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无尽的空无（2 / 2）

好害怕，

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攥紧了它的心脏，如果它还有心脏这个概念的话。

那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它小小的、混乱的意识核心。

它本能地想要蜷缩起来，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可以遮蔽的角落。

没有角落。

没有温暖。

只有无边无际的冷。

算了睡一觉吧。

也许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一种逃避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在这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永恒虚无面前，沉眠似乎成了唯一的避难所。

它蜷缩起那感觉不到任何依托的身体，尽管身体本身的存在在这虚无中也是一个悖论。

将小小的脑袋埋在同样感觉不到的爪子里，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着，最终陷入了死寂般的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永恒中的一瞬，也许是一瞬中的永恒。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艰难地挣扎着上浮。

“喵？”

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再次睁开，带着初醒的懵懂和随之而来的、更加剧烈的惊惧。

这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害怕！

比上一次更甚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它。

虚无！

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睡眠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反而让它在清醒的瞬间，再次直面这足以摧毁一切理智的终极恐怖。

那空寂感比沉睡前更加清晰，更加沉重，如同无形的巨山压在它每一根想象的神经上。

算了，再睡一觉吧。

也许这次会不一样。

逃避的念头再次占了上风。

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慌乱地再次将意识沉入那片自我保护的黑暗。

……

疯了。

恐惧、绝望、不解、孤独无数负面情绪在短暂的清醒间隙疯狂交织、撕扯。

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剧烈震颤。

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那永恒的虚无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它脆弱的精神上。

它感觉自己要碎裂了，要被这无边的空寂同化、吞噬了。

睡！

只有睡！

它开始抗拒清醒。

每一次意识上浮，都如同经历一次酷刑。

它强迫自己更快地沉入睡眠，更深地沉入那无意识的深渊。

那沉睡，不再是休息，而是一种对现实的绝望割裂，一种主动的精神放逐。

……

又好了。

在经历了无数次意识在崩溃边缘的剧烈震荡后，一种奇异的麻木感出现了。

并非恐惧消失，而是意识似乎对这份永恒的虚无产生了一种病态的适应性。

或者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

每次清醒，那巨大的恐惧依旧存在，但意识不再像最初那样剧烈挣扎，而是迅速地、近乎本能地滑向沉睡的深渊。

它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但是并不知道这样要持续多久，

它只是一只小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