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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毒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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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就能看出碎铁来自一把神兵。

“的确是来自穹窿的武器,螭骨软剑。”

元神飘在断剑附近,兰山远证实宁康所言非虚。

问泽遗不语,示意宁康接着往下说。

宁康深吸了一口气:“父亲的躯体在遇到我前就死了,他只是飘渺的魂,有时还汇聚不成实体。”

但穹窿依旧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说他在位时没看遍山水,眼下残魂掀不起风浪,只想看遍九州大好河山。”

往后的事,就是他说的故事了。

等到宁康七岁,一人一魂踏上旅途,从南疆开始,走过中土沃野,西寰沙漠,北境冻泉。

穹窿隐藏自己的气息,躲避魔族新魔尊和正道的搜查,两人竟然安稳过了十余年。

宁康一天天的长大,他口才好认字又快,一路上就说书赚取盘缠,赚够了就往下个地方去。

穹窿不算善类,他天性傲慢瞧不起多数人,有着多数魔族都有的暴脾气。脾气上来虽然不杀生,但也会闹当地的居民,整些恶劣的恐吓,宁康素来都劝不住。

即便如此,他也从没苛代过宁康这个毫无灵根的儿子。

父子俩也闹过矛盾,宁康希望他多活几年,但作为魔族的穹窿只希望及时行乐,见到宁康成人,就舒舒服服用完仅剩的这点残命。

“对父亲来说,他曾经风光无两,现在却是这般模样,也许算是茍活。”宁康轻声道,露出痛苦之色。

“我理解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听起来穹窿虽然不想茍延残喘,但也没到求死的地步。”

问泽遗不解:“如此骄傲的魔,怎会甘愿被正道修士杀死?”

要知道死在正派修士剑下,是多数魔族眼中最屈辱的死法。

“父亲的魂魄最近莫名衰弱,他是彻底时日无多了。”

宁康叹息:“父亲觉得被其他高境界剑修杀死,总归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

原本穹窿和宁康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直到一月多前。在中土处河流边,宁康捡了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素来对旁人冷漠的父亲执意要我救下他,少年三日后苏醒,便与我们同行。”

“可自那日之后,父亲的残魂境遇愈发地差。”

穹窿开始无法控制魔性外泄,最近偶尔还会神志不清,隐有魂飞魄散之兆。

“可父亲和着了魔似地不愿赶那少年走。”

“大半月前,他带着我们回到南疆,也是他曾经捡到我的地方。

“父亲背着少年告诉我,他不想这般挣扎着不明不白地死去,想寻个痛快的解脱。”

而死在追查魔尊残魂的问泽遗剑下,无疑就是穹窿想要的痛快死法。

听完宁康的陈述,问泽遗看向兰山远的元神。

“心慈手软,这不似穹窿的作风。”

兰山远言简意赅。

见问泽遗不语,宁康急急道:“若是道长不信,可以唤其他宗门的修士过来,合力......合力将父亲给......”

他说不下去了。

到底是抚养他长大的人,宁康私心愿穹窿多活一日是一日。

“你说还有个少年与你们同行,那他人在何处?”问泽遗看他情绪失控,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实不相瞒,我去过你家附近,听闻你家只有你一人。”

“他浑身受了重伤,平日就藏在家里养伤,从不出门。”提起那来路不明的少年,宁康咬牙切齿。

“虽然他没做恶事,但我怀疑父亲衰弱,就是同他有关。”

少年灵根很好,伤口愈合速度是旁人数倍。性子沉默寡言也鲜少和他们交流,只是偶尔会帮忙打些下手。

“他生得确实好看,但估计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爹娘也都死了。”

“名字极其简单,就叫沈六。”

“沈六?”

自打见过书里沈摧玉的暴行,问泽遗对所有姓沈的人都很敏感。

听到这个姓,他又仔细想了想。

孤儿、好看的长相、超乎常人的愈合速度、大难不死还遇到后福,连老魔尊都愿意收留他。

真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还真挺像沈摧玉的。

虽然觉得离谱,但问泽遗不打算放过这强烈到溢出的既视感。

“有纸笔吗?”

宁康不解,但还是迅速给问泽遗寻到了纸笔。

问泽遗在纸上飞速地勾勒,寥寥几笔,一个面容阴鸷又俊朗的少年跃然纸上。

“是他吗?”问泽遗收笔,

此时,宁康已经合不拢嘴了。

他惊讶道:“正是他,简直一模一样!”

问泽遗盯着纸上的面容,匪夷所思。

他的神经骤然紧绷。

原本只是想找到魔功心法,没想到在南疆居然还能和沈摧玉扯上关系。

上回在西寰的拍行见的应当是沈摧玉,那时他还很狼狈,可往后就莫名失踪了。

怎么前脚失踪,后脚又在中土让穹窿给捡到,还被带来了南疆?

“系统。”

他唤出待机的迷迷糊糊的系统。

【唔,怎么了宿主?】

“我记得你说过,主角会影响别人的气运。”

【当然会了。】

系统理所应当地打了个哈欠。

【比如宿主作为化神期无法攻击他,本身就是被他影响了气运嘛。】

这下解释得通了。

魔尊残魂无脑地接受沈摧玉,明知道沈摧玉可能有问题还不远离,本质上和西寰那只发疯撞破兽寮,要去给沈摧玉送人头的魔兽没区别。

他们作为主角的血包,平时如常活动,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在必要时会被书中规则约束,影响气运后强行给主角去垫脚。

因为他的阻拦,导致沈摧玉之前没拿到万年魔兽的传承。那么老魔尊穹窿的残魂,可能是这个世界送给所谓“主角攻”的一份馈赠,用于弥补他的修为。

宁康看到画像,已经完全陷入激动中。

他手抚摸着画像微微颤抖:“您认识他吗?”

“认识。”

问泽遗冷笑,直言不讳。

“他是个小畜生。”

自打知道沈摧玉在南疆,眼下的矛盾已经完全变了。

穹窿也是个倒霉鬼,杀死他是次要的事。

首要的事是让沈摧玉讨不着好,最好还能规避开剧情规则把他教训一顿。

规则可以护着沈摧玉,他虽然不能直接杀了这孽障,却也能在同时打压沈摧玉。

“沈六此子不可留。”

问泽遗揉皱宣纸,掌心火焰瞬间将其吞噬纸灰:“沈六远离穹窿,穹窿的情况自然就会转好。”

宁康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有如此穷凶极恶?”他小心翼翼问。

其实沈六除了偶尔会偷偷摸摸不知道做什么,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

“是。”问泽遗冷冷道。

“你父亲的事容后再说,我们先解决掉沈六。”

他这话正中宁康下怀,宁康的眼睛都亮了些,心中满是焦急:“我该怎么做?”

“你在明日午时想办法把沈六引出来,其他事交给我来就好。”

问泽遗不想进宁康的家,一来是不愿接触过多魔气,二来是担心沈摧玉不安分,在里头布置些陷阱。

宁康心里其实很怕,若是真要打起来,他完全不是沈摧玉的对手。

可想到自家父亲,他还是硬着头皮坚定应声:“好,我试试看。”

“若沈六真的十恶不赦,求仙长严正惩治他!”

“我会的。”

问泽遗给他手里塞了联络的符咒,叮嘱他多避着沈摧玉。

宁康惴惴不安地离开了。

“这叫沈六的少年是谁?”

没了外人,兰山远这才问问泽遗。

“一个欺师灭祖的渣滓。”

同兰山远说话,问泽遗把到嘴边的“畜牲”给咽了回去。听到兰山远跟沈摧玉压根不认识,他颇为欣慰。

衷心希望师兄和这个小畜牲这辈子都是陌路人。

“其实我看他也眼熟。”兰山远思索着。

“似是在哪见过。”

“怎么会?”问泽遗的心瞬间悬起。

“确实见过。”

兰山远的语调又恢复了平淡:“在危楼时,我们遇着那被打的少年有几分像。”

“原以为他是可怜人,既然师弟说他欺师灭祖......”

“怕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问泽遗的心放下去,更加欣慰。

被师兄不问缘由地信任,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

毕竟沈摧玉欺师灭祖的过程,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多说,说多了容易上火。

“师兄,其实我和他还有些恩怨。”

“他曾经佯装无辜,却暗地歹毒地害过我的挚友。”问泽遗认真道,“我想和他在此次了结恩怨。”

“我明白。”兰山远了然。

“等到你和他对上,我自会回避。”

大师兄真是最靠谱的队友!

问泽遗压住唇角,故作严肃。

“既然要对付沈六得去收拾些法器,做好万全准备。”

这可不是一般的练气修士,整本书的规则,都在给他当牛做马。

可等到第二天,问泽遗没等来机会。

不管宁康怎么说,沈摧玉都以身体抱恙为由不肯出门,拖着拖着就过了最合适的时辰。

担心沈摧玉起疑,宁康便没接着问下去。

问泽遗也就歇了心思,安心回到客栈调息,稳固经脉。

抵御魔气的灵药已经备好,这些天在南疆他也没忘了修炼,眼下心脉已经稳定了许多。

谷雁锦传来了信,纸鹤里头洋洋洒洒写得满满当当,全是给问泽遗的注意事项。

问泽遗仔细看完,哭笑不得。

依照谷雁锦的注意事项,他怕是除了白粥什么都吃不来。

不过师姐愿意关心他,他还是多注意身体为好。

在信的末尾,谷雁锦潦草地提了一嘴其他人的情况。

————大师兄安好,二师兄不太好。

问泽遗给谷雁锦回了纸鹤,顺便询问了她需不需要带些土产回去。

这是个多云的晴日,兰山远的元神宿在窗边,晒着时有时无的阳光。

第三日,沈摧玉依旧不愿意出来。

这下宁康也愈发感觉到了他的举止诡异,借着出来说书,和问泽遗碰了一面。

“他看着像在拖延时间。”宁康比问泽遗还要着急,“再这样下去,我父亲要撑不住了。”

“你父亲手里有没有法宝?”

“他看中的理当是穹窿的法宝或者修为,但他更惜命,所以你.......”

问泽遗低声和他嘱托了几句话,宁康只是纠结了片刻,很快便应声。

“多谢道长指点,我去和我父亲商量。”

沈摧玉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所以宁康找什么温和的理由都没用。

但只需要触动沈摧玉的利益,甚至威胁到沈摧玉的性命,就能引他产生错觉,放下戒心上钩。

兰山远的元神靠在窗边,慢悠悠飘到问泽遗身前。

“他瞧着只有十来岁,真要做到如此地步?”

他声音里带了悲悯,似是觉得设圈套有不妥当。

“自然。”

问泽遗打开窗,让元神能吹到南疆和煦的风。

“给有些人活路,是给自己找死路。”

系统会告诉他反抗或许徒劳,却没告诉他如果不反抗,结局就可能变得和穹窿一样。

师兄还是太善良了。

问泽遗不愿在他面前多提沈摧玉,话锋一转:“师兄,你喜欢南疆的白茶吗?”

“我看今日天气晴好,应当有些摊贩会卖去年春采的白茶。”

“我都行。”

“那我就替大师兄去买些了。”

问泽遗早就习惯了兰山远这副凡事为他人,涉及到自身却模棱两可的模样。

反正说了都行,那先买了就是。

也是他运气好,原本预想中阴雨绵绵的南疆,最近都是晴好天气。

兴许这便是旅途总有意外,沈摧玉是不愉快的意外,但除此之外,也总能遇着好事。

问泽遗走得轻快,兰山远没有跟上去,而是宿在客栈中。

“师弟说得对。”

兰山远看着问泽遗的背影,呢喃。

“他的确该死。”

系统说他杀不死沈摧玉,所以他给沈摧玉下了十八道咒,用咒法断了他的经脉,还有手脚的关节。

原本还能再做得绝些,可师弟那会身体不好,他就没去多关心沈摧玉。

于是沈摧玉在浑身中咒的情况下,被丢到西寰荒野中,悄无声息消失在白骨丘。

结果他没被秃鹫啄食,暴晒而死,反而不知为何漂入河中,还被魔尊给捡到。

阴魂不散。

【宿主,您还是迷途知返,不要试图再虐待主角攻了。】

他的系统趁热打铁,怂恿兰山远。

兰山远依旧不理睬系统。

“师兄!”

问泽遗去而复返,重新推开门:“我看南疆的兰草长得也好,方才忘了问你喜不喜欢兰草?”

阳光下,透过他的易容,隐约可见的银蓝色瞳中似落了星斗。

像极了话本里最爱写的那种少侠,意气风发,不染阴霾。

“都可。”

兰山远的元神微微闪烁。

“那我就替你买了,你屋里放不下,就摆亭子里。”

难得有放松的时候,问泽遗笑着替他做了主。

“好。”

兰山远看着剑修再次小心地关上门,生怕吵着他。

隔着元神,隽秀的仙人脸上笑容消失,转而变得漠然。

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喜欢花草、书画,还有热闹的人间,他能轻松就和人熟络起来,也能轻松招人喜欢。

问泽遗瞧着骄傲,却谦逊温和会体贴别人,他的喜怒爱憎皆分明。

与他相比,真正的兰山远活得太贫瘠了。

贫瘠到哪怕披上光鲜皮,里头还是腐烂不堪。

他清楚自己是个疯子,龌龊多疑,遇到危险只想把危险碎尸万段,遇到喜欢的无法克制地想要占有。

可滋养他的那片土地也只能长出毒果。

他除了小心翼翼掩住身上这层皮,靠着无害的模样不让师弟对他失望,居然别无他法。

系统还以为兰山远态度变化是听进去它的话,接着苦口婆心。

【宿主不如对沈摧玉好些,感化他,他说不定就不会使那些阴招囚禁你,你们就能完美he!】

多数角色都动不了沈摧玉,但兰山远作为本书另个主角,只要不把沈摧玉直接杀死,就不会受到惩罚。

只要他愿意和沈摧玉好,这本书的一切机遇都会和他敞开。

打是亲骂是爱,这本来是增加情|趣用的,谁能想到兰山远这疯子,他是真的要杀主角攻。

“感化?”

兰山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杏眼弯起,无害的笑容让系统毛骨悚然。

它突然觉得宿主不理它也挺好的,至少不吓统。

每次宿主理睬它,那准没好事。

旋即,兰山远温柔地垂下眼睑。

他不喜欢系统送来的主角攻,沈摧玉比他自己更让他恶心。

他更喜欢自己的四师弟。

那个和他有着相似秘密,笑得好看,举手投足像是从没见过阴霾的青年。

他在个绝望的地方活了太久,从来没见过这种笑。

“沈摧玉,他让我的师弟不高兴了。”

兰山远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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