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宣公之年尽,宣公十八年(2 / 2)
王嘉靠在堆满竹简的书架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卷标着“鲁宣公七年”的残简,眉头微蹙。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绢帛的二师姐,轻声问道:“师姐,咱们之前讨论鲁宣公,多是说他‘初税亩’和依附晋国,可我总觉得少了些细节——比如他在位十八年,除了这两件事,就没做过其他关乎民生的举措吗?像灾年赈济、水利修缮之类的,竹简里有相关记载吗?”
二师姐停下手中的活,从一堆简册里翻出一卷,递给王嘉:“你还真问着了,这卷里提过宣公十年的时候,鲁国曲阜以西闹过蝗灾,他当时让卿大夫们打开私仓放粮,还减免了受灾地区半年的赋税。不过记载很简略,只说‘民怨稍平’,没提后续有没有建立常平仓之类的制度。”
王嘉接过竹简,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光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一层:“这么说,他也不是只盯着权力稳固,也有顾及百姓的时候?可为什么《左传》里对这部分记载这么少,反而更多提他和晋国的会盟、跟贵族的周旋呢?”
一旁整理简牍的大师兄听见了,笑着插话:“史书嘛,向来多记军政大事,民生琐事除非影响到国本,不然很少详写。你要是想挖得细些,不如去看看‘鲁故’类的杂记竹简,那些是前人整理的民间传闻和朝堂轶事,说不定能找到些正史里没写的东西。”
王嘉眼睛一亮,立刻直起身:“真的?那我现在就去那边找找!说不定能从这些小事里,看出他更真实的样子——比如他对百姓的态度,是不是真像‘初税亩’表现得那样务实,还是只是为了稳固统治的权宜之计。”
在这之后不久,王嘉便循着往日探寻史料的熟稔步骤,再度开启了针对鲁宣公的“求知之旅”。每日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踏入书库,先对着书库的区域分布图仔细圈画——将标注“鲁宣公时期”“鲁国赋税”“列国盟会”的竹简架逐一标记,再与师哥师姐分工整理时,特意把这些区域的典籍揽到自己手中。整理竹简时,他左手扶着简册,右手捏着一支小竹笔,遇着提及鲁宣公的字句,便在竹简边缘轻轻刻下细小的“嘉”字做记号;若是涉及民生举措、朝堂辩论的片段,更是小心翼翼地将竹简单独归类,放进随身的布囊里。待午休时,他便找一处向阳的窗下,把标记好的竹简一一铺开,就着日光逐字研读,还在绢帛上工整抄录关键内容,比如鲁宣公十二年“筑郎囿”的记载、十五年“会晋侯于戚”的盟书细节,边抄边在旁批注自己的疑问:“筑囿是否劳民?”“戚之会中鲁宣公有无提出本国诉求?”
虽说这番细致搜罗让他解开了不少此前的困惑——比如从“宣公八年,修洙水堤”的记载里,确认鲁宣公确有兴修水利的举措;从“卿大夫议初税亩”的残简中,读懂了当时贵族反对改革的核心原因是“私田征税损其利”——但仍有几处疑难萦绕心头:一是鲁宣公晚年为何突然疏远曾支持他继位的东门氏?二是“初税亩”推行后,鲁国的粮食产量是否真有提升,竹简中为何未见具体数据记载?
于是在一日傍晚,待书库整理完毕,王嘉捧着那几卷存疑的竹简,先找到了常研究鲁国卿大夫派系的大师兄。大师兄接过竹简,指着“宣公十五年,东门襄仲卒”的记载,耐心解释:“东门氏是宣公继位的核心助力,但襄仲一死,族中无得力继承者,而三桓势力渐长,宣公疏远东门氏,或许是想平衡朝堂派系,避免一家独大。”随后,他又带着粮食产量的疑问请教左丘明,老先生从书库深处翻出一卷《鲁历》,指着上面“宣公十六年,麦收三倍于往年”的小字,笑道:“史书多记大事,这类民生数据常藏于历法、农书之中。‘初税亩’承认私田,百姓耕种积极性大增,产量自然提升,只是未被写入正统史论罢了。”
除了请教,王嘉还跟着熟悉鲁国故地的三师兄做了一次实地考察——他们循着竹简记载,去了当年鲁宣公修堤的洙水河畔,在残存的堤岸遗迹上,发现了刻有“宣公十二年,民共筑之”的石碑,印证了“修堤非强征徭役,而是百姓自愿参与”的推测。
就这样,靠着翻阅近百卷典籍、三次虚心求教、一次实地查证,王嘉心中的疑惑终被一一解开。当他把整理好的鲁宣公事迹笔记呈给左丘明时,竹简上不仅记录了这位君主的执政大策,更添了“灾年放粮”“修堤惠民”“晚年平衡派系”等细节,一个更立体、更鲜活的鲁宣公形象,终于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在此之余,他也将关键的知识点与信息,记录在他原先准备的小竹简与小册子中,方便他日后回到现代之后,与现代相应的着作典籍进行比对。
再到了后来,一切便恢复正常。
而王嘉呢,他也着手去寻找《左氏春秋》中记载着关于鲁宣公第十八年的竹简草稿。
之后,他又通过自己阅读白话文的记忆,使用头脑风暴与情景再现法,进入这鲁宣公第十八年的世界,进行游历。
关于所负责区域的竹简与书籍的整理工作,他也像往常一样,把他们先放到了一边,之后再做。
不多时,伴随着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与交织。
他的思绪,很快便来到了鲁宣公第十八年的世界。
说来也巧,就在这鲁宣公执政鲁国第十八个年头,同时也是最后一年的时候,和鲁他执政鲁国的其他年份一样,也都发生了许许多多饶有兴趣且耐人寻味的事情。
鲁宣公十八年的春天,寒风尚未完全褪去,中原大地已被列国征战的硝烟笼罩。晋景公为报此前齐国伐晋之仇,联合卫国太子臧,亲率两国联军挥师东进,剑指齐国。晋军主力自绛都出发,沿黄河而下,一路攻克齐国西部边境的犁、辕两座城邑;卫太子臧则率领卫军从濮阳北上,牵制齐国右翼兵力,两国军队形成夹击之势,直逼齐都临淄。消息传至鲁国曲阜,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卿大夫们或主张助晋伐齐以固盟约,或担忧鲁国卷入战火损耗国力,最终鲁宣公采纳了“援晋而不直接参战”的折中策略——并未出兵助晋,而是以“杞国屡次侵扰鲁国边境”为由,亲自领兵攻打杞国。此举既向晋国表明了站队立场,又避免了与齐国正面冲突,只是杞国虽小,却凭借城郭坚固顽强抵抗,鲁国军队虽最终攻克杞国都城外城,却也折损了不少兵力,未能彻底降服杞国。
转眼入夏,四月的曲阜已是草木繁盛,鲁国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此前攻打杞国的军队陆续班师回朝,鲁宣公忙于处理战后抚恤与边境防御事宜,朝堂之上暂无重大议题,唯有史官在简册上淡淡记下“夏四月”三字,寥寥数字间,藏着战事过后的喘息与潜藏的暗流——三桓家族借此次领兵之机,进一步掌控了鲁国兵权,公室与卿大夫间的权力天平,正悄然倾斜。
秋日七月,暑气渐消,一则来自鄫国的凶讯却震惊了列国:邾国人趁鄫国国君鄫子前往邾国赴会之机,在宴席之上设伏,杀死了鄫子。鄫国本是鲁国的附庸小国,长期依附鲁国以求庇护,邾国此举既是为了吞并鄫国土地,也是对鲁国霸权的公然挑衅。消息传到鲁国,鲁宣公震怒,欲出兵讨伐邾国,却被季孙行父等卿大夫劝阻——此时鲁国刚经历伐杞之战,兵力尚未恢复,且晋、齐战事未平,若再与邾国交战,恐陷入多线作战的困境。鲁宣公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接受,只能派使者前往鄫国吊唁,象征性地谴责邾国的不义之举,此事也成为他执政生涯中又一桩“有心无力”的遗憾。
同月甲戌日,南方霸主楚庄王旅在郢都去世的消息传遍诸侯。楚庄王在位二十三年,曾“一鸣惊人”,先后击败晋、郑、宋等国,称霸中原,是鲁宣公执政期间最具威慑力的诸侯。他的离世,不仅让楚国陷入短暂的权力交接动荡,也彻底改变了中原列国的战略格局——晋国失去了最强大的对手,对齐国的攻势愈发猛烈;而鲁国则失去了“联楚制晋”的潜在选项,只能更加依赖晋国的庇护,鲁宣公心中对未来的忧虑,又添了几分。
为应对楚庄王去世后的新形势,鲁宣公派公孙归父出使晋国。公孙归父是鲁宣公最信任的大夫,也是公室一派的核心人物,此次出使的核心任务,一是向晋国通报楚庄王去世的消息,探听晋国后续的战略动向;二是请求晋国在鲁国与邾国的争端中提供支持,同时希望晋国能减轻鲁国的贡赋负担。公孙归父抵达晋国后,与晋景公、范文子等卿大夫展开多轮会谈,虽未能完全达成预期目标,但也争取到晋国“不增加鲁国贡赋”的承诺,为鲁国争取了短暂的喘息空间。
时间来到冬季十月,壬戌日这天,鲁宣公在路寝(国君处理政务、居住的正寝)中病逝,享年四十余岁。这位在位十八年的鲁国君主,终其一生都在“公室衰微”与“大国夹缝”中周旋,推行“初税亩”缓解民生却触动贵族利益,依附晋国求得生存却丧失部分主权,他的离世,也标志着鲁国公室试图挽回权力的努力暂告一段落——三桓家族在他去世后,迅速掌控了朝堂大权,为后续“三桓专鲁”的局面埋下了伏笔。
此时,出使晋国的公孙归父正带着会谈结果返回鲁国,当他行至鲁国边境的笙地时,鲁宣公去世、三桓掌控朝政的消息传来。公孙归父深知自己是公室心腹,三桓掌权后必然会对自己不利,若返回曲阜,恐有杀身之祸。他在笙地停留片刻,望着远处熟悉的鲁国山川,最终长叹一声,带着随从转向东方,逃往齐国避难——这位曾试图辅佐鲁宣公振兴公室的大夫,最终只能在异国他乡,遥望故国的兴衰。
话说回来,就在鲁宣公执政鲁国第十八个年头,同时也是他执政鲁国生涯的最后一年,以及周王室周定王十六年之际,在这一年的春天,中原大地尚未褪去料峭寒意,晋、卫两国的联军已如离弦之箭,朝着齐国腹地疾驰而去。晋景公为报此前齐国背弃盟约、侵扰晋国边境之仇,亲率晋国主力部队,会同卫国太子臧统领的卫军,两路兵马合兵一处,沿着济水东岸一路东进,沿途攻克齐国数座边境城邑,最终兵锋直指齐国的阳谷之地。阳谷乃齐国西部重镇,北临黄河、南接鲁境,既是齐国抵御西来敌军的战略要地,也是控制济水航运的关键节点。晋、卫联军兵临城下时,阳谷城内的齐军虽奋力抵抗,却难敌两国精锐,不过三日便城门告破,联军顺利占据阳谷,将齐国的西部门户彻底打开。
齐顷公得知阳谷失守,深知齐国已无力与晋、卫联军长期抗衡——此前齐国与鲁国、莒国多有摩擦,国力本就有所损耗,如今面对晋国这等霸主级别的对手,若继续硬拼,恐有亡国之危。权衡之下,齐顷公决定主动求和,派人向晋景公表达结盟之意,最终双方约定在缯地会面。会面当日,齐顷公身着素服,带着齐国的卿大夫们亲自前往缯地的盟坛,态度极为谦卑。盟会上,齐顷公不仅承认了此前背弃晋、齐盟约的过错,还答应向晋国缴纳大量的粮食与布帛作为贡赋,更将自己的儿子公子强送往晋国都城绛都作为人质,以此换取晋国撤兵。晋景公见齐国诚意十足,又考虑到长期征战会损耗晋国国力,便应允了盟约,随后下令晋军撤出齐国境内,这场牵动中原局势的战事,暂告一段落。
而在晋军班师途中,有两位特殊的人物悄然脱离了队伍,一路向东逃回鲁国——他们便是此前被晋国俘虏的鲁国大夫蔡朝与南郭偃。数年前,鲁国曾因与晋国在“扈之会”上意见不合,导致蔡朝、南郭偃二人被晋国扣押,如今晋、齐结盟,两国关系缓和,二人趁乱寻得机会,避开晋军的巡查,历经数日奔波,终于回到了鲁国曲阜。消息传回鲁国朝堂,鲁宣公虽对二人的归来略感意外,却也未过多追究,只是将他们安置在都城近郊,暂不任用——此时的鲁宣公,心思早已放在了对齐国的后续谋划上。
转眼入夏,曲阜城内的槐树已枝繁叶茂,鲁宣公却在路寝之中频繁召见卿大夫,商议对齐国的对策。原来,鲁宣公虽在春季晋、齐交战时选择按兵不动,却始终记恨齐国此前多次侵扰鲁国边境、抢夺鲁国粮田之事,如今见晋国虽与齐国结盟,却并未完全阻断其他国家对齐国的征讨,便生出了借外力报复齐国的念头。经过一番商议,鲁宣公最终决定派遣使者前往南方的楚国,请求楚庄王出兵相助,共同攻打齐国。彼时的楚国正值鼎盛时期,楚庄王刚在邲之战中击败晋国,称霸中原,鲁宣公认为,楚国既有实力与齐国抗衡,又与晋国存在争霸矛盾,定然愿意借攻打齐国之机,进一步削弱晋国的盟友势力。于是,鲁宣公挑选了熟悉楚国国情的大夫作为使者,携带大量的丝绸、玉器作为礼物,快马加鞭前往楚国郢都,期盼能促成楚、鲁联合伐齐之事。
眼见鲁宣公十八年春夏两季,中原大地诸侯纷争再起,同时鲁联合伐齐以及其他诸侯国合纵结盟所图共同利益及私下各方利益和人心向背之事,只见在暗中围观这一切的王嘉,眉头不由微皱,紧接着只见他朝天边望了望,同时长叹几声之余,随后便不紧不慢地缓缓道出他的反思思考与评价感悟之言来。
“这鲁宣公十八年的春夏,倒像一场把‘列国困局’写透的戏啊。”王嘉望着天边掠过的归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里满是感慨。“晋景公伐齐,看似是为了报背弃盟约之仇,实则是想稳住晋国的霸主地位——怕其他诸侯见齐国叛晋而效仿;齐顷公低头求和,送质子、纳贡赋,也不是真的服软,只是权衡利弊后,先保住齐国的根基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曲阜城内的宫阙方向,眉头仍未舒展:“至于咱们鲁国,宣公这步‘借楚伐齐’,看着是想报旧怨、争口气,可细想全是风险。楚国离齐国远,真要出兵,损耗的粮草、兵力还得鲁国来补;再说楚庄王刚称霸不久,哪会真心帮鲁国?怕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把势力伸到中原罢了。宣公一心想靠外力破局,却没算清这‘外力’本身就是把双刃剑。”
王嘉轻轻叹了口气,又想起此前整理竹简时看到的鲁宣公晚年困境:“还有蔡朝、南郭偃回来被闲置,也能看出宣公的无奈——他想做点事,却总被朝堂派系、大国局势牵着走。这诸侯纷争的年代,小国想自主,难啊!看似各方都在为‘利益’谋划,可最后往往是‘利没占到,祸先上门’,宣公这最后一年的谋划,怕也是难成了。”
很快…在这之后不久,伴随的时间与空间的变幻转移。
鲁宣公十八年的秋天,中原的暑气尚未完全消散,莒国边境的鄫国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血光笼罩。邾国国君素来觊觎鄫国的肥沃土地与战略位置,此前多次以“鄫国依附鲁国、怠慢邾国”为由寻衅,此次更是设下毒计——假意邀请鄫子前往鄫、邾边境的会盟之地商议“边界盟约”,实则在帐中埋伏了数十名武士。当鄫子带着少量随从如期赴会,刚踏入营帐,便被邾国武士团团围住,最终惨死于利刃之下。消息传至鲁国,左丘明在整理《春秋》记载时,特意对“杀君”的用字严加区分:“凡国内臣民弑杀君主,书‘弑’,属以下犯上;若外邦之人杀害他国君主,则书‘戕’,属异国相残。邾人杀鄫子,乃外邦施暴,故记为‘戕’,以明其非正义之举。”彼时鲁宣公正忙于联络楚国伐齐,虽知鄫国是鲁国的附庸小国,却因自身国力有限、无暇东顾,只能派使者前往邾国谴责其“戕君不义”,未能出兵为鄫子复仇,这也让周边小国暗自揣测鲁国的庇护能力,渐生背离之心。
就在邾国戕杀鄫子的消息尚未平息时,南方霸主楚庄王在郢都病逝的噩耗传遍诸侯。这位曾“一鸣惊人”、在邲之战中击败晋国、称霸中原的君主,其离世不仅让楚国陷入权力交接的动荡——楚共王年幼继位,令尹子重、司马子反等人忙于争夺辅政之权,更直接打乱了鲁宣公“借楚伐齐”的计划。此前鲁国使者已抵达郢都,楚庄王本已应允出兵,却因突然病逝,楚军的出征计划彻底搁置。鲁宣公得知消息后,在路寝中徘徊良久:楚国援军无望,对齐国的复仇计划眼看就要落空,而此时齐国因与晋国结盟,国力正逐步恢复,若错失良机,日后再难寻报复之机。情急之下,鲁宣公竟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转而向晋国求援,希望借晋国之力攻打齐国。可晋国早已与齐国签订盟约,不愿撕毁协议,反而认为鲁国“朝秦暮楚、反复无常”,暗中与楚国联络。楚共王虽年幼,却不愿让鲁国倒向晋国,加之令尹子重想借战事稳固自身地位,便以“鲁国背弃楚鲁盟约、私通晋国”为由,出兵攻打鲁国。鲁、楚两国军队最终在蜀地(今山东泰安西南)展开激战,鲁国因兵力薄弱、仓促应战,最终惨败,不仅损失了数千士兵,还被迫向楚国缴纳大量贡赋求和,这场因“借兵不成反引祸”的战事,让鲁国本就虚弱的国力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鲁国朝堂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已暗流汹涌。大夫公孙归父因父亲东门襄仲当年拥立鲁宣公继位的功劳,深受宣公宠爱,他目睹三桓(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势力日益膨胀,公室权力不断被削弱,心中早已萌生“除三桓、强公室”的念头。宣公对三桓专权也早有不满,二人一拍即合,秘密商议后决定由公孙归父以“聘问”为名前往晋国,游说晋景公出兵相助——若能借晋国之力压制三桓,鲁国公室便能重掌大权。公孙归父抵达晋国后,凭借出色的辩才,向晋景公陈说“三桓专鲁、威胁晋鲁同盟”的利害,晋景公虽未明确应允,却也表示“将考虑出兵相助”。可就在公孙归父满怀希望准备回国复命时,鲁宣公在路寝中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传来,这让他的计划瞬间崩塌。
宣公去世的消息传回曲阜,季孙氏宗主季文子立刻在朝堂之上发难,目光直指公孙归父的父亲东门襄仲:“当年使我国背弃嫡长子继承制、拥立庶子(指宣公)为君,从而失去晋国等大国信任与援助的,不正是东门襄仲吗?如今他的儿子又想借外邦之力扰乱鲁国,此等乱臣之后,绝不可留!”季文子的话瞬间点燃了朝堂的矛盾,叔孙氏宗主臧宣叔却突然发怒,反驳道:“当年东门襄仲作乱时,诸位卿大夫未能治其罪,如今他已去世多年,其子公孙归父何罪之有?你若想借机铲除东门氏,我愿领兵相助,绝不让乱臣之后危害鲁国!”臧宣叔的表态实则是三桓早已达成的共识——借宣公去世之机,彻底清除公室的核心助力东门氏。很快,季文子便下令封锁曲阜城门,严禁公孙归父入城,同时派人前往各地传达“驱逐东门氏”的命令,东门氏的族人或被流放,或被没收家产,曾经显赫一时的东门氏瞬间分崩离析。
此时的公孙归父正行至鲁国边境的笙地,得知宣公去世、自己被驱逐的消息后,心中悲痛又无奈。他并未仓皇逃离,而是按照鲁国大夫“复命”的礼仪,在笙地筑土为坛,设置帷幕,将自己的副手召至坛前,详细陈述此次前往晋国的经过与结果,完成了作为使者的最后职责。复命完毕后,公孙归父脱掉象征大夫身份的外衣,用麻束住头发(以示哀悼宣公),站在礼仪规定的位置上,对着曲阜的方向放声痛哭,按照丧礼的仪式三次顿足跳跃,以此表达对宣公的哀悼与对鲁国的不舍。随后,他才带着少量随从,黯然逃往齐国避难——齐国与鲁国素有摩擦,且与东门氏无冤仇,成了他唯一的容身之所。左丘明在撰写《春秋》时,特意记载“归父从晋国回来”,而非“归父逃奔齐国”,便是对他“虽遭驱逐,仍坚守使者礼仪、不忘君臣之谊”的赞赏,也暗含对三桓专权、逼走公室忠臣的隐晦批评。
话说回来,就在鲁宣公十八年秋冬后两季,眼见上演弑君、丧霸与公室之殇等诸多祸患无穷之事,只见在站在寒风之中,任由凛冽寒风刮过脸颊,同时静静围观这一切的王嘉,先是对鲁国国君鲁宣公之崩薨感到万分悲痛,同时对眼下这盘“乱局”感到隐隐担忧。
“唉…”
“宣公这一去,鲁国公室怕是真的撑不住了。”王嘉任由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脸颊,指尖的玉佩被冻得发凉,目光却紧紧锁着曲阜城的方向,声音里满是怅然。“他这辈子想护着鲁国,想强公室,可到头来,借楚伐齐不成反招蜀地之败,托公孙归父除三桓又落得家破人亡,连附庸鄫国被戕君都无力复仇——不是他不够努力,是这时代的困局,早把鲁国的路堵得太死了。”
他抬手拢了拢衣襟,想起此前整理竹简时看到的鲁宣公推行“初税亩”时的记载,眼眶微微发热:“还记得他当年推‘初税亩’,明明是想让百姓多些活路,却要顶着贵族的压力;如今他走了,三桓只会更肆无忌惮,那些靠‘初税亩’喘了口气的平民,往后又要遭多少罪?还有公孙归父,守着礼仪复命、哭丧,最后却只能逃去齐国,这朝堂之上,连点君臣情分都快容不下了。”
王嘉望着天边沉沉的暮色,轻轻叹了口气:“这秋冬两季的乱局,哪一件不是在耗鲁国的根基?邾国敢戕鄫子,是瞧着鲁国弱;楚国敢伐蜀地,是算准了鲁国无援;三桓敢逐东门氏,是吃定了公室无人撑场。宣公一走,往后的鲁国,怕是要在大国夹缝和卿大夫专权里,更难翻身了。”
与此同时,在这之后不久,很快…他便对鲁国下一任国君鲁成公初登诸侯之位,如何解决处理眼下这场危局,抱有很大的期待。
“虽说眼下这局面糟透了,但鲁成公新继位,或许能有不一样的转机。”王嘉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成公是宣公之子,当年‘初税亩’的好处他该看在眼里,要是能接着推行些护着百姓的政策,先把民生稳住,鲁国的根基就还能再撑一撑。”
他又想起三桓专权的隐患,语气稍显郑重:“而且成公年轻,或许没那么多旧顾虑。要是他能先借着宣公刚去世的余威,找机会拉拢些朝堂上中立的大夫,再慢慢跟三桓磨,未必不能把公室的权力往回抢一点——总好过像宣公那样,急着借外力,反而引火烧身。”
王嘉抬头望向渐亮的东方,寒风似乎都没那么刺骨了:“我还盼着他能看清列国的形势,别再像宣公那样摇摆不定。要是能跟晋国好好修复关系,同时别把楚国彻底得罪死,在两大国之间找个稳妥的位置,鲁国至少能先避开战乱,有时间慢慢理顺内部的乱子。希望成公能比宣公走得顺些,别让鲁国再陷进更深的泥沼里。”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思虑良久之余,只见王嘉的脑海里,对于这一系列事情,此时此刻顿时便浮现出这一时期乃至后续时代诸子百家与名人大师的着作典籍中的佳句名篇,紧接着便轻声吟诵并细细感悟起这一切来。
“《管子》里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如今再想宣公推‘初税亩’时的坚持,才懂这话的分量。他若不是念着百姓生计,怎会顶着贵族压力改税制?可民心虽顺,却架不住外有大国逼、内有卿大夫拦,终究是难啊。”王嘉望着风中摇曳的枯枝,声音轻缓却满是感慨。
他顿了顿,又想起孔子后来评价春秋乱世的话,轻声续道:“夫子说‘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鲁宣公这十八年,可不就是‘无道之世’的缩影?晋、楚争霸,邾国戕君,三桓专权,连国君都要靠借外力谋生存,哪还有半点‘礼乐’可言?”
末了,王嘉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念起《孙子兵法》里的“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眼神沉了几分:“宣公想借楚伐齐、借晋除三桓,怕是忘了‘兵者凶器’的道理。小国用兵,稍有不慎便是亡国之祸,蜀地之败、鄫国之失,不都是活生生的教训?这些先哲的话,早把治世、乱世的道理说透了,只可惜,当局者往往要撞了南墙才懂。”
而这一切…恰巧也是他对鲁宣公第十八年诸事的深刻理解与认知。
后来,又过了没多久…
在这之中,王嘉与许多相关人士进行交流,并且有了许多自己的感悟。
再到了后来,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时,他便将其中重要的信息记录在他先前准备好的小竹简小册子上,之后再细细分析。
然后,他在完成自己手中的书籍整理与分类工作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疑惑,前往他的老师左丘明丘明先生休息以及办公的地方,寻求答疑解惑。
王嘉攥着那卷写满批注的小竹简,脚步匆匆穿过庭院,冬日的阳光洒在竹简上,将“鲁宣公十八年”“蜀地之败”“三桓逐东门氏”等字样照得格外清晰。他走到左丘明的书房外,轻轻叩了叩木门,待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而入。
只见左丘明正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卷《鲁春秋》,指尖在简片上缓缓滑动。王嘉上前躬身行礼,将小竹简双手奉上:“夫子,弟子整理鲁宣公十八年史料时,记下了些疑惑,想向您请教。”他指着竹简上的批注,继续说道,“弟子始终不解,宣公推行‘初税亩’本是利民之举,为何仍难阻公室衰微?还有公孙归父坚守礼仪却被迫奔齐,这是否意味着春秋之世,‘礼’已难敌‘势’了?”
左丘明放下手中的简册,接过王嘉的小竹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他示意王嘉坐下,缓缓开口:“你能想到这两层,已是用心。先说说‘初税亩’,它虽利民,却未触及权力根本——贵族手握兵权与大量私田,公室即便得民心,无兵权支撑,仍难与三桓抗衡。这就像草木,根系不深,纵有沃土,也经不住狂风摧折。”
顿了顿,他又拿起另一枚竹简,语气添了几分深沉:“至于‘礼’与‘势’,公孙归父守礼,是他的立身之本;三桓逐他,是借‘势’夺权。春秋之世,‘礼’未亡,却需‘势’来支撑。若无足够的‘势’,即便守礼如归父,也只能避祸奔齐。你再想想,若宣公能有齐桓公那样的‘势’,‘初税亩’或许能彻底推行,三桓也不敢轻易专权啊。”
王嘉听着,频频点头,又追问:“那弟子日后读史,该如何区分‘利民之策’与‘强国之基’呢?”左丘明笑了笑,指着案上的《鲁春秋》:“看它是否能平衡‘民心’与‘权力’——只利民却无权力支撑,是缓兵之计;只夺权却失民心,是自取灭亡。宣公的遗憾,正在于没能做到二者兼顾。你且将这点记下,日后再读他国史料,便能看得更透。”
紧接着,在这之后不久,王嘉在思虑良久之余,也是与他的那几个师哥师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王嘉抱着小竹简,找到正在庭院中晾晒绢帛的大师兄与二师姐,将左丘明的解惑一一告知后,又抛出了新的疑问:“师兄师姐,夫子说宣公缺‘势’,可这‘势’要怎么攒啊?是像齐桓公那样靠征战称霸,还是像郑庄公那样靠谋略制衡?”
大师兄放下手中的绢帛,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远处的曲阜城墙道:“依我看,得先攥住兵权。你想啊,三桓能专权,不就是因为他们掌控着鲁国的甲士吗?宣公要是早把都城的守卫兵权收回来,也不至于被三桓逼得只能借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