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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调子歪了,心才正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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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到第三排网结时,她忽然顿住——这调子,怎么和阿婆哄她睡觉时哼的,有几分像?

苏若雪捏着信笺的指尖微微发颤时,窗外的蝉鸣正撞在青瓦上。

信是鄱阳湖畔的渔妇所写,粗麻信纸上沾着水痕,墨迹被洇开些微,却仍能看清那句“补网时哼着谣,手底下竟摸出湿丝绞结的法子”。

她将图解放到案头,与顾氏秘藏的《吴门织谱》残卷并排,细若游丝的脉络在月光下渐渐重合——渔妇的手绘图里,丝结的走向像极了祖父笔记中“支脉三式”的断章。

“阿巧。”她喊了声,绣绷上的并蒂莲被银针挑破半朵,“去把密码本取来。”

绣娘捧着檀木匣进来时,苏若雪正用放大镜比对图上的结扣。

密码本是顾承砚亲手编的,以《诗经》为引,“关关雎鸠”对应“蚕种选育”,“桃之夭夭”对应“染缸火候”。

她翻到“缫丝篇”,指尖突然顿住——渔妇的“湿丝绞结”虽未在顾氏谱系里留名,却与“卷耳”条目下的批注暗合:“水泽之地,丝性偏软,或可另寻解法。”

“苏小姐。”阿巧见她眼尾发红,轻声道,“要回船票钱吗?那渔妇附了铜板,说是怕信送不到……”

“把铜板包进回礼。”苏若雪将图页小心夹进《织谱》,“再挑两匹湖蓝夏布,跟她说‘弯一点的枝,也能抽新芽’。”她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忽然笑了,“再让码头的船捎两坛酒酿,湖鲜配甜酒,最是养手。”

顾承砚是在二更天踏进修竹院的。

他发梢沾着夜露,青衫下摆溅了泥点,却掩不住眼底的亮:“鄱阳的信我看了。”他从袖中抽出张泛黄的地图,摊在苏若雪常坐的梨木案上,“你说守根不守枝,可我在嘉兴见到更妙的——染坊的学徒把‘文火三刻’编成了卖梨膏糖的调儿,满街的孩子追着唱,倒比账房先生念规矩记得牢。”

门帘被风掀起时,青鸟的影子先探了进来。

他腰间的勃朗宁擦得锃亮,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蟹壳黄:“密报说,日商在闸北办了‘新工业速成班’,教工人看温度计记刻度,说老谣是‘旧时代的裹脚布’。”他把蟹壳黄往桌上一搁,“今早还有个穿西装的在城隍庙骂街,说顾先生搞封建迷信。”

顾承砚抄起蟹壳黄咬了口,碎屑落进地图的褶皱里:“骂得好。”他抓起狼毫,在地图上圈出十几个红点,“这些是谣音最乱的地方——闸北的染坊、松江的织户、无锡的缫丝厂。乱不是坏事,是熔炉。”笔锋在“鄱阳”处顿了顿,“渔妇的绞结术就是从乱里熬出来的。我们要做的,不是捂嘴,是点火。”

苏若雪抚过地图上的红点:“怎么点?”

“让他们争。”顾承砚的笔尖在“闸北”画了个圈,“争‘文火三刻’到底是看金圈还是看温度计,争‘双梭换纬’该学腌菜还是学洋文——争得越凶,越说明他们把规矩当自家的秤砣。”他转向青鸟,“你让情报组把老匠人的录音往茶馆送,再派几个嘴巧的,专在速成班门口说‘温度计测得出水温,测得出人心吗?’”

青鸟低头记着,突然挑眉:“那恒源遗匣的事……”

“今夜就办。”顾承砚从怀里摸出张告示,纸边被折得毛糙,“我去南市废墟贴。那里原是恒源绸庄的旧址,老辈人都记得,当年顾老太爷就是在那口老井里藏过织机图。”他指腹蹭过告示上的蚕形印,“没署名,没真话,就留个‘辨真伪’的由头。要的就是有人撕,有人传,有人夜里睡不着觉琢磨‘茧火三拍’到底是哪三拍。”

夜更深时,顾承砚踩着碎砖走向南市废墟。

断墙下的野蒿长得比人高,他摸出半块火折子,借着火光看清门楣上“恒源”二字的残迹——原是鎏金的,如今只剩两个斑驳的凹痕。

他将告示贴在残墙上,指尖压过边角,确保被露水打湿的纸能多留两日。

“叮——”

金属碰撞声从巷口传来。

他转身时,正见两个穿黑制服的巡捕猫着腰撕告示,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这印子像顾家的蚕……”

“嘘!”另一个扯了扯同伴的衣角,“上月顾少东家在商会骂日商,巡捕房都收到警告了。快走!”

顾承砚隐进蒿草里,看两人揣着告示跑远,唇角微微扬起。

风卷着焦土的气息扑来,他忽然听见墙根传来细弱的哼声——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正踮脚够告示的边角,嘴里哼着走调的谣:“茧火三拍……第一拍?第二拍?”她挠了挠头,脆生生接道,“第三拍要等月亮爬上老钟楼!”

顾承砚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从袖中摸出颗水果糖,轻轻放在墙根的碎瓦上。

夜风掀起告示的一角,像只灰蝶扑棱着飞向深巷——那里,不知谁家的窗子里漏出灯火,隐约有男声在说:“听说老钟楼底下埋着宝贝,专等会辨谣的人去取……”

月圆前两日,黄包车夫们拉客时多了桩新谈资:“您听说了吗?恒源遗匣要开啦!能辨‘茧火三拍’的,才有资格去老钟楼……”话音未落,后座的西装客猛地扯住缰绳:“停下!去买份申报,我倒要看看这‘茧火三拍’是哪路神仙的学问。”

而在法租界的咖啡馆里,两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盯着报纸上的模糊告示。

其中一个推了推眼镜:“顾承砚这招高明,用老谣引老钱,再用老钱捆住民心……”

“可他捆不住。”另一个搅动着咖啡,“等月圆夜,老钟楼底下要是真有东西——”

“没有。”前者突然笑了,“但总有人信有。”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将后半截话揉碎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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