年,两个村子的矛盾更加尖锐。

因为修水渠,两个村子又打了起来,这回轮到马二虎被刘三炮揍了一顿。

去年冬天修水库时,两个村子又为出工的事吵了起来。

上官屯的人说马家沟不出力,马家沟的人说上官屯把持着工程指挥部。

每天上工都要为工具、伙食吵上半天。

有一次,马二虎故意把一车石头倒进了刚拌好的泥里,害得上官屯的人多干了三天工。

上次马家沟进老虎,也就是林川不知道两村的恩怨,否则的话,没人会去帮忙。

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马二虎竟然转了性子。

1959年的干旱,持续了几个月。

刚进六月,地里的裂缝就能伸进一个拳头。

新修的水库成了救命稻草,但蓄水量只够浇灌一个村子的地。

公社开会那天,天气热得人喘不过气。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廖书记擦着汗宣布:“根据县里指示,水源优先保证上官屯的麦田,因为这是高产试验田。”

马德福“腾”地站起来:“书记,这不公平!我们马家沟的苞米都快旱死了!”

“这是上级决定!”廖书记敲着桌子,“要顾全大局!”

马德福从公社回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立即召集村民在祠堂开会。

祠堂里闷热难当,几十号人挤在一起,汗臭味熏得人头晕。

“狗日的上官屯!这是要逼死我们!”

马德福蹲在供桌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在昏暗的祠堂里忽明忽暗:

“有财,咱们地里的苞米还能撑几天?”

会计马有财拨着算盘,愁眉苦脸地说:“最多三天。再没水浇,今年就得绝收。”

“那就干他娘的!”马德福把烟锅往鞋底上狠狠一磕,“明天一早去闸口!”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马德福就带着三十多个青壮年来到水闸前。

闸门紧闭,渠水哗哗地流向上官屯的方向。

看闸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正坐在闸门边打盹。

“叔,”马德福强压着火气,“把闸门开开,让我们放点水。”

老汉揉着惺忪的睡眼:“马队长,这可使不得啊!这是公社的决定!”

马德福一把推开老人:“去你妈的公社决定!公社里坐着的都是上官屯的人!”

老头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有人趁机抡起锄头砸向闸门。

消息传到上官屯时,陈和平正在地里查看麦苗。

会计慌慌张张地跑来,裤腿都被荆棘划破了:“队长,不好了!马家沟的人把闸门砸了!”

陈和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敲钟!集合所有人!”

上官屯的钟声急促地响起。

不到半小时,几十个上了年纪的人聚集在打谷场上。

有人拿着扁担,有人扛着锄头。

妇女们也都拿着擀面杖、烧火棍跟了出来。

“乡亲们!咱们屯的壮劳力都跟着林川去第二农场做工了!”

陈和平站在磨盘上,声音嘶哑,“马家沟趁着这时候来闹事,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今天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咱们在上官屯还怎么抬头做人?”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水闸进发。

路上,王寡妇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拉住陈和平的袖子:“和平哥,别去!要出人命的!”

陈和平甩开她的手:“你一个寡妇懂什么!他们当年怎么欺负你的,你忘了?”

王寡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看着队伍越走越远,突然转身往公社方向跑去。

水闸边上,两拨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马德福指着陈和平的鼻子骂:“你们上官屯仗着公社有人,这些年占了多少便宜?东头的地,去年的化肥,现在连水都要霸着!”

陈和平冷笑:“马德福,你少在这儿放屁!你们马家沟的人偷奸耍滑,干活不出力,分粮的时候倒挺积极!”

“你骂谁呢?”一个马家沟年轻村民手里的铁锹“咣”地砸在地上,“去年封我们粮仓的事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陈和平认得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兔崽子,上次偷看王寡妇洗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那人“呸”地一口痰吐在陈和平脸上:“王寡妇那个骚货,指不定心里多乐意呢!”

这句话像火星子溅进了油锅。

两拨人立刻扭打在一起,锄头、铁锹、扁担在空中挥舞,砸在肉上发出闷响。

马德福的弟弟马德才一扁担打在陈和平背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陈和平红着眼扑上去,两人滚进渠里,浑浊的渠水顿时灌进鼻子嘴巴。

闸门已经被完全砸开,渠水混着血水流得到处都是。

六十多岁的马有财被推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他的儿子马建国见状,抄起镰刀就朝上官屯的人砍去。

“杀人啦!”有人尖叫起来。

但打红眼的人们已经听不见了,仇恨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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