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紫宸殿深藏鬼脉,青铜灯冷照医心(2 / 2)
素问突然将千年雪莲掷向鼎中,雪莲遇血瞬间绽放,花瓣组成道家的"镇魂咒",暂时压制住鼎中的戾气。"你是谁?为何对墨家秘辛如此清楚?"她握紧腰间的青铜针,针尾的红绳与鼎中面具的锁链产生共鸣,"这青铜鼎本是墨家用来储存医道精魂的'守心鼎',何时成了你们的邪物巢穴?"
面具发出刺耳的笑声,血面突然掀起巨浪,将雪莲花瓣撕碎:"我是谁?三百年前墨瑶亲手封我入鼎时,可曾想过有今日?你们以为灵枢袖中的青铜符是传承信物,却不知那是用来锁住你们精魂的枷锁!"
四、初入宫闱陷迷局
重阳节的宫宴上,玄宗的龙袍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在明黄的绸缎上汇成《黄庭经》的残页。灵枢认出其中"仙人道士非有神"的句子,每个字的捺脚都藏着墨家的机关图,"神"字的竖弯钩里,竟嵌着半块青铜鼎碎片。他刚要开口,却被素问按住手腕——她发现殿角的青铜灯正在向玄宗倾斜,灯油里漂浮的不是灯芯,而是无数个细小的青铜针,针尖都对准了玄宗的"百会穴"。
"两位神医可知'医道三劫'?"高公公端着的酒盏突然炸裂,瓷片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劫"字,"第一劫,认假为真;第二劫,舍身成魔;第三劫..."他的话音被鼎鸣声吞没,殿外传来青铜碎裂的声响,与三百年前墨瑶焚书的声音完全相同,藏书阁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灵枢的青铜符突然飞出袖中,贴在殿中的盘龙柱上,柱身立刻浮现出墨家的"传灯录"。他认出其中记载的第七代传人的名字,与太医院失踪的院判完全相同,旁边还刻着"鼎引"二字。"原来院判不是失踪,"他握紧腰间的剑,剑鞘上的道家符咒正在发光,"是被封进了这柱子里。传灯录上说,他试图毁掉青铜鼎,却被机关反噬。"
素问望着逐渐逼近的青铜面具人,他们手中的青铜针都淬着黑气,针尖的弧度与"逆针术"图谱完全一致。她突然想起老妪曾说的话:"入宫门,如入墨渊。三百年一轮回,医道传人终究要面对宿命。"她将雪莲抛向空中,花瓣散开的瞬间,显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青铜符,与灵枢的符契拼合后,爆发出的金光中,浮现出墨瑶的身影——她正用青铜针在虚空绘制经络图,图的终点指向太医院的地下密室,密室位置标注着"非攻即守"四字。
当最后一片花瓣落地,宫宴的灯火突然全部熄灭,唯有青铜鼎的光芒照亮了玄宗扭曲的面容。灵枢发现皇帝的眉心正在浮现出与面具相同的纹路,而自己的掌心,矩尺纹也在缓慢变黑,与鼎中血液的颜色如出一辙。远处传来狗剩的呼救,声音却像是从青铜鼎里传出,与鼎中血液的沸腾声融为一体,"师兄!别信那面具的话!青铜符..."
"这宫里的病,"素问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握紧了灵枢的手,她指尖的温度让灵枢掌心的黑气暂时消退,"从来不是陛下的病。是三百年前墨家内斗留下的戾气,在借皇室血脉重生。"她指向窗外的终南山方向,那里的夜空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世界,无数个戴面具的人影正在朝长安城跪拜,为首之人手中的青铜鼎残片,与太医院的鼎身严丝合缝,那人影的轮廓,竟与高公公一般无二。此时,太医院的青铜灯全部转向密室的方向,灯芯的光芒组成"地下"二字,灯油流淌的轨迹变成通往密室的箭头,在青砖上蜿蜒如蛇。灵枢和素问对视一眼,同时拔出腰间的剑——他的剑鞘刻满道家符咒,出鞘时带起的气流让灯影剧烈摇晃;她的剑身嵌着七枚青铜星,星纹与北斗阵图严丝合缝。"真正的医道征程,"灵枢的剑尖挑起枚飘落的灯花,火星在剑穗上凝成个"医"字,"从来不在金銮殿的锦绣堆里。"
两人踏入密室的刹那,青铜符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浪震得石壁簌簌落灰。灵枢摊开掌心,符契上的矩尺纹正在被黑气吞噬,边缘处新浮现的字迹让两人如坠冰窟:"医道传人,亦是鼎引。"那些字像是活的,笔画间渗出细小的血珠,滴在地面竟化作微型的青铜鼎,鼎耳的锁链正缠绕向他们的脚踝。
密室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沉闷的响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与三百年前墨家机关城崩塌时的声纹完全一致——素问小时候在善堂听过老妪模仿这声音,当时老妪说:"这是墨瑶亲手设下的'绝路阵',机关启动时,每块砖都会变成噬人的獠牙。"
灵枢举起水晶杖照亮前路,杖光所及之处,墙壁上刻满了墨家医者的名字。从第一代钜子到第七代传人,每个名字都用青铜针刻就,针尾的红绳在气流中轻轻颤动,组成"兼爱非攻"的字样。最后一个名字尚未刻完,只留下个"狗"字,旁边插着根染血的青铜针,针尖的血迹还未干涸,与狗剩惯用的"三寸毫针"一般无二。
"是狗剩的针,"素问的指尖抚过那道未完成的刻痕,指腹被针尖的倒刺划破,血珠滴在"狗"字上的瞬间,整面石壁突然亮起,显露出隐藏的第二层字迹,"他一定来过这里。"那些新浮现的字是用机关术刻成的,正在缓慢重组,从"救命"变成"鼎中",最后定格为"墨渊"二字。
水晶杖的光芒突然被什么东西吞噬,杖头的棱面映出无数双绿色的眼睛。灵枢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黑影,发现那是用青铜丝编织的人形傀儡,傀儡的心脏位置嵌着块墨家符契,符契上的"墨"字正在发出红光。"这些是'守鼎卫',"他认出傀儡关节处的矩尺纹,与太医院青铜鼎的纹路完全相同,"三百年前墨瑶用来守护医经的机关,如今竟成了杀人的利器。"
素问突然扯断鬓角的银链,青铜小鼎在空中炸开,化作七枚铜钱组成防御阵。铜钱碰撞的脆响里,传来老妪苍老的声音:"青铜符是钥匙也是锁,鼎开时传人需自断心脉..."话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素问发现铜钱的边缘正在变黑,与灵枢掌心蔓延的黑气同出一源。
墙壁上的名字突然开始渗血,顺着砖缝汇成溪流,在地面组成《墨道医经》的残页。灵枢认出其中记载的"换魂术",步骤与狗剩留在善堂的笔记完全一致,只是最后一步被人用墨涂抹,隐约能看见"以血为引"四字。"他们在逼我们用禁术,"他握紧剑柄,剑鞘上的符咒突然自燃,"就像三百年前逼墨瑶那样。"
密室深处传来青铜鼎的轰鸣,与两人的心跳产生诡异的共鸣。灵枢的水晶杖突然指向左前方,杖光穿透黑暗,照亮了道隐藏的石门,门上刻着的"初七"二字正在流血。他突然想起入宫前的那个雪夜,狗剩曾塞给他半块青铜片,说:"若在太医院见到这两个字,立刻往终南山跑。"
石门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手中托着的青铜盘里,放着半块沾血的衣襟,布料的纹路与狗剩常穿的粗布衣一模一样。"想知道他的下落?"面具人发出的声音经过机关变调,既像高公公又像青铜鼎里的怪声,"解开'医道三劫',自然会告诉你。"
素问突然发现,墙壁上"狗"字旁边的青铜针,针尖正对着自己的"膻中穴"。而灵枢掌心的青铜符,黑气已蔓延到手腕,与傀儡心脏处的红光遥相呼应。远处的长安城传来晨钟,恰好是寅时三刻——正是玄宗脉象突然沉实的时辰。
就在此时,面具人突然摘下了青铜面具,露出的面容竟与灵枢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个深可见骨的针孔,孔中插着的青铜针,针尾系着的红绳上,赫然挂着半块狗剩的青铜符。"其实你早就该明白,"假灵枢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密室顶部突然降下无数青铜锁链,链端的倒钩都刻着"鼎引"二字,"你我,还有狗剩,从来都是墨渊大人的棋子。"
灵枢挥剑斩断迎面而来的锁链,却发现断裂的链头化作无数只青铜蚁,顺着剑穗爬向他的手臂。素问的七枚铜钱突然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死"字,而她鬓角新长出的白发,竟与老妪的银丝一般无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假灵枢手中的青铜盘里,那半块沾血衣襟突然蠕动起来,渐渐化作只断手,手指上戴着的,正是狗剩从不离身的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