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后会有期（1 / 2）
“……猥亵儿童……啪！天神小学，下一个。”
“……人口贩卖……啪！灯塔精神病院，下一个。”
“…………”
检查点的工作人员，此刻仿佛化身为一台精密而冰冷的机器，高效地运转着。
那些扭曲、哀求、或是麻木的恶魂面孔，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目光始终锁定在身旁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屏幕上，审阅着一条条罄竹难书的罪状。
随后，便是干脆利落地按下按钮，将一个个恶贯满盈的家伙送入他们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动作熟练得仿佛在处理流水线上的零件。
李默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最初的新鲜感早已褪去。
那些层出不穷的杀人犯、D贩，罪行虽然令人发指，但重复率太高，看得他都有些腻味了。
工作人员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执行着程序，唯有遇到一些特别稀罕、冷门的罪行时，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才会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但也仅此而已。
李默自己已经开始感到些许无聊。
他本以为这些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恶棍，到了这最后关头，多少会闹腾一下，上演几出“不服判决”的戏码。
可他都在这儿坐了有一阵子了，除了极个别像之前那个毒贩一样的蠢货，绝大多数灵魂脸上只有死灰般的绝望，竟都异常“老实”地排着队，等待着审判降临，连一丝逃跑的企图都没有。
这反常的“秩序”让李默有些不解，他转过头，看向身旁一副懒散模样的Sans，问道：
“这群家伙怎么这么‘安分守己’？到了这里，连挣扎一下的念头都没了？”
Sans的骷髅脸上依旧是那副仿佛烙印上去，带着几分戏谑的懒散笑容，他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回答道：
“嘿嘿……他们没地方可逃啊。”
“整个地狱，就唯独这一小片‘接待区’还算是个‘安全区’了。”
“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外面游荡的那些‘原生恶魔’和怨念集合体，会把他们这些新鲜的灵魂瞬间撕成碎片，那痛苦可比下深渊要直接得多。”
他顿了顿，眼窝中的白光闪烁了一下，继续补充：“而且，没有在这里登记备案、打上‘地狱标签’的灵魂，连‘彻底死亡’的资格都没有，只会不断地被地狱环境修复、然后再次被撕碎，循环往复。”
“另外嘛……我跟他们‘解释’过，这里的流程是为了‘赎罪’，只要他们在指定的‘惩戒场景’中真心悔过、消除了自身的罪恶，理论上还是有机会离开那里，获得‘新生’的。”
说到这里，Sans发出一连串特有的、带着骨节摩擦声的“嘿嘿嘿”笑声，语气变得有些狡黠：
“不过嘛……嘿嘿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灵魂能成功从那些‘深渊’里‘毕业’出来呢。”
明明只是一具骷髅，却莫名给人一种贱兮兮乐在其中的感觉。
李默能清晰地感觉到，Sans对于眼前这套“流程”和其“效果”，似乎真的非常满意。
李默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些恶魂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欠奉，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围观的兴趣。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检查点那位工作人员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变化，带着点罕见的诧异：
“战……嗯？战争罪？”
工作人员疑惑地转过头，仔细打量起刚刚走到他面前的灵魂。
那是一位穿着考究、西装革履的白发老人。
从他那即使死后依旧挺直的脊梁和一丝不苟的衣着细节来看，生前必然是位长期身居高位、执掌权柄的大人物。
只不过此刻，他和周围的其他灵魂没有任何区别，脸上笼罩着一层无法驱散的死灰与茫然。
工作人员盯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弧度。
“呵……还真是个‘老熟人’。”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正是这位曾经的“上司”，一纸命令，将他和他无数的同僚送进了那座臭名昭着的“绞肉机”战场，最终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算了，”工作人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空气听，“好歹是曾经的顶头上司，总得给点‘特殊待遇’，留点面子不是？”
啪！
他用力按下了按钮，语气带着一丝快意：“血腥收获！下一个。”
当那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带着惊恐不解的表情，惨叫着坠入脚下突然出现的黑洞时，工作人员还冷笑着低声吐槽了一句：
“去吧，用你当年那蛊惑人心的得意演说技能，去好好‘说服’那些愤怒的丧尸和平共处吧。”
这带着明显个人恩怨的一幕，总算是给李默带来了一点意料之外的喜剧效果。
他记得很清楚，在将《求生之路》的那些地图场景复制并扔进地狱之前，他特意收走了里面所有的热武器。
而且他隐约记得，“血腥收获”这张地图会固定触发多次大规模的尸潮袭击……
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感染者出手，光是源源不断的普通小丧尸，就足够把这个养尊处优的老家伙活活捶死了。
看来，这两人之间，确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啊。
能在离开前，看到这样一场“私人订制”的审判，李默觉得自己这趟也不算白等。
他不再有坐回去的打算，朝着Sans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不用跟着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那您慢走~”
Sans也高兴地回了一声，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李默刚转身，他就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李默刚刚具现出来的那张舒适靠背椅上，骷髅手掌满意地拍了拍扶手。
“嘿嘿，这个不错，归我了。”
他所谓的“工作”，其实主要就是维护大致的秩序。
但在招募了像任长霞这样能力出众的主管级鬼差后，他的实际工作量已经大大减少。
而且有了李默给路西法的那个“魔界招募平台”，他预感自己未来的日子会更加清闲。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期待起以后的“养老”生活了。
随即，他单手随意地一挥，一个半透明的能量屏幕就出现在他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刚刚掉下去的那个白人老头所在的场景——
他正从一片昏暗的、弥漫着不详雾气的森林空地上醒来，身下只有一个破旧的木质长椅，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森林深处，隐约传来低沉而饥饿的嘶吼声，正由远及近，慢慢包围过来。
Sans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眼窝中的白光兴致勃勃地聚焦在屏幕上。
这也是他来到地狱后培养的新爱好——“追剧”，实时观看这些“主播”们在各色恐怖场景中的“精彩”演出。
“嘿嘿嘿，追剧追剧……”
他低声笑着，骨节发出轻响，“希望这回的‘主播’能表现得好一点，坚持得久一点，提供的‘节目效果’足一点。”
“说不定，下一个获得‘全球地狱直播’推荐位的人，就是你哦。嘿嘿嘿嘿……”
李默信步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地狱之门”所在区域。
说是“门”，这里其实更像是一片被单独划分出来的、占地面积颇广的美丽园区。
放眼望去，芳草如茵，鸟语花香，温暖的、与现实世界无异的阳光洒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与地狱其他区域的阴森压抑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堪称是整个地狱中唯一的“极乐净土”。
通常，只有拥有正式编制的工作人员才有资格进入此地休息。
此刻，那三位长着毛茸茸兽耳的小可爱——克尔帕洛斯，正嬉笑着追逐一只体型硕大、羽毛鲜艳的陆行鸟，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地上回荡。
她们身边，静静地悬浮着一个约一人高的、散发着柔和纯白光芒的能量球体——
那，便是真正的“地狱之门”，主要用于连接其他位面，招募符合条件的员工或接引特殊的灵魂。
至于恶魂们使用的、那种充满恐怖意象的“地狱之门”，则设置在另一处完全不同的区域。
李默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三小只奔跑路径的前方，张开双臂，将迎面跑来的她们一齐稳稳地接住，搂进了怀里。
“好了好了，别追那只可怜的陆行鸟了，”李默温柔地揉着她们毛茸茸的脑袋和耳朵，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你们不需要休息，它可是要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