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军魂熔铸，帝躯初成（1 / 2）

“风！风！大风！”

悲壮而苍凉的战歌，在天堂废墟的上空回荡。这不再是出征时的昂扬，而是献祭时的决绝。

全球直播间的画面，在这一刻，仿佛被施加了最沉重的滤镜。

每一个通过屏幕注视着这一切的华夏人，都死死地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滑落。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那三千六百七十二名伤痕累累的大秦锐士，在蒙恬和王翦的带领下，卸下甲胄，解下兵刃，仅着一身玄色单衣，昂首挺胸，面朝泰山，列成了一个巨大而森严的方阵。

他们的脸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没有对未知的迷茫。只有一种……回家般的坦然，以及能够再次为他们的陛下效死的光荣。

“我的天……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疯了吗？！他们是华夏最后的军队了啊！”

“不……不要啊！我们已经失去了始皇帝，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这不对……这太残忍了……秦川，快阻止他们！”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无数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求。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眼前这悲壮到极致的一幕。他们宁愿相信这是一场骗局，一个幻术，也不愿相信这些浴血奋战到最后的英雄，要用这种方式来落幕。

然而，战场之上，无人能阻止。

韩非子神情肃穆，他站在军阵之前，头顶的青铜法典《天条》光芒大盛。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刻画。一个又一个古老而复杂的秦篆律法符文，从他指尖流淌而出，闪烁着冰冷而威严的金色光芒。

“法，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就是“法”本身在言说。

“军，国之利器。令，如山之重。魂，归于一统。”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金色的律法符文，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化作一条条细密的锁链，精准无比地烙印在每一位大秦锐士的身上。这些锁链并未给他们带来痛苦，反而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气息、意志、乃至灵魂，都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三千六百七十二个独立的个体，在“法”的约束下，开始融为一体。一股纯粹、凝练、充满了铁血与秩序的“军魂”，冲天而起，其威势之强，竟让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孙悟空看得眼角直抽，他抓耳挠腮，想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生追求自由，最讨厌的就是规矩和束缚。可眼前这些士兵，却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所有，都献给了那至高无上的“法”与“君”，这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道”，却爆发出让他都为之侧目的恐怖力量。

“疯子……真是一群疯子……”他低声喃喃道。

另一侧，孔子手持竹简，一步步走到了军阵的另一端。他看着那些眼神狂热的士兵，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敬意。

他缓缓开口，诵读的却不是之前充满教化之意的《春秋》，而是《礼记》中最核心，也最宏大的篇章——《大同篇》。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孔子的声音温和而厚重，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百年来华夏人对“秩序”与“理想国度”的向往。如果说韩非的“法”是冰冷的钢铁骨架，那么孔子的“礼”，就是温暖而坚韧的血肉经络。

他的声音，化作一股无形的春风，吹拂过整个军阵。那原本因“法”的连接而变得冰冷、统一的军魂，在“礼”的滋润下，开始多了一丝“人”的气息。不再是纯粹的杀戮机器，而是有了守护“天下为公”这个至高理想的内核。

法为骨，礼为肉。

两位分属不同流派，甚至在理念上多有冲突的圣人，在这一刻，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秦川站在不远处，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由三千六百七十二名战士的生命与灵魂所化的能量，是何等的磅礴，何等的悲壮。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每一个战士的脸庞，都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他们中，有的人还很年轻，或许才刚刚成年；有的人已经满脸风霜，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但此刻，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我等，生为大秦之兵，死为大秦之魂！”

蒙恬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他站在军阵的最前方，第一个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那遍布伤痕、宛如钢铁浇筑的胸膛。

“陛下在哪里，我等的刀锋，就指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