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新职履任陷迷局(1 / 2)
第一折佥都御史理旧案
初夏的京城已染上几分燥热,都察院衙门前的石狮子在烈日下泛着青灰的光,往来官员皆步履匆匆,唯有新升任左佥都御史的宝玉,身着绣着獬豸纹样的正四品官袍,神色沉稳地踏入衙署。廊下的老槐树叶片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这座官署里经年累月的案牍风霜。
“贾大人,这是上月未审结的贪腐案卷,共计十七宗,其中两宗牵涉江南盐商旧部,按察使府已将补充证词递了上来。”都察院的老吏王忠捧着一摞厚重的案卷,弓着身子将其放在宝玉案头,“还有三宗是京郊土地兼并案,原告是佃农,被告是吏部赵尚书的远亲,这案子……”王忠话锋一顿,眼神里藏着几分犹豫,显然是知晓其中的棘手。
宝玉指尖轻轻拂过案卷封面,朱红的“贪腐”二字在宣纸上格外刺眼。他抬头看向王忠,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案卷先放这儿,你把江南盐商案的证词取来,我先看这两宗。至于土地兼并案,不管牵涉到谁,证词、物证都得一一核对,半点不能含糊。”
王忠连忙应下,转身去取证词时,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几分。他在都察院当差三十年,见多了畏首畏尾的官员,像宝玉这般刚上任就敢碰硬茬的,倒是少见。
宝玉翻开江南盐商案的卷宗,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纸笺,正是沈三的供词。供词里详细记录了沈万堂当年如何勾结地方官员,垄断江南盐运,甚至私设盐税,将搜刮来的钱财一部分用于贿赂京官,一部分藏进太湖孤岛的金库。其中一段提到,十年前曾有一位巡盐御史察觉端倪,想要彻查,却在赴任途中“意外”落水身亡,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意外落水?”宝玉眉头微蹙,指尖在“巡盐御史”四字上停顿。他忽然想起黛玉曾提过,林如海任巡盐御史前,有一任官员确实在赴任途中病逝,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急病,如今看来,恐怕另有隐情。
正思索间,茗烟捧着茶盏进来,见宝玉盯着案卷出神,轻声道:“二爷,夫人让人捎话,说柳先生从江南寄了信来,已经送到竹院了,让您下衙后早些回去。”
宝玉抬眸,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驱散心底的疑虑:“知道了。对了,你去查一下,十年前赴江南任巡盐御史,却在途中身故的官员是谁,把他的籍贯、家世,还有当年的卷宗都找来,越详细越好。”
茗烟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奴才这就去查。只是都察院的旧案卷宗都在西厢房,有些年头久了,怕是不好找。”
“慢慢找,别急。”宝玉叮嘱道,“注意别声张,尤其是别让吏部的人知道。”他隐隐觉得,那位巡盐御史的死,或许和如今手头的盐商旧案有关联,而吏部赵尚书牵涉土地兼并案,若这两桩事背后有牵扯,那水可就深了。
待茗烟离开,宝玉继续翻看案卷,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衙时分。夕阳透过窗棂,在案卷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将“赵尚书远亲”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他合上案卷,起身走出衙署,街上的行人往来如梭,小贩的吆喝声、车马的轱辘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可宝玉心里清楚,这繁华表象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与黑暗。
回到竹院时,黛玉正坐在窗前拆阅柳梦得的书信,案头还放着一碟刚沏好的碧螺春。见宝玉回来,她连忙起身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官帽,笑着道:“今日下衙倒早,柳先生在信里说,江南盐商余党都已伏法,百姓们都在感念你的功劳呢。”
宝玉走到案前,拿起柳梦得的书信细细阅读,信中除了提及江南的近况,还提到沈万堂的金库中,有一本记载着京官受贿名录的账册,当年因仓促查封,账册不知被谁拿走,至今下落不明。“账册失踪了?”宝玉眉头紧锁,“若是这本账册还在,说不定能揪出更多京城里的蛀虫。”
黛玉端过一杯茶递给宝玉,轻声道:“柳先生说,他已经让人在江南暗中追查账册的下落,只是沈万堂的旧部大多被抓,剩下的要么藏得极深,要么早已离开江南,怕是不好找。对了,你今日在都察院,可有遇到棘手的案子?”
宝玉便将十年前巡盐御史“意外”身故,以及京郊土地兼并案牵涉赵尚书远亲的事说了。黛玉听完,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沉思道:“十年前那位巡盐御史,我父亲当年偶尔提过,姓陈,名文彬,是福建人,为官清廉。他赴任前曾给父亲写过一封信,说察觉到江南盐务有大问题,想要彻查,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他落水身亡的消息。当时父亲还觉得蹊跷,只是没有证据,也就没能深究。”
“陈文彬……”宝玉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看来这位陈御史的死,绝非意外。我已经让茗烟去查他当年的卷宗,若是能找到线索,或许能将盐商案和京里的官员串起来。”
黛玉点头,又道:“赵尚书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他的远亲牵涉土地兼并案,你查案时可得小心。若是打草惊蛇,不仅案子查不下去,恐怕还会给你招来麻烦。”
宝玉握住黛玉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安心:“我知道轻重。土地兼并案牵扯到佃农的生计,若是不查,百姓们就没活路了。不管赵尚书势力多大,我都得查下去。只是……”他话锋一转,“我担心这两桩案子背后有关联,若是陈文彬的死和赵尚书有关,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窗外的翠竹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月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两人坐在灯下,一边分析案情,一边商议着后续的计划,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紫鹃进来提醒他们该歇息了,宝玉才收起案卷,和黛玉一同回房。躺在床上,宝玉望着帐顶,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陈文彬的死因,还他一个公道,也为江南盐务彻底肃清余毒。
第二折佃农泣诉揭黑幕
第二日清晨,宝玉刚到都察院,就见衙署门口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几个穿着粗布短褂、面色黝黑的汉子,手里还捧着状纸,神情激动地想要往里闯,却被守门的差役拦住。
“让开!我们要找贾大人告状!贾大人是清官,定会为我们做主!”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声如洪钟,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急红了眼。
宝玉快步走过去,示意差役让开,温和地问道:“诸位乡亲,你们有什么冤屈,不妨跟我说,若是真有不平事,我定会为你们做主。”
那汉子见宝玉身着官袍,气质儒雅,知道他就是新上任的左佥都御史,连忙跪倒在地,身后的几人也跟着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贾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京郊李家村的佃农,租种着赵老爷家的地,可今年开春,赵老爷突然说要涨租子,每亩地的租子比去年翻了一倍!我们交不起,他就派人把我们的粮食抢走,还把我们的房子拆了,您看……”汉子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这都是他们打的!”
宝玉连忙扶起汉子,心中怒火中烧:“赵老爷是谁?可是吏部赵尚书的远亲赵承业?”
汉子点头道:“正是他!他仗着自己是尚书的亲戚,在京郊横行霸道,不仅抢我们的地,还放高利贷,好多乡亲都被逼得家破人亡了!我们去顺天府告状,可顺天府的官老爷收了他的好处,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贾大人,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求您了!”
周围的佃农们也纷纷哭诉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将赵承业的恶行一一诉说。有的说他强占良田,有的说他逼死佃农,还有的说他私设刑堂,殴打反抗的百姓。宝玉越听越气,拳头紧紧攥起,指节都泛了白。
“诸位乡亲,你们放心,此事我定然会彻查!”宝玉沉声道,“你们先随我进衙署,把详细情况写下来,再留下几个证人,我好派人去核实。至于你们的住处,我会让人先安排你们去附近的客栈暂住,绝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佃农们闻言,纷纷磕头谢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希望。宝玉带着他们进了都察院,让王忠安排人记录证词,又让人去京郊李家村核实情况。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回到书房,刚坐下,就见茗烟匆匆进来,神色慌张地递上一份卷宗:“二爷,您让奴才查的陈文彬的卷宗找到了,只是……只是里面少了最重要的几页,像是被人故意撕去了。”
宝玉接过卷宗,只见里面的纸张残缺不全,尤其是记载陈文彬赴任路线和随行人员的几页,都不见了踪影。“果然有人动了手脚。”宝玉冷笑一声,“看来陈文彬的死,背后确实有人不想让真相大白。茗烟,你再去查,看看十年前负责保管这份卷宗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任职。”
“奴才这就去查!”茗烟转身就要走,却被宝玉叫住:“等等,此事要秘密进行,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赵尚书那边,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茗烟点头应下,快步离开。宝玉看着残缺的卷宗,心中思绪万千。陈文彬的死、赵承业的土地兼并案,还有失踪的盐商受贿账册,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赵尚书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正思索间,王忠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调查报告:“贾大人,京郊李家村的情况核实了,佃农们说的都是真的。赵承业不仅涨租子、抢粮食,还强占了村里二十多亩良田,给的补偿还不到市价的一成。村里有个叫李老栓的佃农,因为反抗,被赵承业的人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岂有此理!”宝玉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了晃,“赵承业如此横行霸道,赵尚书竟然不管不顾,真是官官相护!王忠,你立刻带人去把赵承业抓来,我要亲自审讯!”
王忠却面露难色:“贾大人,赵承业是赵尚书的远亲,咱们要是贸然抓他,怕是会得罪赵尚书。而且赵尚书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是他从中作梗,案子怕是不好办啊。”
“怕什么!”宝玉眼神坚定,“我身为都察院御史,就是要替百姓做主,惩治贪官污吏!别说他是赵尚书的远亲,就算是皇子皇孙,犯了法也得受罚!你尽管去抓,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王忠见宝玉态度坚决,不再犹豫,连忙领命而去。宝玉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心中清楚,抓了赵承业,就等于和赵尚书彻底撕破脸,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难走。但他别无选择,为了那些受苦的佃农,为了查清陈文彬的死因,他必须迎难而上。
傍晚时分,王忠带着人把赵承业抓了回来。赵承业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肥头大耳,脸上满是傲慢,见了宝玉,不仅不下跪,反而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御史?胆子不小啊,竟敢抓我!我可是赵尚书的亲戚,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官当不成!”
宝玉冷笑一声,一拍惊堂木:“赵承业!你强占良田、逼死佃农、私设刑堂,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以为有赵尚书给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今日就算是赵尚书亲自来,也救不了你!”
赵承业被宝玉的气势震慑住了,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嘴硬道:“你有什么证据?那些佃农的话都是胡说八道,是他们想讹诈我!”
“证据?”宝玉拿出佃农们的证词和调查报告,“这些都是证据!还有,我已经派人去李家村调查,你的所作所为,村里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你若是识相,就乖乖认罪,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冥顽不灵,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承业看着证词和调查报告,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眼神也开始躲闪。他知道,宝玉既然敢抓他,肯定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是赵尚书的亲戚,宝玉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他又硬起头皮,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就是不认罪!你有本事,就把我关起来,我看赵尚书会不会放过你!”
宝玉见赵承业死不悔改,心中怒火更盛,当即下令:“把赵承业关进大牢,明日再审!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差役们上前,将赵承业押了下去。赵承业一边走,一边大喊:“贾宝玉!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赵尚书也不会放过你的!”
宝玉看着赵承业的背影,神色平静。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三折赵府施压暗使绊
赵承业被抓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赵尚书府。赵尚书赵德昌正坐在书房里品茶,听闻此事,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贾宝玉这个黄口小儿,刚上任就敢动我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赵德昌气得脸色铁青,胡须都翘了起来。他在朝中为官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
“父亲,您别生气。”赵德昌的儿子赵谦走进来,躬身道,“贾宝玉刚任左佥都御史,正是想立威的时候,所以才敢抓赵承业。咱们若是现在和他硬拼,反而会落人口实,不如先想个办法,把赵承业救出来,再慢慢收拾他。”
赵德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贾宝玉年轻气盛,咱们不能硬碰硬。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你带着厚礼去都察院,见一见贾宝玉,就说赵承业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他,求他高抬贵手,放了赵承业。若是他不肯,再想别的办法。”
“是,父亲。”赵谦应下,转身就要走,却被赵德昌叫住:“等等,你去见贾宝玉的时候,态度要谦和,别摆架子。另外,你再去顺天府打个招呼,让他们在这件事上多帮衬着点。顺天府尹是我的门生,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赵谦点头,快步离开。赵德昌坐在书房里,眼神阴鸷。他知道,贾宝玉抓赵承业,不仅仅是为了立威,恐怕还想借着这个案子,查自己的把柄。十年前陈文彬的死,还有江南盐商的事,若是被贾宝玉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贾宝玉,绝不能让他把案子查下去。
次日清晨,赵谦带着厚礼,来到都察院。宝玉正在书房审阅案卷,听闻赵谦来了,便让人把他带进来。赵谦走进书房,脸上堆着笑容,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贾大人,小侄今日来,是为了赵承业的事。赵承业是我的远房堂弟,年轻不懂事,昨日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了他。这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宝玉看都没看礼盒,语气冷淡地说道:“赵公子,赵承业犯的是国法,不是冲撞我那么简单。他强占良田、逼死佃农,证据确凿,我若是放了他,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向朝廷交代?至于这些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贾宝玉不吃这一套。”
赵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宝玉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又道:“贾大人,赵承业毕竟是我赵家的人,若是他真的犯了错,我们赵家愿意赔偿佃农的损失,也愿意让他受罚。只是都察院的大牢环境恶劣,赵承业从小娇生惯养,怕是受不了。不如让他先回家,等案子审完了,该怎么罚,我们绝无二话。”
“不行!”宝玉断然拒绝,“赵承业现在是重要人犯,必须关在大牢里,以免他串供或者逃跑。赵公子,你还是请回吧,关于赵承业的案子,我会依法审理,不会因为他是你赵家的人,就徇私枉法。
赵谦见宝玉油盐不进,心中火气渐生,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压着怒意道:“贾大人这般不给情面,就不怕得罪我父亲?要知道,我父亲在朝中的人脉,可不是贾大人能比的。”
宝玉抬眸,目光锐利如刀:“赵公子这是在威胁我?我身为都察院御史,只知国法,不知私情。若是赵尚书真要因这事为难我,我也认了。但赵承业的案子,我必须查到底。”
赵谦被宝玉的气势震慑,一时语塞,只能悻悻地收起礼盒,冷哼一声:“贾大人好自为之!”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赵谦离开后,王忠走进书房,忧心忡忡地说道:“贾大人,您刚才那样顶撞赵谦,怕是真的要得罪赵尚书了。赵尚书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是他在圣上面前参您一本,您的乌纱帽恐怕保不住啊。”
宝玉神色平静,拿起桌上的案卷继续翻看:“我既然当了这个御史,就没打算明哲保身。只要能还百姓一个公道,就算丢了乌纱帽,我也心甘情愿。”
王忠见宝玉态度坚决,不再多劝,只是在心里暗暗佩服他的勇气。
没过多久,茗烟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二爷,不好了!刚才顺天府尹派人来传话,说李家村的几个佃农突然翻供了,说之前的证词都是假的,是有人指使他们诬告赵承业。”
“什么?”宝玉猛地放下案卷,眼中满是震惊,“怎么会突然翻供?肯定是赵尚书搞的鬼!”
茗烟点头道:“奴才也觉得是赵尚书派人威胁了佃农。听说顺天府尹已经派人去李家村,把那几个佃农都带回顺天府问话了,还说要追究他们诬告朝廷命官的责任。”
宝玉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咬牙道:“好一个赵德昌!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王忠,你立刻带人去顺天府,把那几个佃农带来都察院,我要亲自问清楚!”
王忠连忙领命,刚走到门口,就见都察院的差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贾大人,不好了!大牢里的赵承业不见了!”
“什么?”宝玉脸色骤变,“怎么会不见了?看守大牢的人呢?”
“看守大牢的差役说,刚才有几个自称是吏部派来的人,拿着赵尚书的手谕,说要提审赵承业,他们不敢阻拦,就让人把赵承业带走了。现在才发现,那几个人是假冒的!”差役连忙解释道。
宝玉气得浑身发抖,赵德昌竟然敢派人假冒吏部官员,从都察院大牢里劫走犯人,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茗烟,你立刻带人去追!一定要把赵承业追回来!王忠,你去吏部查问,看看有没有人真的提审过赵承业!”
茗烟和王忠连忙领命而去。宝玉坐在书房里,心中又气又急。赵德昌的手段如此狠辣,看来这场较量,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没过多久,王忠回来了,脸色难看地说道:“贾大人,吏部那边说,根本没有派人去都察院提审赵承业,那手谕是假的。赵尚书还说,您管理不善,让犯人从大牢里逃走,要参您一本呢!”
“好一个倒打一耙!”宝玉冷笑一声,“看来赵德昌是铁了心要护着赵承业了。现在赵承业跑了,佃农又翻供了,这案子怕是要陷入僵局了。”
正在这时,黛玉派人送来消息,说柳梦得从江南派来了信使,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禀报宝玉。宝玉心中一动,或许柳梦得能带来关于盐商账册的线索,这或许能成为突破口。他连忙让人把信使请进来。
信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风尘仆仆,见到宝玉后,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贾大人,这是柳先生让我交给您的信,他说账册有下落了。”
宝玉连忙接过信,飞快地读了起来。信中说,柳梦得查到,沈万堂的账册当年被他的贴身侍卫拿走了,那个侍卫现在就在京城,隐居在城南的一个小巷里。柳梦得还派人查到了侍卫的住址,让宝玉尽快派人去核实,若是能拿到账册,或许能找到赵德昌与盐商勾结的证据。
宝玉心中一喜,这真是雪中送炭!只要能拿到账册,找到赵德昌与盐商勾结的证据,不仅能查清陈文彬的死因,还能将赵德昌绳之以法,到时候赵承业的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太好了!”宝玉激动地说道,“茗烟刚出去追赵承业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带人去城南找那个侍卫。”
信使又道:“柳先生还说,那个侍卫性格孤僻,而且十分警惕,怕是不会轻易交出账册,让贾大人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
宝玉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等有了消息,我再派人通知你。”
信使谢过宝玉,转身下去歇息了。宝玉拿着信,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相信,只要拿到账册,就能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将赵德昌等人绳之以法,还朝堂一片清明。
第四折城南寻卫觅账册
傍晚时分,茗烟回来了,脸色沮丧地说道:“二爷,我们追了一路,还是让赵承业给跑了。他们好像早有准备,路上换了好几匹马,还故意绕了很多弯路,我们根本追不上。”
宝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他拍了拍茗烟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赵承业总有一天会落网的。对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他说着,把柳梦得的信递给茗烟,“柳先生查到,沈万堂的账册在他的贴身侍卫手里,这个侍卫现在就在京城城南的柳树巷,你立刻带人去那里,找到这个侍卫,想办法拿到账册。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惊动其他人,尤其是赵德昌的人。”
茗烟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二爷放心,奴才一定办好这件事!”说罢,他立刻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手下,乔装打扮一番,便往城南的柳树巷而去。
柳树巷是京城城南的一条偏僻小巷,里面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环境十分简陋。茗烟带着手下,按照信中的地址,找到了一座破旧的小院。小院的大门紧闭,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茗烟示意手下在院外埋伏好,自己则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路过的,口渴了,想讨碗水喝。”茗烟装作路人,温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