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豪格之死（1 / 2）
代善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营帐，然后让人把他的儿子们一一找来。
在这黑夜之中，正红旗草原部落里的人似乎也开始察觉异样，只是他们的动静哪怕再小，此刻终究还是被埋伏着的孙传庭、左良玉两人察觉了。
“嗖。”
一声锐响，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浓浓的黑夜中炸开，信号弹成功发出。
“靠。这大清的礼亲王果然不是盖的。借着这寂静无声的夜，还有今夜的秋风作掩护，这老家伙居然都能发现。”
左良玉一口大骂。
孙传庭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冷冽：“那又如何？这正红旗、镶红旗，今夜我们吃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孙传庭，本侯爷说的。”
孙传庭一声枪响。
下一刻，仿佛周围的大明军队收到了信号一般，“轰轰轰”的密集脚步声踏响大地。
一处又一处埋伏的军队毫不收敛地彰显着锋芒，只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军队便已将眼前整个正红旗代表的部落团团包围。
同样，无数的火器、火炮全都对准了他们的驻扎之处，只要敢有半分闯营的行动，下一刻便会迎来真正的“大炮洗脸”，让面前这正红旗代表的部落夷为平地。
似乎情况也并没想象中那般严峻。
若是以前八旗中的六旗都在，或许还能撑过去，可如今只剩正红旗、镶红旗两旗，而且面对的还是装备精良的大明军队。
此刻在代善所在的主营帐内，几个儿子反倒先争吵不休，各抒己见起来，偏偏一个比一个说得有道理，只是他们各自选择的路不同罢了。
“父亲，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这部落每年花费良多，再加上收来的族人越来越多，要不是靠互市，恐怕今年冬天都熬不过去。”
“消耗实在是个天文数字，如今大明来了，我们投降大明，父亲也能在那鸟语花香的中原之地颐养天年，又有何不可？”
“没错父亲，如今我们应当是第一个被大明盯上的。正蓝旗豪格、正白旗多尔衮那边都没听到风声，可见大明也是观察过了，知道父亲您的性情。
父亲，我们正红旗、镶红旗不如就投了。”
在一片劝降的和谐声音中，很快有突兀的话语响起：“投什么投。跟这些大明人拼了。”
说这话的，是代善最小的儿子。
可这话刚说完，营帐内其他的家庭成员便都用看傻子的目光齐齐朝他望去，仿佛在说：拿什么拼？
就拿他们正红旗、镶红旗的这些马匹吗？
面对大明的火器、火炮，这不叫拼命，这叫找死。
有希望胜利的才叫放手一搏，从一开始就注定败北的，那叫蠢钝如猪。
不怕聪明人运筹帷幄，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父亲。”
又是一声动情的呼唤，将代善方才的走神给唤了回来。
他招了招手，仿佛连疲惫的心都涌上了喉咙：“去，就这样降了。”
“大明已是日不落的帝国，我们这些前大清的遗人，其实当日或许就该想到这个结局，那样又何必有这几年的苦日子？”
代善开口发话，得令的几个年长儿子当即面露喜色，嘴角上扬，难掩开心。
显然。
相比在这广袤却荒凉的草原受苦。
他们更愿意去大明那边，享受娇妻美妾、温柔乡英雄冢，还有各种各样的奢靡之物。
再加上他们早打听过，那些先前投降大明的贝勒，日子过得并不差。
兵权虽没被完全收缴，却也只是被分散控制。
这样一来，正红旗、镶红旗的人马。
他们每个儿子都能分到不少，这无疑是让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最佳选择。
代善老了。
他清楚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所以这一次才愿意将部落的前途交到下一代手上。
当然。
他也不会亏待自己。
等大明王室派来的几位侯爷到了近前。
他缓缓开口：“老夫乃昔日大清礼亲王代善，今日，率大清逃窜而出的正红旗、镶红旗，从上到下，归降大明王师。”
代善的声音不大，可经他身边的儿子代为通传后。
这话在整个部落里四处回荡，场面足以令人震撼。
不用左良玉、孙传庭两位侯爷开口，正红旗、镶红旗的人便一一走出营帐，卸了盔甲、放下武器。
这般场景，让他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可随意任人宰割。
若是左良玉、孙传庭心狠，直接将他们坑杀，再造一个长平之战也并非不可能。
但两人并非嗜杀之人，只吩咐身后的士兵，将部落里的重要将领暂时押送他处。
把这些人分开，才是目前最温和的处置方式。
而对礼亲王代善和他的儿子们，两人则显得更加尊重：“此次我们定会上报陛下，想来不久后便会有另行封赏，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日后这草原之主，终究也需要各个部落和我大明之人共同治理。”
数月前，奉天殿上关于草原被拿下后的治理方案，早已由各位尚书、侍郎商议定夺，左良玉、孙传庭此刻不过是拿来就用，这话并非空口白牙的谎话。
“多谢二位侯爷。”
代善微微躬身行礼，用的是大明的礼节。
这也是在表明。
他如今已是大明的臣子。
进了主营帐，代善亲自为两人斟上草原上盛名已久的烈酒，还有醇厚的上好牛乳。
双方简单寒暄后，代善浑浊的老眼微张，轻笑着开口：“今日之事，确实有些冒昧，不知二位侯爷可否告知……”
孙传庭轻轻点头，左良玉也露出好奇神色。
代善苦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大明为何非要入主草原？又为何非要拿下老夫这区区小部落？”
对这个问题，左良玉轻声摇了摇头，孙传庭却直言不讳：“终究，你们也是大清的一份子。大清不彻底灭了，我们大明的皇帝，晚上睡不着。”
孙传庭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大明盯上的，可不仅仅是残存的大清势力，还有大清原本的根源之地。
昔日汉武帝能做到的事，今日的大明同样能做到。
“明白了。”
代善顿时肃然起敬，这是对强者应有的尊重。
他一手抚在胸前，神态庄重，高声喊道：“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
他身后的儿子们也齐齐行礼，放声大喊，以此表明他们这些草原部落之人的彻底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