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锈痂与低语（1 / 2）

与此同时，上方那块真正的、巨大的“诺克提斯板”，仿佛感应到了这微小却同源的能量波动，其表面流淌的蔚蓝色光芒也随之猛地一亮！那些星辰轨迹般的纹路运转速度陡然加快！

一股庞大而冰冷的意识洪流，如决堤之水，顺着光芒的桥梁，猛然涌入王大海的大脑！

“啊——！”

王大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无法理解的符号、震耳欲聋的噪声、冰冷的数据流……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在那未来之城中，无数巨大精密、超越想象的机械在城市中运转，璀璨的能量洪流在透明的管道中奔涌，如同一幅科幻的画卷。看到了天空不再是锈蚀的穹顶，而是浩瀚的星空！但紧接着，画面崩碎！他看到钢铁扭曲！看到光芒熄灭！看到恐怖的、暗红色的锈蚀如同活物般蔓延吞噬一切！听到无数绝望的哀号和某种巨大存在解体时发出的、撕裂灵魂的悲鸣！

“不……不要……停下！”王大海痛苦地抱紧头部，在地上翻滚，右手却像被焊死了一样无法从墙上的图画移开！那冰冷的、庞大的信息流还在疯狂涌入！

“坚持住！孩子！”老人不知从何处汲取了力量，挣扎着嘶吼，“感受它！别抗拒！那是‘诺克提斯’遗留的记忆碎片，是开启未知之门的钥匙，亦是……一场严苛的考验！”

考验？王大海只觉自己的意识恍若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吞噬、湮灭！

就在他即将被这信息洪流彻底吞噬的瞬间，所有的画面和噪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清晰、冰冷、毫无感情的、仿佛直接在他脑髓深处响起的声音：

“序列校验……错误……”

“生命形态……异常……”

“锈蚀污染度……严重超标……临界点……”

“强制接入请求……拒绝……”

“执行……净化协议……”

净化协议？！

王大海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极致危险的警兆！

下一秒，他感觉按在图画上的右手，那原本涌入能量的连接，瞬间逆转！一股无比冰冷、充满毁灭意志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如同冰冷的毒液，猛地灌入他的身体！直冲他手腕那锈蚀的核心！

这股力量的终极目的，竟是欲将他，以及潜藏在他体内那“异常”的锈蚀，一并从世间彻底抹去！

“净化协议”！

这四个冰冷的字眼如同丧钟，在王大海的脑髓深处轰鸣炸响！随之而来的，是那股沿着手臂逆向灌注的、充满绝对毁灭意志的冰冷力量！

它不是腐蚀，不是转化，而是最纯粹、最彻底的——抹除！

“呃啊啊啊——！”

王大海发出了绝非人类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嚎！他的右臂，自掌至肩，每一寸肌肤、骨骼、神经，皆遭绝对零度之力撕扯、消融！

那感觉无法用任何已知的痛苦来形容！如手臂正从世间抹去！蔚蓝电弧狂暴肆虐，炸裂闪烁间，所触血肉生机尽失，化为灰烬之态，却仍被无形之力强撑其形！

更可怕的是，这股毁灭力量的目标明确无比——直指他手腕深处那锈蚀的核心！那“咯…咯…”作响的源头！

两股同样冰冷、却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手腕处疯狂碰撞、绞杀！

一方是来自“诺克提斯板”的、无差别抹除“异常”的净化之力；另一方则是深度融入他血肉、已被激活到极致的狂暴锈蚀！

王大海的身躯，两股恐怖力量交锋之地！他蜷缩如虾，于地剧烈抽搐翻滚，眼球暴凸，血丝密布，几欲夺眶而出！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嘶鸣，所有的声音都被剧痛扼杀在了胸腔里！

他的右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恐怖的变化——皮肤下的青灰迅速被蔚蓝光芒吞噬，时而透明如冰，骨骼血管隐现，化为光点消散；时而又被暗红带血丝的金属锈迹覆盖，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与崩裂声！

这只手臂，在“存在”与“虚无”之间疯狂摇摆！

“坚持住！小子！别让它把你的意识也‘净化’掉！”老人挣扎着嘶吼，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热？“它在排斥你！但你的‘锈蚀’在保护你！抓住那个平衡点！抓住！”

平衡点？王大海的灵魂仿佛被痛苦撕扯，意识在崩溃边缘徘徊，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幻觉丛生。

就在这时，或许是极致的痛苦刺激，或许是求生本能压垮了理智，他体内源自‘铁锈病’的冰冷狂暴力量被彻底激怒，发出最后不甘的咆哮！

他手腕深处那“咯…咯…”的声响猛地拔高到一个尖锐的、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频率！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深邃的暗红色锈蚀能量，混合着他自身的血液和生命力，猛地从伤口处（之前被腐蚀液灼伤、尚未完全被药膏覆盖的地方）喷涌而出！

这股力量不再是缓慢的侵蚀，而是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撞向了那股试图湮灭它的“净化”之力！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骤然投入冰泉，激起一阵嘶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