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竹马 （三）（2 / 2）

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沙子，汗水混着沙粒在脸上画出几道滑稽的印子。

池越就坐在旁边的树荫下看着，偶尔递个水，或者在他挖到特别深的时候，帮忙加固一下“城墙”。

玩弹珠时，秦晔咋咋呼呼，赢了就欢呼雀跃，输了就耍赖想再来一局。

池越的技术其实更好，但他总是默默地玩，赢了不炫耀，输了也不恼，

偶尔还会“不小心”让秦晔赢几把，看着对方高兴得满地跑。

爬树是秦晔的最爱，也是池越最需要“不错眼地看着”的时候。

秦晔像只灵活的小猴子，蹭蹭蹭就上去了，坐在树杈上得意地晃着腿。

“池越！你快看！那边有只大鸟！”

“嗯，看到了。你抓紧点，别晃。”

池越站在树下，仰着头，目光紧紧跟着他，手微微张开，做出随时准备接住的姿势。

一天下来，秦晔几乎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早上出门时还是个白净漂亮的小男孩，晚上回家时，t恤上沾着泥点，

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活脱脱一只玩疯了的小花猫。

池越则正好相反，他总能最大限度地保持整洁，顶多是鞋子上沾点灰。

最考验池越的，是秦晔玩累的时候。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太阳，电量耗尽后，会像块小年糕一样黏在池越身上，哼哼唧唧地走不动路。

“池越……我走不动了……”秦晔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困意。

池越看看他脏兮兮的小脸和沾满沙子的手，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微微蹲下：“上来。”

秦晔立刻欢快地趴到他背上，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脏脸贴在他相对干净的后背上。

池越稳稳地背起他，一步一步往家走。

偶尔，如果秦晔实在耍赖，或者池越自己也累了，就会改成抱着。

鉴于他自己也是个小孩，抱起同龄人来有些吃力，池越会绷着小脸，努力走得平稳。

秦晔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能安心地睡着。

长长的睫毛盖在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看起来格外乖巧，和白天那个闹腾的小魔王判若两人。

路过小卖部，池越用零花钱买了两根五毛钱的橘子味冰棒。

到家门口时，秦晔刚好醒来，看到冰棒，立刻清醒了大半，从池越背上溜下来，欢呼着接过。

两人坐在池越家阳台上，嗦着冰棒。

秦晔一边吃，一边又开始活泛起来，用沾着糖水的小手指着池越：“明天该你当司令了！我让你当！”

池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重新恢复活力的小脸，咬了一口冰棒，淡淡地说：“嗯。”

池妈妈每次看到池越背着或抱着睡得迷迷糊糊、一身尘土的秦晔回来，都忍不住想笑。

她一边帮秦晔擦脸洗手，一边对池越说：“我们小越真是辛苦了，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小晔。”

池越只是摇摇头，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秦晔，轻声说：“他不重。”

窗外，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