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就任天可汗(1 / 1)
谈判都已经完成,李岩道:“各位台吉,我们都已经达成意向了,要不要签一份合约,”阿古拉道:“我们草原儿郎一口吐沫一个丁,长生天在上,我们答应的事一定兑现,”吉日嘎拉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定个日子举行仪式吧,不过我们这里只是漠东蒙古和漠北蒙古部落,漠西蒙古的各个部落可没有过来,”朝鲁道:“没来的也不要紧,我们这边都认可了,他们还敢反对?”李岩道:“那我们就三天后举行天可汗就任仪式,”各位首领也没有反对,他们在乎的只是实际利益。
这天可汗的就任仪式可要折腾一番,要赶制天可汗金印、令牌,还有传统的服饰,这消息欢喜刊登在底报上,能够赶回来的大同部落官员都要回来观礼,大同部落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欢欣鼓舞,比自己发了财还要高兴,自己部落的族长被奉为天可汗,代表大同部落相当强大,被认可为草原共主了,那本族的百姓到哪里都自带优越感。
崇祯八年十月的沈阳城,北风已带着塞北的凛冽。德胜门外的校场被临时圈起,黄土夯实的地面上,三十余个毡帐如蘑菇般簇立,帐前竖起的狼纛、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蒙古多伦土默特、乌古新、乌鲁特等八个余部的图腾。
辰时三刻,随着三声牛角号鸣,各部首领踏着冻土而来。他们多穿貂裘锦袍,腰间悬着嵌玉弯刀,为首的多伦土默特部台吉阿古拉双手捧着鎏金酒壶,身后跟着捧着貂皮、良马名册的部众。校场中央,早已立起一座高三丈的祭天台,台上铺着黄毡,摆着三只白瓷碗,碗里盛着马奶酒,旁边还躺着一头捆住四蹄的纯白羔羊。
“大同族长到——”随着一声高喊,杨大同身着玄色锦袍,腰束玉带,在几名亲卫簇拥下走上祭天台。他站定后,目光扫过台下躬身的各部首领,沉声说道:“今日诸位聚于此地,共商草原大计,杨某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阿古拉率先上前,双膝跪地,将鎏金酒壶高举过顶:“我等愿奉大同族长为天可汗,世代臣服,永不反叛!”其余首领纷纷效仿,一时间,校场上跪倒一片,齐声高呼:“愿奉天可汗!”
我接过酒壶,将三只白瓷碗斟满。这时,两名萨满法师手持鼓铃,围着祭天台跳起了祭天舞,口中念念有词。跳至兴起处,他们抽出腰间短刀,划破羔羊的喉咙,将鲜血滴入三只酒碗中。
我端起第一碗酒,面朝北方,高声说道:“苍天在上,今日我杨大同受草原各部拥戴,成为天可汗,定当护佑诸部,共享太平。若违此誓,天人共弃!”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接着,我站在祭天台上,依次将另外两碗酒递给阿古拉台吉和吉日嘎拉。两人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将空碗摔在地上。“咔嚓”两声脆响,宣告着血盟成立。
仪式的最后,各部首领依次上前献上贡品。多伦土默特部献上一只海东青,乌古新献上了百张黑貂皮,乌鲁特部则献上了一份详细的草原地图。我一一接纳,并当场宣布:“即日起,各部保留原有建制,但需听从天可汗号令。凡有功者,必有重赏;若有反叛者,共讨之!”
话音刚落,校场上再次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我同站在祭天台上,望着眼前臣服的各部族,心中明白,从这一刻起,草原的历史将翻开新的一页。
欢呼声刚结束,李岩带领着大同部落的文武官员走到祭天台前,一起跪倒,齐声高呼道:“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天可汗,尊奉天可汗的旨意,把大同精神发扬光大!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此刻校场护卫的将士们和观礼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跪倒,齐声高呼:“遵奉天可汗旨意,大同精神发扬光大!”我站在祭天台上,看着跪倒的黑压压人群,初次感觉到了权力巅峰和神灵相结合的那种美妙感觉,不过我没有迷醉,这和我心中的道是违背的,我大声道:“兄弟姐妹们都请起,我们大同部落追求的是平等、公平、民主,我的权利来自各位百姓,请在座的各位首领、各位官员,一定要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谁要是为自己和家族谋福利,那他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老百姓就有资格请他下台,老百姓有聚集起来抗议官府的权利,所有官府和军队都要尊重百姓的这项权利,谁要是迫害抗议的百姓就是和我杨大同作对,就是和大同思想作对。”台下所有人听了这一番话,互相都交头接耳,场面立刻变成了菜市场,我等了一会让大家发泄完心中的诧异,然后我双手下压,整个校军场立刻安静下来,我高呼道:“大同人从此站起来了,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再跪任何人,”台下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含义,都跟着众人欢呼起来,我又接着高呼道:“今天全城狂欢!”
十月的沈阳城被暮色浸染时,篝火已如星群般在街巷间炸开。各族部民举着松明火把穿梭,火星子落在结冰的路面上噼啪作响,映得砖缝里的残雪都泛着橘红。刚从广场散去的人潮仍在涌动,大同部落的汉子们把虎皮斗篷甩在肩头,正搂着蒙古族的猎手碰酒袋,皮囊里的马奶酒泼洒在石板路上,混着烤肉的油脂香漫成一片温热的雾。
那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还在城墙上回荡时,不知是谁先敲响了铜锣。紧接着,蒙古部落的马头琴、朝鲜商户的伽倻琴、汉人铁匠铺里的铜锣便搅成一团。穿貂皮的鄂温克姑娘踩着鼓点转圈,裙摆扫过堆着莜麦的粮车,惊得三只油光锃亮的肥羊从毡棚里窜出来,引来一群孩童嗷嗷追着跑,脚下的冰碴子被踩得咯吱作响。
酒肆的幌子早被扯下来当旗帜挥舞,掌柜的光着膀子站在柜台顶上,把整坛烧刀子往人群里抛。接住酒坛的契丹壮汉仰头猛灌,酒液顺着络腮胡淌进羊皮袄,他突然将酒坛往地上一摔,抱起旁边弹三弦的回族老者转圈,引得围观者齐声叫好。更远处的教场里,十几个部落的骑手正纵马飞驰,马蹄踏碎了满地月光,有人摘下头盔抛向空中,露出的额头上还留着刚用炭笔描的“大同”二字。
城墙根下的货栈被改造成临时戏台,汉人戏班正演着《封狼居胥》,可台下的乌古新武士嫌不够热闹,索性冲上台扛起花脸武将就跑,戏服的水袖扫过卖糖画的摊子,引得一串冰糖葫芦滚落在地,被醉酒的人们踩成甜甜的红泥。直到后半夜,城东的铁匠铺还在叮叮当当敲打,几个铁匠正合力锻造一杆丈二长的铁枪,枪尖淬火时溅起的水汽里,飘着各族孩童用不同语言唱的新编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