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清贫无原罪,黑心是祸根(2 / 2)
荣祖耀径自扑到沙发边,胳膊一伸就把她圈住,顺势抓过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我失恋了,万小月,呜呜呜呜……”
万盈月本被他打断思绪弄得烦躁,正要发作,听见“失恋”两个字,八卦的小耳朵瞬间竖起,指尖下意识抚上他的卷发,“预告上演了?!因为什么?!”
荣祖耀松开她,干打雷不下雨,只是眼圈泛红,委屈道:“早知道我们之间没结果,没想到这么快结束了。”
万盈月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语气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你过两天就爱上其他人了!”
“我也没说我爱这个啊!”
“那你要死要活干什么?”
“失恋流程不还是要走一走嘛!!”
“痴线!去一边失恋去!”
荣祖耀听话地挪到沙发另一头,半仰着倒在扶手上,卷毛脑袋枕着胳膊,当真摆出副失恋专用的忧郁表情。可大长腿却在那儿悠闲地一晃一晃,皮鞋跟着音乐的节拍,敲着地板。
这时,阿泽轻轻敲门进来,身姿笔挺站在门口:“大小姐,崔胜那边有消息了。”
阿泽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将崔胜的过往缓缓铺展开来。
崔胜出生时,母亲用他的出生证明从黑市换来了一袋泰国米,让他自出生起就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
幼年时,他成了父亲赌局里的人肉沙包,码头苦力出身的男人总爱攥着浸过盐水的麻绳抽打他,美其名曰“练手劲”,母亲则在一旁招呼围观的赌徒,“再加一毫子!赌这小子今天吐血!”怂恿着加码,母亲的吆喝混着赌客们的哄笑,铜板叮当落在搪瓷盆里。
十二岁那年,父母当着他的面,用妹妹换了一台二手收音机。他扑上去想护住妹妹,却被“马槛”的打手们按住,挣扎间,烧红的烙铁穿透了他的手掌。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妹妹的哭声,成了他记忆里最深的疤。
他曾以为贫穷是一切苦难的根源,自那以后拼命找活干,码头搬货、茶楼跑堂、街边擦鞋。工头们捏着他没有身份证的软肋,工钱总是拖了又拖。拖欠的薪水拿不回来,等待他的又是父母一顿更狠的毒打。
后来他来迷醉城打拳,意外打死常胜将军木法沙,以为会受到万盈月的责罚,没想到她却反而给了他一大笔钱。满心欢喜去救妹妹时,那个瘦弱的女孩早已不堪折磨,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突然明白清贫无原罪,黑心是祸根。
那笔血汗钱最终成了买断与父母情谊的凭证,他从那个所谓的“家”里逃出来,以为从此能斩断所有牵连。
可前阵子,父亲佝偻着背到他,跪在地上求他救弟弟。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得了肝病,需要他捐肝才能活命。崔胜终究是心软了,觉得年幼的弟弟不该为父母的罪孽买单,回去了。
荣祖耀听着听着,早已坐直身子,蹭到万盈月身边,像只没骨头的猫,脸上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又挂了回来,声调依旧带着几分轻浮:“港城这种事多了去了,无非就是好赌的爹,好道的妈,有病的弟弟,破碎的家。万小月,你能救得过来几个?”
万盈月“啪”地弹开黄金打火机,“跟了我,就得管。”她吐出一口烟圈,语气不容置疑。
荣祖耀向后一靠,满脸不屑:“他可不是从小在万家培养的,我始终对这小白脸没什么好印象。”
“呵呵,”万盈月冷笑一声,“就算从小在我们身边的人,不也照样会捅刀子嘛!”
荣祖耀的笑容戛然而止,悻悻地摸出烟盒,打火机打了三下才燃着火。
那个曾经和他们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却成了让万盈月跳海的元凶,水鬼组暗杀的幕后黑手,更是害得叶天阔痛失爱人的罪魁祸首。
桩桩件件像针似的扎在心上。
他狠狠吸了口烟,不得不承认,那个兄弟早就变质了。
万盈月开口问阿泽:“他们人呢?”
阿泽回道:“崔胜父母已经被请走,崔胜和他弟弟已经转到万家医院。”
万盈月抽了口烟,站起身,语气冰寒,“把他父母卖去南洋,去城寨黑市找医生炳,他有办法。不能让崔胜做手术,让他回来!进了万家门,谁允许他擅自开刀的?!”
阿泽躬身领命。
万盈月一个眼神,两人默契走到门口。她凑近阿泽耳边,“出去告诉绮媚,去选美那边佳丽训练班,以后都不用来这边上班了!专心比赛。”
阿泽余光扫了荣祖耀一眼,立即会意:“是,大小姐。”
“失恋仔!”万盈月回首喊了一声,“走啦!去看天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