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害虫之论(1 / 2)
“军团长!人类装甲集群已被特感分队彻底敲掉,反器材武器打穿了弹药舱,现在残车还在连环殉爆!”
“但局部攻势僵持住了,人类不知从哪抽出两支分队,从两翼贴上来。火力不算猛,却正卡在我们的肋条骨上,主力全挤在中央,冲锋抬不起头!”
马其拉颔首,表示清楚,目镜仍锁死在防线方向。
人类阵地已沦为烈焰的猎场,凝固汽油弹的稠烈火舌卷着黑红烟柱窜上百米高空,白磷弹的惨白光点像附骨之疽,在断壁残垣间弹跳蔓延。
两种火焰交错,把夜空撕成上下两层。
上层是翻滚的烟柱,下层是贴地游走的火浪,中间飘着的雪片来不及化水,直接玻化成针尖大小的玻璃碴,噼里啪啦砸在焦土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无数微型弹片在跳弹。
镜头晃到铁丝网前,几个人影正和低级感染体滚成一团。
人影的作战服被胶状汽油裹满,火苗顺着布纹乱爬,他们扑倒在雪地里翻滚,雪一沾身立刻化汽,发出“呲呲”的蒸腾声,却压不住火势,反而把火舌逼得更高。
一名士兵刚把火压下半秒,感染体从侧面扑来,半边脸已经烧到颅骨,暗红肌肉裸露在外,被高温烤得“吱吱”冒油。
它用额头抵住士兵锁骨,犬齿直接嵌进肩胛,一甩头,连皮带头扯下巴掌大一块燃烧的肉,咀嚼时血水顺着下颌滴落,落在火里“噗”地炸起小团蓝焰。
士兵痛极,用钢盔前额猛撞感染体太阳穴,“咚”一声闷响,颅骨对颅骨,震得两人同时后仰。
感染体却借后仰之力,顺势把士兵掼向铁丝网。
倒刺钩住作战服,又穿透背肌,发出“噗呲”一声湿响,像厚布被钝锥戳破。士兵悬在网面上,脚尖离地,每一次挣扎都让倒刺往肉里钻得更深。
感染体毫不停顿,左手掐脖,右手探向士兵腰侧,手指勾住战术腰带,猛地一扯。
塑料扣崩断,手枪套、弹匣包、急救包全散进火里。
它把空出的右手直接捅进士兵腹腔,五指如钩,掏出一截冒着热气的肠子,火舌立刻舔上肠壁,脂肪“噼啪”炸响,散发出烤肉与焦糊混在一起的腥甜味。
士兵的嘶吼从高音劈裂成沙哑,最后变成气流穿过喉管的“咯咯”声。
然而,更多感染体正循味而来,像一群闻到血腥的豺狗。
它们踩着燃烧的同伴,踩着自己掉落的皮肉,扑向铁丝网上那具不再动弹的残骸。
牙齿与指甲在钢铁与血肉之间反复撕扯,活像一条从地狱缝隙里爬出的饿鬼流水线,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只剩下最原始的啃食本能。
人类这招,该叫同归于尽。
放弃已成死局的士兵,诱杀突入阵地的变异体。
既不影响后续军心,还能一锅端了隐藏兵力,顺带挫我方锐气,确实够狠。
先前视为攻坚核心的坦克集群,在特感掌握反器材武器的穿甲逻辑后,竟成了移动靶。
活像原始人第一次学会生火:以前觉得难如登天,如今吹口气就能点着。
而本该撕开口子的巨型变异体,现在还在后方运输壕里打盹。
没轮到上场,就成了过时的道具。
近卫百夫长候在侧后,见军团长未发一言,便躬着身缓缓退后半步,保持垂首侍立的姿态。
“是我的错觉吗?”
马其拉敲击着镜筒,金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像敲在颅骨上。
攻势进展得太顺利了,人类正规部队的防线就像用泡沫筑成的墙壁,看似层层设防,实则一戳就碎。
下属刚刚传来战报,低级感染体伤亡已突破七万,可这些纯粹的消耗品在它的战术计算中,不过是随时可以补充的数字。
就像往磨盘里添豆子,磨出的永远是浆,而不是血。
真正值得在意的特感与变异种部队,因始终处于二线压制位置,仅付出不到三百的伤亡代价,几乎完好无损。
风卷着火星掠过阵地,像无数细小的红蚁,爬过焦黑的盔甲。
马其拉突然调近望远镜焦距,目镜“咔哒”一声锁定。
在人类防线后方,大约两千五百米外,夜空里浮动着一簇簇微弱的红点,一闪一灭,像夏末最后的萤火虫,却以每秒四十米的速度逼近。
“多特,我们先前遇见过这种急速抵近,且闪着红光的人类武器吗?”
马其拉招手发问道。
多特赶紧上前低声汇报:“滩沙江战役出现过,长官。应该是人类的小型无人机,折叠翼,红外信标,单发桨叶。”
“噪音像蚊子,载荷不超过5公斤,最多投投60毫米迫击炮弹或温压手雷。之前记录的最大战果,是击杀了我们两名千夫长。”
它顿了顿,补上一句,“对我们而言,跟苍蝇叮犀牛差不多。”
“苍蝇?”
马其拉眼中红光一闪,用舌尖舔了舔獠牙,并未小看这些玩意。
“你见过成群结队的苍蝇吗?当它们同时冲进你的鼻腔、耳道、气管,再小的口器也能让你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