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斩仙台下湮灭渊(1 / 2)
斩仙台下——湮灭渊底的光线幽蓝如鬼火。
杨十三郎的靴底刚踏上祭坛石阶,两侧铜镜突然自行转向,镜面相对而立,映出无数重叠的身影。
左镜中是三百年前的玉衡真君,他正将金钗刺入自己心口;右镜里却是司命星君,在同一时刻做着完全相同的动作——只是他刺的不是自己,而是跪在面前的霓裳仙子。
"镜中差半拍......"
朱风突然拔刺,刺尖刺入左镜边缘缝隙。
镜面"咔"地裂开一道纹,裂缝中渗出金粉,竟在空中凝成第三幅画面:年轻的司刑殿主站在暗处,手中捧着的不是刑具,而是一盒胭脂。
七把叉突然"咦"了一声。
他不知何时摸到了铜镜背面,指尖正抠着镜框边缘的暗纹——那不是什么装饰,而是密密麻麻的指甲划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干涸的血渍。
"朱四哥!这镜子背面......"
话音未落,右镜中的司命突然转头,目光穿透镜面直刺而来。
真实的司命明明已被囚禁在天牢,镜中人却勾起唇角,指尖轻点镜面。
"啪。"
一滴血珠从镜中渗出,坠地化作金粉小人,蹦跳着爬上七把叉的裤腿。
那小人在他腰间摸索,竟掏出一颗珍珠——正是他耳后疤痕里掉出的那颗。
"还给我!"
七把叉扑去抢夺,小人却灵活地窜向祭坛中央。
杨十三郎的焚天铃脱手飞出,铃舌如刀斩向小人,却在触及的刹那——
"轰!"
双镜同时炸裂,碎片如雨飞溅。每一片镜渣都映着不同的记忆:玉衡真君在密室调制药酒,酒中泡着女子指尖;
司刑殿主将金粉填入仙子伤口;最骇人的是某块碎片里,朱风看见自己站在斩仙台旁,手中握着的不是刺,而是......
一柄金钗。
"幻觉!"朱风暴喝,三棱刺横扫,却斩了个空。
真正的杀机来自脚下——祭坛地砖突然翻起,露出底下成排的琉璃瓶。
每只瓶中都蜷缩着一名女子的虚影,她们脖颈戴着金铃,铃舌竟是微缩铡刀。
"这是......"
戴芙蓉的银针刚触及瓶身,瓶中女子突然睁眼。
她们集体抬手,指尖穿透琉璃,抓住银针尾端的红绳。
绳结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中浮现七个大字:
"欢场骨,长生药"
杨十三郎突然笑了。
他抬脚重重踏在祭坛中央。地砖裂开,露出隐藏的机关——不是符咒,而是一架精巧的星盘。星盘上七枚金珠的位置,正对应北斗七星。
"七把叉。"
他头也不回地伸手。
七把叉愣了一瞬,突然福至心灵,从怀里掏出七枚棺材钉子——出门必备神器,是阿槐从巨灵山各处上古仙墓中抠出来的那批“货”。
钉子插入星盘的刹那,整个湮灭渊突然震动。
双镜的碎片悬浮而起,在空中拼成一幅完整的星图。
图中,玉衡真君与司命的身影终于重合——他们中间连着一条金线,线的另一端......系在杨十三郎的旧伤疤上。
杨十三郎指尖抚过伤疤,血迹滴在星盘。
盘上金珠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半枚青玉扳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胭脂。
湮灭渊底的祭坛中央,雾气如活物般蠕动。
千魂鼎浮现在众人面前时,朱风的三棱刺已经横在胸前。
鼎身不是青铜,是某种半透明的材质,内里金粉流转,仿佛装着一条星河。
鼎壁上刻满交缠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在呼吸般明灭,映得整个渊底忽明忽暗。
"这玩意儿......"七把叉凑近,突然被鼎内窜出的一缕金雾缠住手腕。
那雾气凝成女子手臂,指尖顺着他小臂内侧缓缓上滑,触感竟带着体温,"嘶——活的?"
戴芙蓉的银针破空而来,针尖刺入雾气女子眉心。
女子不散反凝,突然转头冲她一笑,唇间吐出一颗金珠。珠子坠地炸开,浮现的画面让所有人僵住——
一身神捕营装备的朱风立在斩仙台旁,手中不是刺,而是一柄金钗。
钗尖滴落的不是血,是混着金粉的胭脂,正落入某位仙官捧着的玉盏中。
"糙你姥姥的!"
很少骂人的朱风一刺劈碎幻象,玄铁刺却突然被鼎内伸出的金链缠住。
链上缀满铃铛,每个铃舌都是微缩的铡刀,随着他的挣扎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杨十三郎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他指尖蘸了七把叉耳后渗出的乳白液体,抹在鼎身某处符文上。
液体渗入的刹那,鼎内金粉突然沸腾,凝成数百个女子虚影。
她们不着寸缕,肌肤上爬满与霓裳仙子相同的金纹,心口处都有一道铡刀形的空洞。
最骇人的是她们的神情——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每个女子都面带欢愉,指尖轻抚着自己胸口的空洞,仿佛那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勋章。
"这是......"戴芙蓉的银针剧烈震颤。
"长生宴的宾客名单。"杨十三郎声音冷得像冰。他忽然将焚天铃按在鼎沿,铃舌刺入金粉,竟勾出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