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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星穹低语·心渊回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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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静,并非无声,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声息、凝固一切流动的法则层面的死寂。辰儿跪坐在冰冷彻骨的岩石上,怀中母亲的身躯轻得像一捧即将散去的灰烬,冰冷得让他心慌。他感觉自己和她仿佛被一同封存在了一块巨大而无形的琥珀之中,外界的一切——星空中的生死搏杀、地底可能潜伏的危险、乃至时间的流逝——都被彻底隔绝。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自己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心跳,以及怀中那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生命之火。

静滞力场完美地履行了它的职责——绝对的屏蔽。那令人灵魂战栗的“观测者”扫描波动如同被利刃斩断,消失得无影无踪。头顶岩层之外,那场可能仍在继续的、关乎星空巨兽与高等文明命运的激战,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或震动传来。

安全了。

一种冰冷的、代价惨重的、令人窒息的“安全”。

辰儿的心中翻不出一丝喜悦的浪花,只有无边的后怕和沉甸甸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低下头,目光贪婪又痛苦地描摹着姜黎苍白如纸的面容。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智慧与不屈光芒的暗金眼眸此刻紧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她的唇角残留着一抹刺目的暗金色血渍,那是她最后孤注一掷、与冰冷造物搏命留下的印记。生命体征监测仪(他无比庆幸自己一直贴身携带)屏幕上,那些代表生命活动的曲线低伏徘徊在危险的边缘,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动着辰儿全部的神经。

必须救她!立刻!马上!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辰儿从静滞力场带来的思维迟滞中挣扎出来。他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地将姜黎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次打开那个所剩无几、却承载着最后希望的应急医疗包。

高效细胞再生凝胶、强心刺激剂、高浓度能量营养液……他将所有能用的医疗物资,都以一种近乎笨拙却又极致小心的方式,用在她身上。然而,姜黎的伤势远非单纯的物理创伤。能量反噬的灼痕、精神透支的枯竭,尤其是最后那被“静滞方尖碑”力场正面冲击所带来的、难以理解的规则层面损伤,都不是这些高科技但终究是“常规”手段能够轻易触及的。

监测仪上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数据,只是极其缓慢地波动着,下降的趋势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住了——是静滞力场的效果吗?它延缓了她生机崩溃的速度,但同样,也极大地减缓了药物和能量液起效的速度。这仿佛是一把双刃剑,给予希望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绝望。

辰儿心急如焚,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失去了所有活力。他自己的能量也在之前的奔逃、抵抗抑制场以及沟通大地中消耗殆尽,如同干涸的河床,无法再为她进行有效的能量疏导。

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他之际,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悸动,透过他按在地面的掌心,顽强地传递而来。

是大地生机!虽然被那强大的静滞力场极大地削弱、过滤,但那属于星球本源的、温暖而厚重的力量,依旧如同最深幽处的泉眼,未曾枯竭,一丝丝、一缕缕地渗透了进来!

静滞力场主要作用于能量和信息的剧烈活动,对于这种源自星球血脉、缓慢而持续的生机流淌,并不能做到完全隔绝!

辰儿的心中瞬间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他立刻集中起全部残存的精神力,尝试去引导那丝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大地生机。

这个过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困难无数倍。他的意念如同在亿万倍粘稠的胶水中艰难前行,每一次试图引导那丝生机,都像是在推动一座无形的大山,耗费的心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那丝生机也细若游丝,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但他没有放弃。牙关紧咬,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汗水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消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因耗尽而昏迷的前一刻,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带着微弱暖意的土黄色能量,终于艰难地穿透了静滞力场的无形壁垒,顺着他的掌心经络,缓缓流入他近乎干涸的体内。

太微弱了……这点力量,对于姜黎那沉重如山的伤势来说,简直是沧海一粟,杯水车薪。

辰儿看着那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又看向监测仪上那条几乎拉直的生命线,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终于彻底攫住了他,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难道……努力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吗?

不!绝不!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劈开混沌的闪电,骤然撕裂了他脑海中的绝望!

静滞力场……它能减缓一切,近乎停止时间……那是否意味着……它也能“保存”状态?如同冷藏鲜果,冻结时光?

如果……如果能将母亲……彻底融入这片力场,或者说,让她的生命状态暂时被这力场“同化”……是否就能将她沉重的伤势彻底“冻结”在此时此刻,阻止那不可逆的恶化,从而……争取到那渺茫的、寻找救治方法的宝贵时间?!

这个想法大胆、疯狂、危险到了极致!静滞力场是上古文明用来封印不可名状之恐怖存在的终极造物之一,主动将生命融入其中,后果根本无法预料!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同化为这绝对静止的一部分,思维凝固,生命永恒停滞,再也无法醒来!

但是……这是目前唯一可能阻止母亲生机继续流逝的办法了!是绝望深渊旁唯一一根看起来像是能抓住的藤蔓!

辰儿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他的胸膛。他看着母亲气息奄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的模样,眼中最终闪过一抹近乎悲壮的决绝。

没有时间犹豫了!赌一把!用一切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再次将手掌深深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但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引导那丝微弱的大地生机入体,而是……尝试着将自己的全部意念,混合着那丝代表着星球生命脉络的温暖能量,小心翼翼地、极其卑微地……反向“触碰”那笼罩着他们、冰冷而无情的静滞力场!

这不是共鸣,不是引导,更像是一种……绝望生灵向冰冷法则发出的、泣血的“祈求”与“沟通”。

他将自己对母亲伤势的无尽焦虑、那想要挽救她的强烈到撕裂灵魂的愿望、以及愿意承担一切风险、付出任何代价的决心,毫无保留地、赤诚地通过那丝大地能量作为唯一的媒介,传递向那冰冷、绝对、仿佛亘古以来就不曾蕴含任何情感的静滞力场。

过程异常艰难,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心神。静滞力场如同亿万年不曾融化的极地坚冰,对他的意念和祈求毫无反应,只有那冰冷的“停滞”感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他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枯竭,头脑中传来针扎斧劈般的剧痛,视野开始模糊,边缘泛起黑晕。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涣散,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刹那——

嗡……

那绝对死寂的静滞力场,似乎极其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

仿佛一颗微小的尘埃,落入了亿万年不起丝毫涟漪的绝对死水之中,虽然未能激起任何可见的波澜,却终究产生了一丝几乎超越感知极限的、法则层面的细微涟漪。

紧接着,辰儿模糊地感觉到,笼罩着姜黎身体的那部分静滞力场,发生了一种极其玄妙的变化。它不再仅仅是隔绝内外,而是开始更加“深入”地、细致地……包裹住她,如同一位冰冷的神只,开始亲手为她编织一个绝对静止的茧。

姜黎身体表面,那些原本就微弱不堪的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平缓、更加微弱,最终……彻底趋于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不再有任何波动。

监测仪上,那几条代表心跳、呼吸、脑波活动的曲线,猛地变成了一条条近乎笔直的、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刺目的警报灯本该亮起,却似乎也被这力场静滞,沉默地闪烁着暗淡的红光。

辰儿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失败了?!被彻底静滞了?!他害了母亲?!

他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无尽的恐惧,探向母亲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

但……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并非死亡后的冰冷和僵直,而是一种……奇异的、恒定的、带着一丝微弱暖意的“凝固”感。仿佛她的时间,她的一切生命活动,真的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精准地暂停在了这濒死的一刻。她的身体不再变得更加冰冷,那些可怕的伤势也不再恶化,所有的崩溃进程都被强行按住。她就像一个被最高明的匠人精心封存的艺术品,停留在了最脆弱的瞬间。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辰儿猛地缩回手,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后怕,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淹没!他几乎虚脱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汗水和污渍,灼烫着他冰冷的皮肤。这是庆幸的泪,也是恐惧的泪,更是压力宣泄的泪。

他做到了!他以凡人之躯,叩动了冰冷的法则,为母亲争取到了这宝贵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时间”!

但……接下来呢?

狂喜过后,冰冷的现实如同冰水浇头。他自己怎么办?一直守在这个绝对静止的“琥珀”之中吗?静滞力场似乎对他的效果要弱一些,或许是因为他主动沟通以及大地能量的微弱庇护?但他自身的能量和体力也在持续消耗,食物和水早已告罄。他感知到力场外的时间仍在流动,他会被困死、饿死、渴死在这里。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寻找救治母亲的方法,去寻找食物和水源,去变得更强,去搞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然后……回来唤醒她!

可是,如何离开这个静滞力场的护罩?这个护罩是因母亲触碰方尖碑而产生的,现在母亲被静滞,护罩会一直维持吗?如果他自己尝试穿越这层无形的壁垒,会有什么后果?会被一同静滞吗?还是会像水滴融入大海一样,被力场同化?

一个个严峻的难题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辰儿刚刚稍缓的心神。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努力忽略那无处不在的“停滞”感对思维的压制。他仔细观察着周围。静滞力场无形无质,但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边界,那是一道冰冷而绝对的分界线。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极其缓慢地,轻轻触碰向那层边界。

指尖传来的并非坚硬的触感,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极其强大的“阻力”,仿佛在触碰一道无限厚重、无限冰冷的凝胶墙壁,同时,一股强大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停滞”意念顺着指尖凶猛袭来,试图涌入他的身体,减缓他血液的流动,凝固他的思维。

辰儿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心有余悸。强行穿越,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也会被永远静滞在这片时空之中。

难道……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与母亲一同化为这亘古空腔中两尊无声的雕塑?

不甘心!绝不甘心!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前方那座巨大的、沉默的、散发着虚无宁静气息的黑色方尖碑。一切的源头,这伟力与恐怖的象征,都来自于它。

母亲通过触碰它基座上的特定符文,引导了力场。那么,是否也存在……其他与之“沟通”或影响这力场的方法?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影响?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危险的念头,在他几乎枯竭的脑海深处顽强地浮现。

他挣扎着站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泥沼中,抵抗着那无所不在的静滞压力,一步步走向那座沉默的方尖碑。

越是靠近,那股“停滞”感就越是强大可怕,思维运转变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每一次转动都无比艰涩。他体内那点微弱的混沌幽光和古种能量,都变得如同陷入万丈深海,难以调动分毫。

他艰难地走到方尖碑那布满深刻划痕与古老符文的基座前,目光死死锁定在母亲之前按过的那个焦黑手印上。那个手印边缘,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能量痕迹,与她鲜血的颜色一致。

手印周围那些复杂深奥的符文,似乎因为之前那短暂而剧烈的能量冲击,有极其细微的、仿佛幻觉般的幽光在缓缓流转,明灭不定。

辰儿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却带不来丝毫活力。他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掌,虚按在那个焦黑手印的上方。

他没有直接接触——他不敢,也本能地感到那并非正确的方式。他只是虚按着,然后尝试着,再次压榨起体内最后的力量,调动起那丝与大地意识仅存的、微弱的连接,将古种能量的温暖、厚重、包容的特性激发到极致,同时,竭尽全力地压制着体内那点混沌幽光的躁动与不安,让自己的能量气息尽可能显得“平和”、“无害”,甚至带上一种卑微的、“祈求”的意味。

他将自己的全部意念,凝聚成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请求,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向冰冷的神像祈祷:

“……请……允许我……通过……我需要……去救她……”

他将这个意念,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通过虚按的手掌,传递给那冰冷、沉默、仿佛亘古不变的方尖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辰儿的意志力在飞速消耗,静滞力场那无孔不入的冰冷压迫感几乎要冻结他的灵魂,让他彻底放弃,化为另一座雕像。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与这片死寂融为一体的时候——

基座上,母亲那个焦黑手印周围的符文,忽然极其明显地、稳定地闪烁了一下!那幽光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清晰!

紧接着,辰儿清晰地感觉到,面前那堵无形的、冰冷的、绝对的静滞力场墙壁,在他正前方的位置,似乎……扭曲、波动、然后如同帘幕般……向两边分开了一丝!一个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极不稳定的、闪烁着微弱幽光的“通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通道的另一边,不再是那令人绝望的绝对静滞,而是恢复了正常流动的、带着地底污浊气息的空气,以及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波动!

成功了?!这座冰冷的石碑,竟然真的回应了他卑微的祈求?!

巨大的狂喜如同爆炸般冲击着辰儿近乎麻木的神经!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生怕这奇迹般的通道转瞬即逝!他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将处于绝对静滞状态的母亲背起,用找到的残破固定带将她紧紧地、稳妥地捆在自己背上,然后深吸一口那边传来的“鲜活”空气,迈步冲向那无形的通道!

穿越通道的瞬间,一股巨大而诡异的撕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那粘稠的静滞力场从“静止”状态强行剥离!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抗议!那感觉短暂却极度痛苦,好在过程极快,他猛地一挣,终于成功地、彻底地踏出了静滞力场的范围!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身后的通道在他脱离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那绝对的静滞力场再次恢复原状,如同一颗灰色的、绝对静止的心脏,存在于巨大空腔的中央,将其内部的一切都封存在了永恒的刹那之间。

辰儿踉跄着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地底空腔中那虽然污浊、却充满了“流动”感的空气,一种近乎虚幻的“重获新生”感包裹着他,让他一阵阵眩晕。

他猛地回头望去。那座巨大的黑色方尖碑和其周围那片被静滞力场笼罩的区域,如同一个被完美切割出来的、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灰色立方体,寂静、神秘、危险,散发着令人敬畏的亘古气息。

母亲……暂时安全了。

接下来,所有的重量,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他必须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找到救治她的方法,找到答案,然后……回来唤醒她。

辰儿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向那静滞的灰色空间望了一眼,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它的方位、它的存在,都牢牢地、刻骨铭心地烙印在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背着那冰冷而寂静的母亲,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远离方尖碑的、可能存在出路或水源的、更深邃的地底裂隙黑暗,迈出了沉重而坚定的步伐。

地底迷宫般的通道依旧黑暗、崎岖、危机四伏,远处似乎传来隐约的、不知名生物的窸窣声响。

但这一次,年轻的战士目光如炬,不再迷茫。

他的背上,是他世界的全部重量。

他的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与微光。

他的心中,是沉甸甸的希望与誓言。

地底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仿佛有生命的活物,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辰儿背着母亲冰冷寂静的身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崎岖不平的裂隙中。每一声自己脚步摩擦碎石的声音,每一次粗重疲惫的喘息,都在逼仄的岩壁间被放大,回荡,然后又被无边的寂静迅速吞没,反而更衬出这地心世界的死寂与孤独。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失去了母亲那双能洞悉能量流向、感知细微危险的锐利眼睛的指引,他就像是被蒙上了双眼,只能凭借本能和模糊的方向感,朝着直觉中可能存在的“生路”艰难挪动。

身体的疲惫和能量的枯竭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他的意志。背上的母亲虽然被静滞力场封存,重量似乎减轻了些许,但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他的脊背,却是一种无比沉重的心灵负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肩负的责任和所处的绝境。

“水……必须找到水……”干渴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嘴唇早已干裂出血,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应急医疗包里的那点液体早已耗尽,寻找水源成了生存下去最紧迫的任务。

他侧耳倾听,除了自己如风箱般的呼吸和心跳,只有偶尔从极远处传来的、分不清是岩石自然收缩还是什么东西移动的细微摩擦声。空气依旧污浊,带着浓重的尘土和金属锈蚀的味道,却捕捉不到一丝湿润的水汽。

焦虑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难道这片区域彻底干涸了吗?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再次攫住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忽略的凉意,轻轻拂过他干热的脸颊。

是风!极其微弱的气流!

辰儿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全力感知。没错,确实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空气流动,从左侧一道更加狭窄、几乎被巨石完全掩住的缝隙深处传来!

有风,就可能有通道!有通道,就可能通往更大的空间,甚至……可能有水源!

希望之火再次微弱地燃起。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挤进那道狭窄的缝隙。岩石粗糙的表面摩擦着他的肩膀和手臂,背上的母亲也偶尔会蹭到岩壁,发出轻微的刮擦声,让辰儿的心每一次都揪紧。

缝隙向下倾斜,深不见底。那丝微弱的凉风断断续续,却始终指引着方向。辰儿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抗议和内心的恐惧,一步步向下探去。

越是深入,周围的岩壁似乎越发潮湿,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提供了些许可怜的光亮,让他不至于完全迷失在黑暗里。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尘土味也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带着些许腥气的湿气。

水汽!虽然很淡,但绝对是水汽!

辰儿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向下滑行。终于,在穿过一个尤为狭窄的拐角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竟来到了一个地下溶洞之中!溶洞不算特别巨大,但远比之前的裂隙宽敞。洞顶悬挂着一些奇异的、如同黑色玻璃般的钟乳石状物质,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在下方的水潭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水潭不大,水色幽暗,看不清深浅,但那股湿润的气息无疑源于此地!

更重要的是,水潭边,竟然生长着一些发出柔和蓝绿色荧光的菌类,它们簇拥在一起,如同散落的星辰,将这片小小的地下水域映照得朦朦胧胧,充满了一种诡异而静谧的美感。

“水……找到了!”辰儿几乎是扑到水潭边,先是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水质。水很清澈,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矿物质味道,似乎没有明显的毒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用双手捧起一捧,小心地尝了一口。

冰凉!带着一丝丝甜涩,涌入干涸冒火的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让他几乎呻吟出来。确认没有立即的不适后,他才贪婪又不失节制地饮用起来,感受着生命的活力随着水分的补充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喝饱之后,他解下背上的母亲,极其小心地将她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干燥的岩石旁,让她依靠着岩壁。即使知道她处于静滞状态,感觉不到外界变化,他的动作依旧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随后,他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溶洞。除了发光菌类和滴水的“玻璃”钟乳石,他还发现水潭对面,溶洞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些……非自然的痕迹?

他警惕地站起身,绕过水潭,凑近查看。那似乎是……一些模糊的壁画?还有……某种装置的残骸?

壁画被岁月和潮湿侵蚀得非常严重,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线条和符号。它们似乎描绘着一些星辰的图案,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如同漩涡般的结构。而在壁画下方,散落着一些金属和晶体碎裂后的残渣,深深嵌入岩壁之中,似乎曾经是某种仪器的一部分,但早已彻底损坏,失去了所有能量反应。

“这是……什么?”辰儿用手指抚过那些冰冷的、粗糙的壁画痕迹,心中充满疑惑。这绝非天然形成,也不同于森林星球的风格,更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失落文明的遗留物。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外面的“静滞方尖碑”有关吗?

他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但那些符号过于抽象和残破,根本无法解读。而那些损坏的装置残骸,更是除了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非自然的造物外,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一丝失望涌上心头。他还以为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哪怕是线索也好。

就在他准备放弃研究,回去守护母亲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水潭底部。在那些发光菌类映照不到的幽暗水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出了一点微弱的、不同于菌类荧光的金属光泽?

辰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蹲下身,眯起眼睛,努力向水下望去。

水潭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借着水面晃动的荧光,他隐约看到,在潭底的淤泥中,似乎半埋着一样东西。那东西的形状……似乎是长条形的,一端还有着规则的凸起……

像是一把……武器?或者……工具?

会是之前留下壁画和装置的那个文明遗落的吗?它还能用吗?

这个发现让辰儿的心再次活跃起来。他几乎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脱掉破烂的外衣,一个猛子便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潭水之中!

冰冷瞬间包裹了他,刺激得他皮肤一阵紧缩。他奋力向下潜去,睁开眼睛,忍受着水压和潭水对眼球的刺激,朝着那点微光的方向摸索。

潭水下的能见度很低,水草和淤泥不时干扰着他的视线和动作。他终于潜到了底部,手指触碰到了一件冰冷、坚硬、长条状的金属物体。他用力将其从淤泥中拔了出来,入手颇为沉重。

来不及细看,肺部的氧气即将耗尽,他迅速蹬腿,向上浮去。

“哗啦”一声,他破水而出,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空气,手里紧紧抓着那件从潭底捞起的物品。

他爬上岸,顾不上浑身湿透冰冷,迫不及待地借着荧光菌的光芒打量手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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