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碰撞之间(1 / 2)
破吉他的椅子皆为有扶手、靠背的款式,而且扶手向内敞开,足以让两把椅子之间隔得很近。
此时,一把椅子就几乎贴着另一把椅子,一个男人打量着一个女人,男女之间突破安全距离引发的荷尔蒙漩涡正持续产生吸力。
至少陆砚觉察到了这股力量。
“哇,你今天特意卷了头发?还不错。”
“都‘要睡了’还能看清楚,你也不错。”
“好歹也是一句夸赞,你这样攻击真的很让人心寒。”
“心寒是你的事,天冷了注意保暖。”
五人落座,按道理该先分享最近的状况、交换情报,但一波小范围的寒暄下,陆砚也是仗着酒精跟顾姓女子杠上了。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羊绒大衣,努力让自己犀利起来:
“你的衣服也不保暖啊,想必出门的时候心很热?”
如何?这多少算得上唇枪舌剑了吧!
“心热?那得看见谁。”女人眯着眼,多了些不屑:“你从来没品味,关键没品味的一身还一直没变过。”
说着,配合上下打量的动作,面对如此气场很难有人不自卑啊!
说不过,完全说不过。
好在陈禹适时圆场,阿乐麻溜倒酒,众人碰杯过了这一part。
“哎,你们也是好久不来一趟,这一来就是年前最后一聚了,我本来想着账单翻倍的,没想到顾律师光临小店,你们的免单都沾她的光啊。”
神踏马账单翻倍,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哦,都是为了卖顾南乔人情啊,那没事了。
破吉他的老板殷勤招待,起身、弯腰,就连斟酒动作时的神态都那般具有服务真谛。
陆砚没想到朋友因为一点美色就帮着开了反叛第一枪,眼睁睁看着两人友谊碰杯,以及陈禹拱火般提议‘第二杯敬顾律师和乐老板’一个。
斑点狗搞事他习以为常,可这波戳中了人的敏感处,他差点没忍住破防。
墙上灯带吞咽着喧闹,闷头喝下第二杯,一叠纸巾出现面前,细看,上面还有油渍。
苏棠这孩子,怂是怂了点吧,良心也不算全无。
陆砚擦嘴,看了眼桌上的烤串,还是作罢——待会无论如何都得吐出来,还是别浪费食物了。
阿乐再次抛出话题:
“顾律师,听说你们接触的人多种多样,有没有遇到奇葩案件?”
不知是不是友谊碰杯的缘故,换了个人,顾南乔截然不同的面貌:
“当然有的呀,你想听哪种?”
“八卦肯定要听男女狗血的呗。”
她抱胸倚靠,翘了翘腿,缓缓开口:
“一男的给小三花了几百万,小三以为稳了去家里逼宫,原配当即发起离婚。男人给小三花的所有钱都属于夫妻共有资产,一律追回。同时因为男人有孩子的情况下婚内出轨,法院判决很严,几乎净身出户。”
故事慢慢发酵,前段让人愤怒,中段感叹居然还有这种知识,结尾正义意料之中降临。
陈禹不仅听得认真,还是会总结的:“所以小三跳脸,最后男的和小三都凉了?”
“狗男女不值得同情,就问你狗血不?”
今天顾南乔的动作总是那样矜贵,暼了眼而已,陈禹一愣,随后肉眼可见的气势弱了半截。
“陈狗确实想吐血!”
“哈哈哈!”
难得见好兄弟吃瘪,他和阿乐都笑了,同时作为知情人士,笑得更有滋味。
不料旁人翻了个白眼,转头就是一枪:“你笑什么?”
言外之意是‘说他没说你是吧’。
陆砚也愣住。
心道,笑笑都不行?我招你惹你了啦?
不是,这一路过来他也不容易呀——
先被杨灵分手,跑到苏州经历那么一出,钱款就不说了,跟张野的交情也毁于一旦;
回来以后您一个大大方方的拥抱短暂疗愈了那颗漏损的心,结果呢?才几天啊就又狠心离开,拦都拦不住!
那颗渴望爱情的心死了又活,活了又被反复凌迟,兜兜转转已经下定决心珍惜当下、只当朋友了,还要如何?
且不说他单身无人爱,就是真跟苏棠好上了,也不该受如此谴责吧......
“有谁需要干净的纸巾?”
一个活力满满的声音如是喊道。
顾南乔伸手去接,苏棠递完纸巾顺带狗腿过来搞服务:
“顾姐姐,我帮你加冰块。”
那模样,亲热得嘞,像人家给买了十串糖葫芦;那语气,娇憨得嘞,像随时可以为之奉献的侍女。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叔侄’还是‘老板’,对方都没有这么好态度过。
“好。”
女人擦手,泰然淡然处之,仿佛他者好意天然如此。
这一幕看着来气。
面上不显,陆砚状若无意道:
“我笑不是捧你的场吗,之前都没听你讲过故事。”
以前确实没听对方讲工作上的事,今天居然被阿乐先问出来了,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好朋友之间也有亲疏,有趣的八卦怎么能不先跟自己讲呢?
苏棠加好冰块,顾南乔拿起杯子:
“真的吗?捧场不得喝一个?”
“当然喝一个。”
两人碰杯之际,酒馆喧闹不停。
隔壁桌的客人猜起了拳,声音含糊,音量一波大过一波。
杯中液体注入喉管时,陆砚隔着玻璃、视线不曾偏移。
融了柔与媚瓜子脸依旧充满性张力,可总觉得她的眼神自己逐渐看不清,不知不觉蒙了一层陌生的雾。
这一刻,那种该死的疏离感让男人渐渐烦躁。
“朋友们,假如阿特拉斯真是外星飞船,咱们的世界可谓是危在旦夕啊,有道是展颜消宿怨,一笑泯恩仇,今年咱们有什么心结抓紧时间说,可不准把疙瘩带到明年了噢!”
阿乐说话时,眼睛在陆、顾身上打量。
身为从业多年的酒馆老板,打从两人刚坐一块就能察觉微妙氛围,从起先的侥幸到心酸,过程中穿插着试探最后侥幸熄灭,他始终像外号一样,乐呵控着场面。
不管两人处境如何,只要来了破吉他,大伙就要不着调的快乐下去。
陈禹自然能察觉不对劲,当即拍桌而起:
“阿乐,你说实话,我存在这的酒是不是有被你偷喝过!”
“我他妈卖酒的差你那口?狗嘴不会说话不要乱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