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烬余录（2 / 2）

林悦踩碎最近的蜘蛛，爆出的浆液里浮出小竹被铁链锁住的画面，锁眼正是银簪的形状。

竹影的铜钗突然断成七截，每截都飞向不同的蜘蛛，刺中的瞬间爆发出婴啼般的惨叫。

惨叫回荡时，屋内的家具突然开始腐朽，木材裂开的缝隙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钱。

钱币上的"开元通宝"四字正在蠕动，笔画拆解重组后变成"因果轮回"的篆文。

林悦拾起一枚铜钱，它却在掌心化作蜈蚣，百足上刻着三百个被炼成灯油者的名字。

竹影突然跪地，她的七窍都渗出银丝，丝线另一端连着墙上最暗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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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里浮现出李淳风正在推演星盘，他的罗盘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了未来女帝的脸颊。

"师父也入局了。"林悦的银簪自动飞向阴影，却在接触瞬间被弹回，簪身多了道裂纹。

裂纹里渗出琥珀色的液体，落地即长出青铜灯树幼苗，树根缠绕着竹影的脚踝。

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每片叶子背面都映着林悦在不同时空的死亡方式。

竹影突然用断钗划破树叶，汁液溅在脸上立即腐蚀出星图状的疤痕。

疤痕发光时，屋外突然传来倒背《孝经》的声音，每个字都震得铜钱跳起三寸。

林悦推开窗，看见更夫正在用梆子敲击自己的太阳穴，每敲一下就年轻十岁。

当更夫变成孩童模样时，他手中的梆子突然裂开，里面滚出颗带血的眼珠。

眼珠自动滚向林悦，瞳孔里映着星辰坟场的全貌，坟场中央跪着三百个黑影。

每个黑影都在剜出自己的心脏，心尖血浇灌的正是林悦刚种下的灯树幼苗。

竹影突然抢过眼珠吞下，她的左眼立即变成重瞳，瞳仁里旋转着完整的紫微垣星图。

星图投射到屋顶时，所有家具突然浮空，木材纹理中渗出黑色灯油。

灯油组成的小溪流向院中枯井，井口的辘轳自行转动，麻绳上缠满了褪色的红绳。

林悦的银簪突然飞向辘轳，簪尾拖着的青丝自动编织成网，接住了坠落的铜钱雨。

每枚铜钱穿过网眼时都发出婴啼，落地即化作蜘蛛，驼着微型青铜灯爬向不同方向。

竹影的重瞳突然流血，血滴在最近的蜘蛛背上，立即燃起带着檀香味的火焰。

火焰中浮现武媚娘正在抚摸的星辰碑全貌，碑文记载的正是炼制长生灯油的秘法。

秘法最后一行突然蠕动起来，文字化作小蛇钻入林悦耳中，在她脑海炸开三百段记忆。

每段记忆都是小竹在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最后一幕却是现代医院里护士摘下口罩的脸。

"该醒了。"竹影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音，她的右手浮现出李淳风特有的星芒纹。

林悦的银簪突然自行折断，两截断簪化作金针飞向她左右太阳穴。

金针刺入的瞬间，所有悬浮的灰烬突然复燃，火焰组成小竹完整的生平画卷。

画卷最后一幕，小竹正在星辰坟场点燃自己，火焰里浮现的是林悦婴儿时的笑脸。

竹影的算盘突然自燃，烧焦的珠子组成北斗七星指向北方，勺柄处坐着拇指大的李淳风虚影。

虚影手中的罗盘正在疯狂旋转，指针划过的空气留下焦痕般的预言："灯烬处，见长生"。

林悦拔下太阳穴的金针，针尖带出的不是血而是光丝，光丝另一端连着现代医院的监护仪。

监护仪突然警报大作，病房窗外的梧桐叶全部变成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终局。

当第一片叶子坠落时，整间屋子突然布满冰霜，冰晶里封印着三百个正在融化的"小竹"。

"原来灯油是这个。"林悦触碰冰晶的瞬间，所有"小竹"同时抬头，露出脖颈上相同的红绳。

红绳突然全部断裂，绳结里藏着的桃核发芽疯长，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在桃枝刺穿屋顶的刹那，林悦清晰看见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将银簪刺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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