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限绝望(2 / 2)
“别动!闭眼,慢慢睁开适应!”耀华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她自己是第一个适应者,凭借着超越常人的感知和在黑暗中摸索的经验。
其他人依言照做。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极其微弱的视觉才开始恢复。并非光线,而是洞壁上某些散发着极其微弱、近乎不可察觉的幽绿色磷光的苔藓斑点,如同散布在无垠宇宙中的黯淡星辰,提供了唯一的方向感来源。借着这点微光,他们勉强看清了彼此模糊的轮廓和脚下极近的地面。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布满尖锐的碎石和湿滑的苔藓。他们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田训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一小截极其珍贵的牛油火折子。豆大的昏黄火苗跳跃起来,瞬间驱散了周围一小圈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但也将他们五人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如同群魔乱舞。火光只能照亮脚下几步远的范围,更远处,黑暗如同贪婪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这点微光。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天然通道向下走了不知多久,坡度时而陡峭时而平缓,耳边只有水滴从极高的洞顶坠落在岩石上的声音,清脆却空洞,在死寂中回荡得格外瘆人(?滴答……滴答……?),以及他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石壁的窸窣声。
“等等!”耀华兴突然停下脚步,示意田训压低火折。她蹲下身,仔细辨认着地面。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几道模糊的、朝向不同方向的足迹痕迹,有的似乎很深,有的则浅得几乎看不清。“这足迹……不太对劲……”
运费业凑近了看,脸色微变:“是我们的足迹?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走在最前面的红镜武指着左侧洞壁上的一处刻痕:“这是我刚才用匕首划的记号!我们……我们真的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比洞底的阴冷更刺骨。他们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通道在这里分岔了,变成了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洞壁的纹理、地面的碎石分布、甚至那些散发微弱磷光的苔藓斑点,都惊人的相似,如同批量复制的产物。他们选择了其中一条前进,结果在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眼前赫然又出现了三条岔路,其中一条的洞壁上,赫然又是红镜武留下的刻痕!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开始悄然缠绕每个人的心脏。他们尝试了不同的路径,有时向左,有时向右,有时直行。有时通道窄得只能侧身挤过,有时又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巨大的、布满嶙峋怪石的地下溶洞大厅,巨大的钟乳石如同怪兽的獠牙从头顶垂下。但无论走多远,无论选择哪个方向,最终他们总会诡异地回到拥有三条或多条岔路口的地方,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刻痕,或者之前留下的其他微小记号(一块形状特殊的石头,一片被刻意折断的钟乳石笋尖)。这迷宫(?无限回字形?)庞大到令人绝望,其结构复杂精妙得超乎想象,岔路如同蛛网般辐射蔓延,无数通道相互连接、交叉、盘旋,形成了一个完全闭合、首尾相接却找不到真正出口的庞大体系(?虽然不是人造的,但比人造的更难走出去?)。它似乎是亿万年来地下水侵蚀、地壳变动共同作用形成的天然奇观,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纯粹为了囚禁生命的牢笼。它的规律深藏在地质构造的亿万种变化之中,绝非人类短时间内可以参透(?因为这意味着没有可以知道走出方案?)。
“省点力气,也省点光亮。”耀华兴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然冷静。她从田训手中接过火折子,小心地吹熄了它,只留下那点点微弱的磷光作为指引。黑暗重新涌来,将所有人紧紧包裹。“我们必须靠自己找出路(?他们只能自己想?)。”她靠着冰冷的岩壁慢慢坐下,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田训也挨着她坐下,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刻画着什么。运费业焦躁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红镜武抱着因疲惫和恐惧而有些虚脱、蜷缩在他怀里的弟弟红镜广,沉默地望向无尽的黑暗深处,眼神中是深沉的忧虑和一种父亲的坚定。身处这比人造迷宫更复杂千万倍、没有任何地图和前人经验可借鉴的天然绝地,一股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淹没了他们。在这纯粹的自然伟力面前,个人的智谋和武力都显得如此渺小(?但往往是徒劳的?)。时间在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只有那永不疲倦的滴水声,提醒着他们生命的流逝。
就在耀华兴五人陷入绝望的地下迷宫,与永恒的黑暗和无解的路径搏斗时,洞口上方地面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顶点。
时间已悄然滑过几个昼夜(?厮杀了整整几个多天?)。洞口周围那片不算开阔的斜坡和岩地,早已被鲜血浸透、被尸体铺满。灼热的阳光(?晴朗,气温39c?)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将泼洒在岩石上的血液晒成粘稠发黑的硬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铁锈味。尚未干涸的血泊在高温下蒸腾起诡异的淡红色雾气,混杂着尸骸开始腐烂的恶臭,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令人窒息的地狱瘴气。断折的兵器、碎裂的盾牌、散落的箭矢、甚至是被斩断的肢体,随处可见。苍蝇如同乌云般在尸体堆上盘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
战场中心,两道身影如同风暴之眼,在惨烈的修罗场中激烈地碰撞、绞杀。
一方,是赵柳(?赵柳带来了1.5万南桂城士兵?)。这位南桂城悍将,此刻浑身浴血,厚重的铠甲多处破损变形,露出,披散的头发被血污黏成一绺绺,贴在汗如雨下的脸颊和脖颈上。他手中的长柄战刀卷刃严重,每一次奋力挥舞劈砍,都带着沉重如山的力道和破风的呼啸,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沉闷的爆鸣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白几乎被狂暴的杀意染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而持续的怒吼。汗水混合着流进伤口的血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滚烫的岩石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作一缕白烟。他身后,那?1.5万南桂城士兵?组成的庞大军阵,如同坚硬而缓慢移动的礁石,在刺客演凌麾下精锐(?刺客演凌跟益中一千多人?)那如同毒蛇般灵活、刁钻、狠辣的反复冲击下,不断承受着巨大的伤亡。每一次冲击,都在军阵的边缘啃噬掉一层血肉。士兵们呐喊、冲杀、倒下,尸体层层叠叠,但军阵的意志尚未崩溃,如同被捶打的顽铁,在巨大的伤亡下艰难地维持着阵型,依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顽强地抵御着对方精锐的凿击。
赵柳的对手,正是刺客演凌麾下的顶尖武将——益中(?武将益中?)。这位暴躁的猛将,此刻的状态比赵柳更为惨烈。他身上的赤褐色皮甲几乎成了破烂的布条,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尤其是左肩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翻卷,每一次用力都会涌出大股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他的脸上也添了几道血痕,络腮胡被血污黏连成片。然而,他的眼神非但没有被痛苦削弱,反而燃烧着更加狂暴的火焰,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挥舞着那柄厚背阔刃战刀,招式大开大合,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完全不考虑防御,每一次劈砍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将赵柳彻底压倒。刀锋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震耳欲聋
(未完待续,请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