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地心深处（2 / 2）
在战争法则的作用下，海底的岩石仿佛活了过来，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通道。
林栋等人紧随其后，进入了地球内部。
深度：1公里。
温度：20度。
压力：300个大气压。
这里还是地壳的范围，主要是玄武岩。
在R-001的开路下，队伍快速前进。
深度：10公里。
温度：200度。
压力：3000个大气压。
“林栋你们已超过人类探索极限。”零号开玩笑的声音传来，“你们现在的深度，是人类历史上最深的。”
众人没有理会，继续下潜。
深度：35公里。
温度：600度。
压力：10000个大气压。
他们到达了莫霍面，地壳和地幔的分界线。
这里的岩石性质发生了变化，从玄武岩变成了橄榄岩。
“小心，”R-001警告道，“从这里开始，环境会急剧恶化。”
深度：50公里。
温度：900度。
压力：15000个大气压。
透过头盔，可以看到周围的岩石在高温下呈现出暗红色。
“还好吗？”林栋问道。
“没问题。”
苏珊的声音有些紧张，但很坚定。
深度：100公里。
他们进入了上地幔。
这里不再是固体岩石，而是半熔融状态的岩浆。
温度超过1500度，压力达到5万个大气压。
岩浆在缓慢流动，形成了巨大的对流圈。
这种对流是板块运动的动力源泉。
“真壮观。”陈明感叹道，“这就是地球的血液吗？”
林栋展开感知，在岩浆中，他感受到了某种韵律。
那不是简单的流动，而是有规律的脉动。
咚...咚...咚...
像心跳。
“地球母亲？”他试探着问。
“我在。”地球意识回应，声音比在地面时更加清晰，“你们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了。小心些，越往深处，我的控制力越弱。”
“为什么？”
“因为那个被封印的存在。”地球意识说道，“它虽然被封印，但还在散发影响。这种影响很微弱，只不过已经持续了三十亿年，改变了不少地核的环境。”
深度：200公里。
温度：2000度。
岩浆的颜色变成了橙黄色，粘度增加。
这里的物质密度达到了3.5克/立方厘米。
“检测到异常磁场。”晨光突然说道，“磁场强度是地表的一百倍，而且在波动。”
林栋也感受到了。
他体内的能量运行受到了干扰，需要不断调整才能保持平衡。
深度：400公里。
他们到达了过渡带，上地幔和下地幔的分界。
这里的环境突变。
温度跳跃到3000度，压力达到20万个大气压。
更奇特的是，这里的物质结构在剧烈变化。
矿物的晶体结构在重组，从尖晶石结构转变为钙钛矿结构。
这种转变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形成了一个能量乱流区。
“警告！”林栋随身的智能生命——泰坦的声音变得紧急，“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前方有未知物体！”
在岩浆的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随着靠近，阴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晶体，至少有一公里长，通体呈现出深紫色。
晶体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自然形成的裂纹。
“这是什么？”陈明惊讶道。
林栋仔细观察，真理之眼全力运转。
在他的视界中，那个晶体不是单纯的物质，而是某种能量的结晶。
不，不是能量...
是...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法则结晶！”
“什么？”塞拉斯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不可置信，“法则怎么可能结晶化？法则是规则，是概念，怎么可能变成物质？”
“我不知道原理，但这确实是法则的物质化形态。”林栋靠近晶体，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而且不是一种法则，是...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的融合体。”
时空法则的结晶，这完全超出了认知。
“别碰它！”R-001突然大喊。
但已经晚了。
林栋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晶体表面。
瞬间，世界变了。
他不再身处岩浆之中，而是站在一片虚无里。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甚至没有存在这个概念本身。
这里是真正的虚无，连虚无本身都不存在的地方。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无法用语言形容。
它不是通过声波传递的，而是直接在意识深处响起。
古老、沧桑、疲惫，还带着一丝...期待？
“终于...有人来了...”
声音像是从无限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
“你是谁？”
林栋警惕地问，他试图展开感知，但在这片虚无中，感知失去了意义。
“我是谁？”声音似乎在思考，“好久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虚无中出现了波动，像是某种东西在苏醒。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有个名字...但那个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现在只是一个等待者...等待了三十亿年的等待者...”
虚无中凝聚出一个身影。
说是身影并不准确，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有时像人，有时像光，有时像一团迷雾，有时又像宇宙本身。
“你就是被封印在地核的存在？”林栋试探着问。
“封印？”身影发出了类似笑声的波动，“不，孩子，不是封印，是守护。”
“守护？”
“对，地球在守护我，或者说，守护我保管的东西。”
身影伸出了手——如果那个不断变化的延伸可以称为手的话。
在它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
光球很小，只有乒乓球大小。
但当林栋看向它时，却感觉自己看到了整个宇宙。
不，不只是这个宇宙，还有其他的宇宙。
无数个宇宙像泡泡一样漂浮着，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规则，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故事。
“这是...”
林栋震惊得说不出话。
“宇宙本源的一个碎片。”身影说道，“准确地说，是创造这个宇宙的那个存在留下的一点痕迹。”
“创造宇宙的存在...”
林栋感到一阵眩晕。
他一直以为第九极限就是终点，能够创造法则就是极限。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还有更高的存在，能够创造整个宇宙。
“很久很久以前，”身影开始讲述，它的声音像是从时间的源头传来，“久到这个宇宙还年轻的时候，我是第九极限的巅峰存在。”
“我掌握了所有的法则，理解了宇宙的每一个规则。但我不满足，我想要更多。我想要突破第九极限，达到第十极限。”
“第十极限？”
林栋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是的，第十极限，或者叫创世境。”身影的形态不断变化，仿佛在回忆那个遥远的过去，“能够创造宇宙，制定所有规则，决定所有命运的境界。”
“我闭关了一亿年，终于找到了突破的方法。就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我看到了...”
身影停顿了，似乎那个记忆太过沉重。
“看到了什么？”
“真相。”身影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看到了宇宙的真相。”
“我们的宇宙，不是唯一的。在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无数个宇宙。而这些所有的宇宙，都是被创造的。”
“被创造的？”林栋感到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对，就像你们创造虚拟世界一样。”身影继续道，“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创造了我们的宇宙。对他们来说，创造一个宇宙可能就像你们编写一个程序那么简单。”
“而我们，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文明，都只是这个'程序'中的数据。”
林栋沉默了。
如果一切都是被创造的，如果他们的存在只是某个高维存在的游戏，那他们的奋斗、他们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不要陷入虚无主义。”身影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即使宇宙是被创造的，我们的生命依然有意义。”
“为什么？”
“因为创造者赋予了我们最珍贵的礼物——自由意志。”身影的声音变得温暖，“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可以创造自己的故事。即使是创造者，也无法预测我们的每一个选择。”
“而这个本源碎片，”它将光球推向林栋，“就是创造者留下的礼物。谁能够理解并掌握它，谁就能触及创世的奥秘。”
“同时，”身影话锋一转，“这也是一个诅咒。”
“诅咒？”
“看到真相，是有代价的。”身影的形态开始涣散，“我看到了真相，知道了自己只是被创造的存在。这个认知摧毁了我的意识基础。”
“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如果一切都是被安排的，我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这些问题折磨了我十亿年。最后，我的意识崩溃了。只剩下一缕执念，带着本源碎片逃到了这个年轻的星球，即便我现在想通了，也来不及了。”
林栋看着那个光球，犹豫了。
接受它，可能立即突破到第八极限，甚至第九极限。
也可能像眼前的存在一样，意识崩溃。
“你在犹豫。”身影说道，“很好，犹豫说明你在思考。”
“让我看看你的本质。”
它的目光穿透了林栋的身体，直达灵魂深处。
然后，它震惊了。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
林栋不解。
“你的灵魂...”身影的声音颤抖了，这是三十亿年来它第一次有情绪波动，“你不是这个宇宙的原生存在！”
“什么？”
林栋完全懵了。
“你的灵魂深处，有多个宇宙的印记。”
身影仔细观察，“不是两个，不是三个，而是...十三个！你穿越过十三个不同的宇宙！”
林栋呆住了。
穿越者？
轮回者？
他？
他顶多算个重生者，怎么就集这么多重身份于一身了？
“记忆可以被修改，但灵魂的印记无法抹除。”身影说道，“每一个宇宙都有独特的'频率'，在那个宇宙生活过的灵魂会带上那个频率的印记。”
“你的灵魂上，有十三种不同的频率。这意味着你不是普通的转世，而是真正的穿越了十三个不同的宇宙。”
“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么多？”林栋问道。
“被封印了。”身影分析道，“有某个强大的存在封印了你的记忆。但为什么要封印...除非...”
它突然想到了什么：“除非你是被派来的。”
“被派来的？”
“对，被某个超越宇宙的存在派到各个宇宙，执行某种任务。”身影的声音带着兴奋，“这就解释了你为什么成长这么快。”
“你的灵魂经历过十三个宇宙的磨练，积累了无数的经验和感悟。虽然记忆被封印，但这些经验还在潜意识中。一旦遇到合适的刺激，就会爆发出来。”
林栋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到底是谁？
他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这就是命运。”身影将光球完全推给林栋，“一个行走在多元宇宙中的旅者，正适合继承宇宙本源。”
“因为你的视野已经超越了单一宇宙的限制。你不会像我一样，被真相击垮。”
“接受它吧。”身影的形态越来越淡，“我的使命完成了。三十亿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你。”
“等等，”林栋急忙道，“你要去哪？”
“回归本源。”身影微笑，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林栋能感受到那种释然，“我只是一缕执念，现在执念完成了，该消散了。”
“记住，年轻人，”它最后说道，“力量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真正重要的，是你想用这力量做什么。”
“守护。”林栋毫不犹豫地回答，“守护我爱的一切。”
“很好的答案。”身影完全消散了，“希望你...能走得比我更远...”
光球融入林栋的身体。
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更加宏大的空间。
那里有无数条河流，每一条河流都是一条法则。
它们从同一个源头流出，又在下游交汇，形成了宇宙的框架。
而在源头，林栋看到了一个光点。
那就是本源，所有法则的起点，宇宙诞生的地方。
他伸出手，触碰那个光点。
轰！
无法形容的信息涌入意识。
那不是知识，而是理解。
对宇宙本质的理解，对法则源头的理解，对存在意义的理解。
他看到了宇宙大爆炸的瞬间，从一个无限小的奇点突然膨胀。
他看到了第一个粒子的诞生，第一个原子的形成，第一个分子的结合。
他看到了第一个恒星的点燃，它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宇宙。
他看到了第一个生命的出现，简单的有机分子偶然组合，产生了自我复制的能力。
他看到了文明的兴起，从使用工具到掌握能量，从行星文明到星际文明。
他还看到了原初者的历史。
他们曾经也是一个年轻的文明，充满希望和梦想。
但在漫长的进化中，他们失去了感情，变成了纯粹追求效率的机器。
他们征服其他文明不是因为邪恶，而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正确的。
将混乱的宇宙统一在一个秩序之下。
“原来如此...”
林栋睁开眼睛。
他回到了现实，还在地幔中，手还按在紫色晶体上。
在其他人眼中，其实只过去了一秒钟。
“林栋！”苏珊焦急地喊道，“你刚才突然不动了！”
“我没事。”
林栋说道，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个林栋在同时说话。
“你的能量...”R-001震惊地后退，“这不可能...”
林栋的气息在疯狂攀升。
第七极限中期...后期...巅峰...
然后，毫无阻碍地突破了。
第八极限！
这还没有结束。
第八极限初期...中期...
最后停在了第八极限中期。
“两个小时。”R-001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感叹，“从第七极限初期到第八极限中期，你只用了两个小时。”
“不，是三十亿年。”林栋纠正道。
他看向那个紫色晶体，它正在缓缓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岩浆之中。
“谢谢你。”他轻声道，“安息吧。”
“我们该回去了。”林栋转身，“有一场战争等着我们。”
他一挥手，空间裂开，一个传送门出现。
这是第八极限的标志性能力。
空间法则的完全掌控。
不需要任何媒介，直接撕裂空间，连接两个地点。
众人穿过传送门，瞬间回到了地面。
太平洋的海面上，阳光正好。
但林栋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看向天空，在大气层外，原初者的舰队正在集结。
还有五十七天。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与之一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