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庄周之道，怪物“学习”（1 / 2）

整个世界，在光暗怪物的感知中，变得扭曲而虚幻。

它引以为傲的，由光与暗、创造与毁灭等无数矛盾规则强行糅合而成的坚实躯体，此刻竟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一缕青烟，风一吹就要散了。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

奋力厮杀的大秦锐士，咆哮的恶鬼，甚至包括那两个刚刚被它复活、赐予了力量的走狗——奥丁和拉，他们的身影都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画卷，线条模糊，色彩混杂，正在失去“真实”的质感。

一种源于存在根基的巨大怀疑，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在它的意识核心疯狂蔓延。

我是谁？

我，真的存在吗？

还是说，我，以及这场惨烈的战争，都只是某个存在的……一场梦？

“不！这不可能！”

光暗怪物的意志在虚空中疯狂咆哮，它试图调动体内的规则之力，用最纯粹的毁灭能量来证明自己的“真实”。然而，无论它如何催动，那些曾经足以湮灭神明的力量，此刻却如同梦中的拳头，软绵绵地打在空气里，激不起半点波澜。

因为在这个被“梦”笼罩的世界里，“力量”这个概念本身，也变得不真实了。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远处的孙悟空，一棒子将一个偷袭过来的恶鬼打得魂飞魄散，可那恶鬼消散的瞬间，却化作了一只斑斓的蝴蝶，翩翩飞舞着融入了那片巨大的蝴蝶龙卷风之中。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箍棒，又看了看周围扭曲模糊的景象，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此刻也觉得猴脑发麻。

“老孙的火眼金睛，竟然看不透这片天地了！”他低声吼道，眼中金光闪烁，却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色彩，仿佛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都被人胡乱涂改了一遍。

“非是看不透。”一旁的孔子，神情凝重到了极点，他周身的“礼”之领域正在被一股更高级、更无法理解的“道理”所同化，“而是……我们，已不在原来的‘天’与‘地’之中了。”

佛陀双手合十，口诵佛号，他身后的不动明王法相也变得虚幻起来，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梦境。

“阿弥陀佛。此非神通，亦非法力，而是‘道’。施主，已将此方天地，拉入了他的……梦中。”

战场上，唯一还保持着清晰感知的，或许只有秦川了。

因为庄周在将整个战场拖入梦境时，唯独将他排除在外，让他成为了这场匪夷所思的“哲学战争”中，唯一的“观众”。

他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光暗怪物，此刻像个迷失在镜子迷宫里的野兽，疯狂冲撞，却只能在原地打转，心中那份因为始皇帝陨落而产生的绝望，终于被一丝狂喜所取代。

赢了？

就这么赢了？

这位庄子前辈，也太……太离谱了吧！

他甚至没有出手，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就让一个足以毁灭神系的恐怖怪物，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死循环！

秦川激动地望向那片由亿万蝴蝶组成的龙卷风，想要寻找庄周的身影，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感觉到，一股慵懒、随心、逍遥自在的“意”，充斥着这片梦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那陷入自我怀疑的光暗怪物，却突然停止了无意义的咆哮。

它那庞大的、半虚幻的身躯，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混乱的意识核心，开始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运转起来。

“梦……蝴蝶……真实……虚幻……”

无数的碎片化信息在它的意识中流淌。

它是一个由无数神系规则拼接而成的“窃贼”，它的本质，就是“学习”与“吞噬”。

始皇帝的“人皇法度”，钟馗的“地府轮回”，它都“学习”过，甚至成功找到了其中的“漏洞”并加以利用。

而现在，它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它从未接触过的规则体系——庄子的“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

怪物的意识，陡然间变得无比清晰。

“那么，‘梦’本身，也是一种‘规则’！”

“只要是规则，就可以被解析！被学习！被……吞噬！”

一股冰冷、贪婪、不属于这个梦境的意志，如同一根毒刺，猛地刺入了这片祥和安宁的蝴蝶之梦。

怪物开始疯狂地解析构成这个梦境世界的“代码”。

它不懂什么叫“逍遥”，也不理解什么是“道法自然”。

它只知道，这个世界是由“概念”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