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二更合一末尾小调整(2 / 2)
听到管饭两个字,正埋头干饭的景明擡头,“流鸣山离青陵仙府多远?”
“晚上偷偷御剑,七八日吧!”桑慈回想了一下和谢稹玉从流鸣山到华邕城,再到青陵仙府的时间。
景明点点头,但没继续干饭,偷偷朝打饭的谢稹玉回头看了一眼,粗声粗气又纠结道:“你们离开前,能让我看一眼山聿吗?昨日人太多了,都没挤进去看到。”
“吃你的山芋吧!”张钦余往景明嘴里塞了块山芋,少爷哼哼:“又摸不着不能碰,有什么好看的。”
“张钦余你是嫉妒吧!”林凤娘瞥他一眼。
张钦余又往林凤娘嘴里塞了一块山芋,堵住她的嘴。
桑慈又淡然不过的语气道:“没问题,我把山聿拿来给你看个够。”
景明没发现她这话里的小细节,咬着山芋狂点头,张钦余却是擡头看了她一眼,挑高了眉。
桑慈故作高深,假装没看到他这眼神,也拿了一块山芋啃。
谢稹玉回来时,就见一群人都在啃山芋,坐下来时还问桑慈:“不是不太喜欢吃山芋么?”
桑慈淡淡回他一句:“今天忽然觉得山芋也不错。”
谢稹玉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就知道她今日为何要吃山芋了,低头笑了一下。
离开膳堂时,林凤娘几人要照旧去学社上课,桑慈和他们约好了晚上去陵水城东楼吃饭道别。
江少凌拉住也要离开的桑慈:“你们等等去哪儿?”
谢稹玉不动声色拿开江少凌的手,“去云前辈的苍月斋看荆生。”
江少凌多细心的人啊,立刻就注意到了师弟的小动作,心道真是师兄难为,连师兄的醋都要吃!
但此时这事不是紧要事,他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离开青陵前,再去看看荆生。”
提起贺荆生,气氛不可避免就沉了下来。
一朵莲上,桑慈站在中间,问江少凌:“阮长老那儿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江少凌摇头,“一则这种事长老们之间商谈,并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弟子,二则我确实没打听到什么,元英去问他师尊,也没问出什么来。”
以江少凌的人脉,若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那就真的没什么消息了。
到了苍月斋,桑慈就看到了正甩着袖子从屋里出来的云苍涯。
这位云前辈脾气暴躁,狂放不羁不会遮掩情绪,这会儿明显心情很差,周身灵息都有点□□。
三人赶忙就往旁边站远了点,看着云苍涯踏云离去。
修为高了,甚至剑都不用御,踏风御云,真正仙人一般。
桑慈忍不住好奇:“云前辈这般暴躁,怎么会是青陵仙府的掌门呢?怎么不干脆掌门换人?”
江少凌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正是因为云前辈脾气暴躁,据说上一任青陵掌门是他师尊,他师尊担心云前辈没个约束会无法无天将来入魔之类,就把青陵这座大山压他身上了。”
桑慈:“……我看也没怎么压住。”
江少凌:“。”
贺荆生的屋子外如今常有内门弟子守着,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桑慈看到贺荆生第一眼,便觉得他应当体内魔气更严重了一些,皮肤苍白不说,皮肤下有黑色的魔气隐约要挣扎出来,又被他脖子里的黑色铁圈压制住。
她仿佛都可以听到那些魔气的叫嚣挣扎声。
“得尽快找到办法净除魔气了。”江少凌语气沉重。
桑慈却忍不住看了一眼谢稹玉。
他垂着眼,沉静的脸上也有浓浓忧色。
桑慈在想,上辈子谢稹玉后来到底练了什么剑能净魔气呢?
离开苍月斋后,三人就去和学社的长老一一道别做了结业事宜,随后就去了陵水城,打算买点陵水特产带回流鸣山。
他们没走多久,苍月斋又来了人探望贺荆生,甚至还担忧询问两名守门的弟子,“荆生今日如何了?”
“沈道友,贺师兄还是老样子。”
两位内门弟子脸上也都是担忧。
沈无妄点点头,面色含愁地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便弯起了唇角,一派闲适,他坐到了床沿口,鼻子忽然嗅了嗅,闻到了空气了桑慈的味道,眉眼更加舒展。
他又低头看贺荆生,伸手在他额心点了一下,忽然弯下腰来,在他耳畔轻声道:“阮舒云从问剑宗回来的路上沾染魔息,即将魔化了,你该醒来了。”
沈无妄说完,居高临下地看着与魔气挣扎的贺荆生。
这辈子,留着这些人的命显然更有意思。
等他走后,床上的贺荆生眼皮动了动。
……
刚开始逛陵水城时,想着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来,桑慈还算兴致勃勃。
但走了八条街后,她就有点不耐了,大师兄每到一处都要去看看,还要货比三家挑选,偏偏谢稹玉虽然不吭声,但显然对此也极有兴致。
如今东西都买的七七八八了,她索性自己挑选了一家茶馆坐下喝茶。
谢稹玉当即放下手头的事也要陪她坐下,却被江少凌强行拖走。
“师弟你真是的,师妹没耐心难道你也没耐心吗?合籍大典一般人可就一次,有人就算二次合籍,那是不办礼的!上点心好不好!”
“小慈你在这儿等我们。”谢稹玉回头看了桑慈一眼,低声道。
桑慈朝他摆手。
谢稹玉一步三回头,走远了还回头看看桑慈。
看得江少凌没好气地翻白眼,“陵水城安全得很,青天白日的,师妹又不会跑!”
“上一回青陵有魔物。”谢稹玉却淡声道,他皱了一下眉,看江少凌,“要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还需要买什么?”
江少凌真的觉得要是换个人做他们师兄,定然甩手就走。
好在他脾气好,能忍,但还是忍不住念叨:“到底你们合籍还是我合籍……诶!回来!自然还有需要的东西,你随我来。”
谢稹玉被江少凌拉着去了一处铺子。
那铺子从外观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也就是卖画和雕品的地方。
谢稹玉不知道典礼还要买这种东西,眉头都蹙紧了。
江少凌其实有些窘迫,但他竭力保持风度,低声对店小二说了什么,接着,两人就被领到了一间房间。
“师弟,这里的图册,据说极好,还有你瞧这些瓷器,上面的画同样是精品,师兄觉得,你得多看看,买些回去摆看,还有那边架子上那些,听说都有益增进男女感情,我觉得,你也得备着点儿,以后若是师妹冲你生气了,你也多了个赔礼的途径,正所谓……师弟你自己看吧,我在外边等你。”
江少凌说不下去了,面红耳赤逃了出去。
这些师兄也没经验啊!真是师兄难为!
谢稹玉等他走后,面色平静地翻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
一盏茶的功夫,他走了出来。
站在外面还有些尴尬的江少凌回头看到师弟在付钱,他心中惊异。
实则他没想到师弟真的会买。
谢稹玉面容沉静地走出来,看到远处桑慈还坐在那儿喝茶,便擡腿朝她走去。
江少凌回过神来拉住他,他心中好奇得不行,简直抓心挠肝,不得不问:“师弟,你买了?”
谢稹玉面不改色,淡声道:“不是师兄说这是合籍大礼必备的吗?”
江少凌被堵了话,但好奇心作祟不得不接着问:“所以师弟买了什么?”
“大师兄!”
桑慈忽然在前方喊了一声。
江少凌不得不闭嘴擡头看去。
桑慈古怪地看了一眼半个身体都要粘到谢稹玉身上的江少凌,上前将他缠在谢稹玉身上的胳膊扯开,换自己挽上去。
“大师兄要和谢稹玉说什么非要挂他身上?”
江少凌:“……”
那种事怎么好和师妹说,他只好捏着鼻子道:“就随便聊聊罢了。”
桑慈上辈子对自己的昏礼其实没有特别上心,好像什么都是谢稹玉主要布置的。
她好奇上辈子他们那次昏礼,是不是江少凌也这样拉着谢稹玉在山下城内各种货比三家的买?
“你们刚刚又买了什么?”她随口问道。
江少凌难得话语顿了顿,扫了一眼谢稹玉。
谢稹玉语气平淡,“一些大礼要用的瓷器。”
江少凌心中默默添了一句——就是瓷器上的画比较不能见人。
“哦!”桑慈点点头,没多想,她看了看天色,“我们去东楼吧。”
……
东楼二楼。
在青陵仙府相识的朋友都到了,林凤娘几人,还有楚慎陆元英几人。
桑慈目光打量了一圈四周,楚慎也不知道是正好看到还是什么,忍不住冷声道了一句:“我师弟不来。”
他师弟指的当然就是沈无妄。
楚慎就很容易把气氛弄僵,李扶南忍不住拉了拉他袖子,对桑慈柔声解释:“沈师弟去照看风道友了,风道友的伤不轻。”
听到这两人又搅合在一起,桑慈就皱眉,吃饭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饭快吃完时,她忍不住拽了拽左侧江少凌的袖子,小声问他关于风吟春的事。
“师妹怎对他好奇?”江少凌奇怪。
桑慈随口瞎扯:“昆玉风家甚少出面,这次让风吟春出来,我好奇!”
谢稹玉本在和陆元英说话,余光扫到桑慈和江少凌头挨着头,便撇下了陆元英,夹了几只虾到碗里剥。
剥完一只虾,他伸手往桑慈嘴边喂去,自然地凑了过去。
桑慈张嘴就吃虾,一边听江少凌说:“风吟春其实蛮可怜的,他是风家家主的私生子,他生母不知是何人,不过听说他生母是地灵妖,他是十岁被接回风家的,之后一直勤奋修炼,拼命得很。”
“什么是地灵妖?”桑慈问道。
“地灵妖,一种吸食地气而生的妖,山间灵气所化妖灵。”谢稹玉低声道。
江少凌点头:“正是如此。”
虽然桑慈晚上没怎么吃,但其他人借着这个氛围打算在东楼宰她一顿,点最贵的菜喝最贵的酒,还一个个喝多了。
就连江少凌都喝多了,今晚是离开不了青陵了,只能明早。
谢稹玉看向身边正皱着眉头心思不知道飘在哪里的桑慈。
此刻他们刚从东楼出来,但显然桑慈有些心事。
她的心事和风吟春有关。
桑慈确实在想风吟春,她明早就启程回流鸣山了,总不能为了一个风吟春留下来。
再说了,她和风吟春别说不熟了,交集都没有,为他留下来也太奇怪了。
可她又觉得,这辈子风吟春不该和沈无妄再搅合在一起。
那是沈无妄的一个大帮手。
可恶!
如今他们和沈无妄又只能维持住这种平衡,他的身份难以揭穿,只能提防……
“要不你今晚去把风吟春偷出来,花点钱请人把他送回昆玉风家?他和沈无妄待一起没好事……”
“小慈。”
谢稹玉忽然出声打断了桑慈。
桑慈疑惑地擡头看他。
陵水城的街上夜晚灯火不灭,漂亮的灯火照在谢稹玉脸上,他俊美的脸却有些沉沉的。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且没有掩饰他的情绪。
桑慈停下了脚步,仰头看他,“怎么了?”
两人四目相对,谢稹玉看到她明亮的眼中此刻只有自己,沉闷的情绪终于好转,他伸出手将她往怀里抱。
桑慈眨着眼,有些不敢置信,脑子里哪还有别的人别的事。
谢稹玉已经单手搂着她转道后退到了后面的巷子暗处,这里只有皎皎月色,连外面的灯火光芒都照不进来。
桑慈回过神来,笑了起来,戳了戳他胸口,“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还知道外面人多不能乱来啊?”
谢稹玉捉住她作乱的手,垂首看她,闷声道:“那你想去外面吗?”
他说罢就要揽着桑慈重新去街上。
桑慈立刻拉住他,几乎是搂着他的腰才将他拖回来的。
谢稹玉回身,桑慈便顺势被他困在墙壁之间。
他长手长脚的,桑慈可推不开,她奇怪地仰头看他,“怎么了?”
谢稹玉低头看她,昏暗的光线令她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到他声音略低沉,“你不期待合籍昏礼。”
“我没有!”桑慈立刻反驳。
谢稹玉却了然于心,他甚至伸手轻轻点了下她心口,声色沉沉:“今晚你也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别的男人。”
一共只和他说了三句话。
桑慈不知是被他的话还是他的动作弄得面红微恼,擡着下巴,神色傲娇:“我还不能想别的人了——”
“最好不要。”谢稹玉打断了他,声音低低的,依然有些闷,压抑着,“桑慈,我发现我现在没办法忍受了。”
桑慈怔住,他极少喊她全名。
忽然心跳变得极快,心里也软了下来,眉眼一点点染上笑。
她笑出声来,越笑声越大。
他从前总是说随她,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当初她还没重生前闹着退婚,他也说她高兴就好,可如今却是会说这样的话了。
她喜欢他这样对她的占有欲。
谢稹玉垂着眼看她,不明所以,眉色依旧沉沉。
桑慈一只手环紧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他,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你听听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