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旧孽除 别让老子瞧不起你。(2 / 2)
许逐星尴尬地咳嗽了声:“总之,不可半途而废。”
问月鼎忍无可忍,一筷子年糕,堵住了他的嘴。
吃过饭,问月鼎同还在硬撑着拿乔的许逐星一道来到七层。在关押着司主的石门边上,他遇到正在出神的姬见鲤。
“你们怎么也来了?”姬见鲤诧异。
“来毁掉他身上的蛊。”离他两米远,问月鼎问他,“你呢?”
先前舅舅说过和他们一样要求要来的人,应当就是姬见鲤。
看到问月鼎和他说话,许逐星微微睁大眼,险些没法继续装下去。
“我和和语阁说,要观刑。”
姬见鲤道:“我不缺灵石,也不缺法宝,只想看他没好下场。”
“而且....我有事要问过他。”
问月鼎不咸不淡点点头。
“有劳了。”他客气对着领他来的修士道。
“请让我入内。”
石门打开,穿过禁制,血色的法阵中央,一只赤色九尾虚弱地喘着气。
他的经脉已经被打散,方便取出身上的蛊虫。
凌苍粟等候多时。
他将小臂长的木匣递给问月鼎。
“你们要的牵丝傀,蛊还挺凶,当心些。”
这原本就是要毁掉的蛊,让谁来毁,对和语阁来说没差别。
“你来。”问月鼎把木匣给了许逐星。
许逐星结果蛊,手难以抑制地发抖。
是兴奋,也是反胃。
问月鼎走到法阵前,半蹲下身,看着艰难睁开眼的赤色九尾。
“问月鼎,你这般对我....”
他气若游丝,目光却怨毒。
不知是疯了还是如何,一身造诣被毁,千沆还笑的出声。
“你、尧犬,都该感谢我才对。”
“没有我,你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从哪认识?”
他故意放大声音,让许逐星也听到。
“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和他在哪都能认识,先担心你自己为好。”
问月鼎的声音无悲无喜。
“牵丝傀一毁,你苦心培养的死士都将重获自由。”
“他们、渡火宗若是知道你的行踪后会如何做,你当清楚。”
“你....”千沆咬牙,发出似哭似笑的声。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也是个黑心肝的。”
“和语阁要给你生路,我无权干涉。”身后传出蛊丝碎裂的声音。
问月鼎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可我得确保你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和他。”
许逐星松开手,四分五裂的蛊植末尾飘着飞灰和星火,无力地落回木盒,彻底失了生机。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外。
四散在各处的伏异客们一阵心悸。
他们擡起手,手腕上宛若镣铐的蛊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沉闷的肺部吸入新鲜的空气,挤出蛊植盘桓太久而出的淤血。
“没了,没了!!”
不知是谁先惊叫了一声,如梦初醒般跪倒在地。
云层拨开,傍晚的半轮月静静挂在树梢上。
盒盖被重重压上,木盒像是棺椁一般,彻底埋葬缠绕在暄城顶上的梦魇。
从此之后,伏异司、伏异客,不复存在。
深吸一口气,许逐星尽量平静地将木盒还给凌苍粟。
“....谢谢。”
像是在谢凌苍粟,又像是在谢问月鼎,那个认识问月鼎的他自己。
“走。”他刚要揽问月鼎的肩膀,想到自己在学规矩,又讪讪收回。
他们和司主的恩怨已经到此为止,问月鼎又不爱见血,两人没有观摩他受折磨的念头。
姬见鲤还站在门口,等着和语阁准备好再入内。
“我前些天问了父亲,大概知道他为何要对付我。”问月鼎走过时,姬见鲤低声道。
“百年前,渡火有一次大规模的猎妖,我的一位先祖也参与其中。”
“他遇到两只九尾,一白一红,被困在法阵里。”
闻言,问月鼎停住脚步。
姬见鲤低下头,接着道:“两妖奋起反击,白狐为保护红狐被刺死,修为低点的红狐则在乱中逃走。”
“先朝皇帝姓胡,而先祖那会修为瓶颈,已有在凡尘称王的心,他觉得杀死九尾狐是好兆头,一直随身带着狐裘。”
“倒真说得通。”许逐星凝眉,看向问月鼎,“伏异司就是这几十上百年才起来的,岁数不大。”
“姬见鲤,你想问他的就是这事?”
“是。”
姬见鲤别扭地应着:“若是宗里的债,我往后不再为难他。”
“若不是,他这般对我,我和他不死不休。”
“要真是你先祖所为,你怕是还欠他一条命。”
许逐星已经快压不住本性,只能强撑着,让自己不像在冷嘲热讽。
“...和你无关。”姬见鲤磨了磨后槽牙,看向问月鼎。
“我说这些是让你别担心,他就算报复人,也是冲着我来。”
“我....”他担心问月鼎随时要走,忙道,“我马上要回渡火,往后不会再来打搅你。”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帮过个躲在角落里哭的幼童?”
十多年的执念,他终于能说出口。
说出来的时候,姬见鲤才恍然发现,原来现在死命压着的原因,其实压根不难以启齿。
“这么小的事,谁能记得?”许逐星警惕,”既然说不纠缠,不如就从当下开始。”
“问月鼎,我要你的答案。”姬见鲤瞪了他眼,眼巴巴看着问月鼎。
哪怕他知道,不管答案如何,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问月鼎认真想了想,诚恳地回答。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做兄长了。
为学着做一个好兄长,问月鼎难得勤快。他扶过很多哇哇大哭的同龄孩童,大部分人,他现在连脸都认不出。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想问我的事?”
问月鼎有些不明白,为何不能直白地说。
虽然说了结果不会变,但至少两边都会少很多麻烦。
“嗯,你是不是觉得太小了,比不上你们一路惊心动魄?”姬见鲤自嘲地笑,“可喜欢的开头,哪需要太多大事,又不是谁都活得刀光剑影。”
“不过我这几天已经试过,还是很难讨厌你。”
反倒更喜欢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所以等你哪天不讨厌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我还是会换个好些的方式来找你。”
“说够没。”
许逐星的语调愈发不客气,手搭在问月鼎肩上,手背青筋凸起,像是圈地一般。
“哦对,还有你。”
姬见鲤扬着下巴,看向许逐星。
“抱歉。”他不情不愿,“我不该喊你土狗,的确不尊重你。”
“不过,你这人的衣着打扮确实有些....”
想着很多年都可能没机会骂他,姬见鲤拖长声,恶劣到:“需要改善。”
“想认我做老子还是祖宗,我的品位用得着你操心?”
许逐星脾气爆,实在是懒得继续装,把先前想的克己复礼一脚踹到身后。
他比姬见鲤高,轻蔑地看着姬见鲤。
“脑子有病能治,你这眼睛净往上翻,拿眼白看人的瞎病癫症,我看是医不好了。”
这才对了。
听到许逐星上扬的语调,问月鼎身上的鸡皮疙瘩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不太擅长吵架,但还是极力想要帮忙。
许逐星递了个请求的眼神过去。
能骂姬见鲤的机会不多了,他必须把握住。
问月鼎默默低下头,继续装傻。
“你,你....”
姬见鲤很少听攻击性般强的话,支吾半天,也只能道:“粗鄙之人!”
“哦。”
许逐星似笑非笑,走到他跟前,像是露出森森獠牙的兽。
“你自己说的还来找他,那等到他和土狗的喜糖发到渡火去,你要不来....”
凑在他耳边,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嗤。
“老子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