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墨千雪（1 / 2）
楚离站在书铺昏暗的角落里，指尖轻抚过一卷泛黄的情报册页。
微弱的烛光映照下，一行行小字如活物般钻入他的脑海。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处描述上——“春香楼，风月无边，暗藏玄机。”
“有意思。”他嘴角微扬，将情报册页合拢，收入怀中。心念一动，他抬手虚抓，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被扯动，下一刻，身前的空间如镜面般碎裂，露出漆黑的裂口。
楚离毫不迟疑，一步踏入。
耳畔风声呼啸，眼前光影扭曲，不过眨眼之间，双脚已踏在坚实的青石板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繁华的街巷尽头，不远处，一座三层高的朱红楼阁灯火通明，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春香楼”三个大字。
楼前车水马龙，香风阵阵，丝竹之声隐约传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楚离负手而立，目光如炬，似乎能穿透那层层的纱帘，窥见楼内的光景。
“这地方，果然不简单……”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是城中最大的青楼名为“春香楼”，雕梁画栋，灯火通明。
楚离站在街角，望着那扇朱漆大门，心跳如鼓。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楼内丝竹之声悦耳，脂粉香气扑鼻，莺莺燕燕的笑声不绝于耳。
楚离进来前，挥手间就换好了衣裳，身着青衫故作有些局促，找了个角落坐下，假装品茶，实则偷偷打量四周。
“今夜的花魁是墨千雪姑娘，诸位公子可要一睹芳容？”老鸨的声音尖利而热情，立刻引来一片叫好声。
楚离心中一动，墨千雪这个名字他记得护卫统领墨阳曾经提过一嘴，据说是他与心爱女子诞下的儿女以后的名字叫墨千星与墨千雪，只是与花魁名字有些相似，看着这气度不凡，不该沦落风尘？
丝竹声渐歇，珠帘轻启，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出。
她面容清丽，眉眼如画，气质出尘，与这青楼格格不入。
楚离怔怔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墨千雪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楚离身上，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
“墨姑娘献丑了。”
她的声音清冷如泉，抱着琵琶，指尖轻拨，一曲《高山流水》流淌而出。
楚离听得入迷，这曲子曾经听李星颜弹过，可墨千雪的演绎中，却多了一丝悲哀与坚韧。
曲终，掌声雷动。
墨千雪微微欠身，转身欲退。
楚离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脱口而出：“姑娘可认识墨阳？”
墨千雪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公子认错人了。”
她匆匆离去，留下楚离站在原地，心中疑云重重。
他记得墨阳年岁不大，应当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可自己刚刚提了‘墨阳’这个名字一嘴，墨千雪明显身形一顿，莫不是此次召唤而来的士兵，意外将她给招过来了。可她怎会沦落风尘，难道……
楚离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他打听到墨千雪住在春香楼后院的厢房，便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潜了进去。
窗纸轻破，楚离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薄纸，直入内室。
墨千雪独坐灯下，手中紧握着一枚铜令，正是百夫长的兵令。
楚离心念电转，麾下士兵的令牌从铁、铜、银、金、玉分别代表什长、百夫长、千户、将军、统帅……
她竟已是百夫长，却孤身在此，必有隐情。
“墨姑娘。”
楚离推门而入，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墨千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戒备，手已悄然按向腰间短刃。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却难掩一丝颤抖。
楚离叹了口气，将身份和盘托出：“我乃尊上座下暗使，奉命协助你查清罗家与将军徐程风的底细。”
墨千雪沉默良久，终于卸下防备，眼中闪着泪光：“我等听从尊上命令，只为查清罗家与将军徐程风的身份来历。
可这青楼龙蛇混杂，我寸步难行。”
楚离目光一凝，低声道：“既是如此，今夜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楚离和墨千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墨千雪迅速将铜会藏入怀中，低声道：“快躲起来！”
楚离刚闪到屏风后，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绿衣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走进来，正是墨千雪的贴身丫鬟云儿。
“姑娘，老鸨让我来传话，有位贵客点名要您作陪。”
云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墨千雪眉头紧锁：“哪位贵客？”
云儿摇摇头：“不知道，只说是城东来的富商，出手阔绰，指名要姑娘陪他喝酒。”
墨千雪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告诉他，我身体不适，今日无法作陪。”
墨千雪强作镇定。
云儿急得快哭了：“老鸨说……说这位贵客不能得罪，若姑娘不去，就要……就要……”
她不敢说下去，但楚离和墨千雪都明白其中的威胁。
楚离从屏风后走出，沉声道：“我去看看。”
墨千雪惊讶地看着他：“你？”
楚离点点头：“既然是城东来的富商，或许与罗家之事有关。我去探探虚实。”
墨千雪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小心为上。”
楚离换上侍从的衣服，随云儿来到前厅。
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地坐着，手指上戴着硕大的翡翠戒指，身边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男子见墨千雪没来，脸色一沉：“人呢？”
“回大人，姑娘身体不适……”
云儿话未说完，男子一拍桌子：“放屁！本少爷今天就要她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