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深入地缝（1 / 2）
林砚闭上眼，默默运转完美七杀灵根，试图与这片天地共鸣，寻求一种天道感应。
但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冰冷死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他睁开眼，眸中紫电一闪而逝，强行稳固住护体灵光的细微波动，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慨：“难怪……难怪当年血河老祖得了混沌魔血，会选择在此建立魔巢根基。”
云彩儿与洛云峰靠近了一些，听他继续讲下去：“霜古荒原的灵气近乎断绝，生机衰微，对依赖灵气修行的正道修士犹如绝域。而他那魔血之道，本就不假外求，源自生灵精魄混沌之渊薮。因此他藏身此处，就犹如拥有了最恐怖的天然屏障！任你千军万马，悟道还是登仙，在此处也如蛟龙困锁浅滩，一身神通十成里要去掉九成！魔门行事，果然深谙此道！”
听到这话，洛云峰不由得点点头，赞同道：“不错。四大魔门的老巢均是在第一次仙魔大战之后建立的，他们均遵循着这个思路，选址了灵气近乎断绝的深渊绝域。也正因如此，十年一次的仙宗大会才会有要求修士在没有灵气环境中战斗的‘太乙门试炼’。”
林砚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型冰雕，又望向更北方那片天地相接处、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朦胧寒光地带——那里是这个世界闻名丧胆的生命禁区之一，永冻山脉所在。
“彩儿姑娘。”林砚忽然侧首问云彩儿，语气带着探询，“这北域之极的永冻山脉，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可有前人涉足其中，留下记载？”
云彩儿闻言，娇躯微微一颤，俏脸上浮现出近乎虔诚的敬畏，仿佛提及一个不容亵渎的禁忌之名。
她下意识裹紧了法袍，声音在风中都有些发紧：“林道友，永冻山脉……那是真正的‘世界尽头’，此界法则衍变的禁区！越靠近那永恒的冰寒之渊，天地灵气便越趋近于无，直至彻底‘真空’！没有一丝一毫可供吸纳炼化。”
云彩儿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某些可怕的事情，“据说，即便是登仙境的无上尊者，在永冻山脉其体内蕴藏的浩瀚灵力也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根本无法抗拒那源自本源法则的冻结、凋零之力！在那里，任何护体神光都会被无情碾碎。”
“竟……竟然连登仙境也不行？”林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脑中突然想到前世学过的一个词汇——绝对零度。
云彩儿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是的。据云家秘卷记载，上古曾有登仙境大能以身犯险，深入不足千里，其护体仙罡便被一层层蚀尽，灵台蒙尘，差点道基崩毁，最终狼狈退出，一身道行都险些跌落……自此，永冻山脉便成了绝不可触碰的生命禁区，无人敢生窥探之念。”她字句之间，满是发自灵魂的敬畏。
林砚沉默地听着，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越过眼前重重冰障，仿佛要穿透那极北之地无穷无尽的寒雾，窥见那片连法则都为之冻结、扭曲的无垠冰渊。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在悄然萌发——灵气枯竭？绝对零度？冻结道基？
那是无数生灵的绝境，却似在挑动着他内心深处某种野望的神经末梢。
他内视丹田神府与灵台，感受着那颗神光蕴敛的九纹金丹、潜藏于灵台的紫霄道胎元神，以及四肢百骸、深处还在缓慢生长强化的青帝长生体血脉，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任何事物，存在便有它的意义。
林砚曾想过，他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存在，他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有着什么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使命，难不成……那些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禁区，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吗？
青帝长生体……执掌万物生机，衍化创生破灭……若至圆满……不知能否以这无上生机本源，硬撼此方世界尽头那纯粹的“寂灭冻结”之力？
这个念头如同点燃在识海幽渊深处的星辰，瞬间爆发出磅礴的光热，带着一种令他自己都心惊胆战却又兴奋颤栗的吸引力。
林砚默默立誓：待我青帝长生体大成，登临此界绝巅之时……那片禁忌的冰寒疆域，定要踏足其上！
他眼中神光湛湛，犹如深寒夜色里燃起的、不可逼视的神圣光芒。风雪在耳畔咆哮得更狂更烈，卷动着他乌黑的发丝与猎猎青衫，背影挺拔如刺向苍穹的孤峰之刃。
天璇立在他斜后方，玉虚面具下的冰眸静静注视着他的侧影，感知着那少年身体内骤然升腾起的、比北域最深沉的寒冰更汹涌坚韧的力量与野望，目光深处似有冰雪悄然滑落，化作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
“好了，继续出发吧！”林砚霍然回身，脸上已恢复冷静自持，“下一个落脚营地快到了，我们抓紧赶路吧！”他指尖一点，七杀灵力引动，紫电再次缠绕如灵蛇盘绕全身。
四道身影重新化作撕裂永冬之域的流光，坚定不移地射向荒原深处那未知的魔踪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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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程越发艰辛，林砚四人缓慢地飞遁数日，终于到达最后一个拥有灵脉节点的营地。
霜古荒原的极寒，已非人力可抗，乃天地法则的无情显化。罡风如万古凶兽的吐息，卷着冰晶雪砂，每一粒都重若千钧，砸在护体灵光上噼啪作响，激荡起细碎却刺目的能量涟漪。
他们四人脚下已并非实地，而是一片由幽蓝玄冰构成的迷宫，嶙峋冰峰拔地而起如狰狞獠牙，冰隙深不见底似通往九渊。
林砚眺望极远处，那亘古永恒的永冻山脉散发着惨白微光，如同沉默矗立的冰冷墓碑，昭示着生命的禁区。
四人中修为最低的云彩儿已是俏脸煞白，即便早有准备，以元婴圆满之身硬抗此地法则侵蚀亦感力不从心。
她口中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坠落，纤细的手指紧握着一枚炽火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内温热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体内，却如同杯水车薪。
“稳住身形，此处冰煞之气尤其浓烈，易乱心神！”洛云峰沉声低喝，他位于队伍稍后，袖袍翻飞间，数道流光溢彩的阵旗已脱手飞出。
“八方离火阵·启！”
阵旗精准钉入周遭巨大的冰棱之中，符文流转，嗡鸣骤起。赤红如岩浆的火线瞬间勾连成网，在四人身周形成一个方圆数丈的灵力气场。
阵内寒气肉眼可见地被逼退尺许，那侵蚀魂魄的阴冷霜害之气如同遇到无形屏障，被烈阳般的阵力不断消磨、炙烤，终于显露出一圈相对“温和”的空间。
云彩儿顿觉身上压力一松，一股暖流包裹周身，忍不住感激地看向洛云峰：“多谢洛师兄！”
林砚打开地图，思索片刻，剑眉紧蹙。
他释放神念，神魂之力如细密的罗网铺展，探索着前方寒气更甚、冰晶折射出妖异蓝芒的复杂冰窟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