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另一个版本(2 / 2)
林凯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当时的纠结:“马轩说不对劲,想撤出去报信,可我觉得都到这儿了,就这么回去太可惜——只有抓住带头的,才算没白来……”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悔,“现在想想,我当时太急功近利了。”
“我们接着往深处走,一开始还算顺利,可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通道突然变窄,空气里的腥臭味越来越重。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三只青黑色的怪物就从阴影里冲了出来。我和马轩掏出短刀跟它们拼,那些东西皮糙肉厚,但动作不算快,我们能应付,砍倒两只后,剩下的一只也跑了。”
“矿洞里黑乎乎的看不真切,那时候我们还以为只是遇到猩猩狒狒什么的,所以没在意……”说到这里,林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的夹克破口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还没愈合,“如果那时候回头,说不定……”
“别感慨了,继续说。”陈墨拍了拍林凯的肩膀安抚。
“本以为危机暂时解除,我们继续向前。可没走多久,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了。”林凯的声音压低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先是两只长着翅膀的怪物,膜翼展开有两米宽,飞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紧接着,又冲出来个手臂比正常人大三倍的怪物,皮肤硬得像石头,指关节还长着骨刺。”
林凯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无力:“我们根本打不过,刀砍上去只留个白印,它们反而更凶。没一会儿,我胳膊被翼魔抓了道口子,马轩的腿也被怪物的骨刺划到了,我俩实在撑不住,最后都被它们抓住了。”
“我还以为会被杀了,结果那些怪物没下死手,就是把我们拖到了这里,关在这些监牢里。”他扫了眼身后的监牢,眼神里满是后怕。
林凯的话音刚落,陈墨下意识抬眼扫过眼前聚拢的人群,二十多个人里,老的佝偻着背咳嗽不止,小的攥着大人衣角怯生生躲在身后,年轻些的也大多面带菜色、眼神涣散,唯独没看见马轩的身影。
他往前挪了两步,目光又仔细逡巡一圈,连角落被搀扶着的白发老人身后都扫了遍,甚至特意留意了通道口的阴影处,依旧没找到马轩的踪迹。
“马轩呢?”陈墨转头看向林凯,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你们不是一起被抓的吗?他没和你关在一块儿?”
林凯张了张嘴,眼神下意识往人群后侧飘了飘,像是有难言之隐,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不是没关在一起,是他根本不会跟我们待在这儿了。”
说话的人慢慢从人群里走出来,脚步因为长期蜷缩在狭小监牢里有些虚浮,却依旧努力挺直了背脊。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像是被什么尖锐东西划开的,结痂的地方泛着暗红。
这人轮廓分明,黑发剪得利落,眉骨偏高,眼尾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柔和弧度,说话时带着点粤语腔调的普通话,一听就知道是同胞。
他走到陈墨面前站定,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工装口袋边缘,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被他攥得发紧。
“那些抓我们的怪物,根本不是野兽。”他语气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它们有脑子,还跟着一个邪教做事——巡逻的守卫分等级,有人专门看守监牢,甚至还有人负责‘洗脑’,组织得严严实实,比外面的黑帮还规整。”
“我们被关在这儿的这些天,总有个穿暗红长袍的祭司来。”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适的画面,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那人兜帽压得特别低,只能看见下半张脸,说话慢悠悠的,总拿着本画满鬼画符的书,跟我们讲什么‘黑暗赐力’‘永生不朽’。他还特意把那些变异的守卫叫过来,让他们当着我们的面掰断自己的胳膊——你猜怎么着?断了的胳膊没过几分钟就自己接回去了,连血都没流多少。”
“他说,只要加入他们,就能像这样拥有打不坏的身体,再也不用怕生病、怕变老,甚至能随便使唤那些低阶的怪物。”他往林凯那边瞥了一眼,声音又低了些,“一开始没人信,可关的时间久了,有些人熬不住对死亡的恐惧,也抵不住‘力量’的诱惑。马轩就是不久前被说动的——他从牢里走了出去,跟着那人进了最里面的通道。”
这哥消息像颗石子投进陈墨心里,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那人又继续说道:“至于我们这些还在这儿的,要么是这几天刚抓来的,还没来得及被‘劝说’;要么就是死也不肯点头的硬骨头。”他扫过身边缩着的小女孩,语气里多了几分苦涩,“祭司上次来的时候明说了,我们活着不是运气好,是要留着当‘献礼’——等他们那个什么‘尊主’彻底醒过来,我们就得被拖去血池里,连骨头都剩不下。”
陈墨盯着眼前这人,正想问他的身份,旁边的林凯已经快步凑了过来,语气带着点复杂:“陈先生,这位是陈彼得,就是我们之前要找的……制作赤血散的负责人。”
“我们被关在隔壁牢房,”林凯补充道,伸手拍了拍陈彼得的胳膊,“他性子直,有次我被守卫欺负,还是他帮我挡了一下——那守卫的爪子差点抓到我喉咙,是他硬生生用胳膊扛了一下,现在还留着疤呢。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他顿了顿,又急忙补充,“他虽然制作禁药,但人还不算坏,挺讲义气的。”
陈彼得听到这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却没反驳,只是抬头看向陈墨,眼神里瞬间燃起了浓烈的恨意:“没错,赤血散是我们做的,但我们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还有啊,当初我们只是在矿洞外围的窝点待着,安安分分,连主通道都没敢往里走,根本没招惹他们——是邪教的人突然冲出来的,把我和兄弟们全都抓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都在发颤:“我带来的兄弟,二十多个人,有一半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草他老母的!”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泪意被硬生生压了回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等个机会——把那些邪教的杂碎、还有那个什么尊主,一个个都宰了,给我兄弟们抵命!”
溶洞里的钟乳石还在滴水,“滴答”声落在石地上,却盖不住陈彼得语气里的悲愤。
陈墨看着他眼底的恨意,又想起马轩的背叛,心里瞬间清楚——这场对抗邪教的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