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醉不归(2 / 2)
白松手提盛满美酒的玉壶,依依不舍地送别好友,担心炎炎日光使友人行路艰难。
友人与他一样,隐居山中,有四方之志。
白松劝告友人,不要学谢安东山高卧,老了才功成名就。
高卧东山的典故出自于《晋书·谢安传》,在东晋时期,谢安名望很大,在东山闲居二十余年,与文人饮酒赋诗,从不过问时事,朝廷屡次征召他而不出山。
直到前秦南侵,东晋危在旦夕,谢安才出山做官,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为东晋赢得和平。
白松不愿在隐居中白白蹉跎了岁月,他的隐居与谢安不同,他隐居的目的还是求仕。
隐居已久的友人或许此时已经心灰意冷,打算放弃从政的心愿,白松激励他,君主正在期待能人志士,不要等到老了才成为英雄。
赵叟是来访的另一位朋友,他的身份是方士,方士即方术之士,是古代自称能访仙炼丹以求长生不老的道教徒。
白松嘱咐好友,回家途中路过获麟台,请为他吊唁孔老夫子。
获麟台也名麒麟台,地处山东省菏泽市巨野,这里是麒麟的繁衍栖息地。麒麟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鹿身、牛尾、一角,被视为“仁兽”。
相传,孔子周游列国14年,终于在鲁哀公11年回到久违的鲁国。
这时,鲁哀公领着王公大臣在巨野狩猎,惊扰了一只神兽,这只神兽就是麒麟,鲁哀公不识,命人捕获神兽,神兽身上中箭,难以逃脱,鲁哀公载着奄奄一息的麒麟回去。
孔子见到被鲁哀公捕获的麒麟,长叹不止,流着泪说:“这是只有在天下太平时出现的麒麟呀!现在它被打死了,我也要完了。
”随后,搁笔不再作《春秋》,“孔子西狩获麟,遂不作春秋”。
两年之后,孔子离开了人世。
据西狩获麟的传说,后人在鲁哀公捕获麒麟的地方建造了获麟台。
麒麟最终凄惨死去,孔子为它作了挽歌:“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
”他由麒麟的命运联想到自己,麒麟本是仁兽,在天下有道时才出现,现在天下有道,它降临到人间,竟然被人当作寻常野兽猎获,孔子心痛不已。
从麒麟的死,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他,自己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白松想起孔老夫子,想起友人即将离去,不仅潸然泪下。
难道他也会像那只无辜的麒麟一样被猎杀,和孔老夫子一样抱憾终身吗?
他所处的时代明明是太平盛世。送别友人,白松继续在任城周边漫游,他到了鲁郡(今山东省曲阜市),游览大庭库。朝登大庭库,云物何苍然。
莫辨陈郑火,空霾邹鲁烟。我来寻梓慎,观化入寥天。古木朔气多,松风如五弦。帝图终冥没,叹息满山川。
——《大庭库》《太平寰宇记》记载:“大庭氏库,高二丈,在曲阜县城内县东一百五十步。”大庭库类似于一个小高地,白松登上了这个小高地,眺望远方,山川古木尽在眼前。历代帝王建立的江山,终将被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眼前的自然风光,却能历经千年,白松想到这里,便叹息不已。
人在茫茫天地间,实在太过渺小。
送别枯桑下,凋叶落半空。
我行懵道远,尔独知天风。
谁念张仲蔚,还依蒿与蓬。何时一杯酒,更与李膺同。——《鲁城北郭曲腰桑下送张子还嵩阳》
秋天到来,枯叶零落。
白松在这时送别好友张子回嵩阳,嵩阳就是嵩山之阳,位于河南省郑州市,嵩山也是白松的好友元丹丘的隐居之处,所以张子可能是白松在嵩山漫游时所结识的道士。
张仲蔚是晋朝的一名隐士,隐居在嵩阳,晋皇甫谧《高士传·张仲蔚》:“张仲蔚者,平陵人也,与同郡魏景卿俱修道德,隐身不仕。明天官博物,善属文,好赋诗,常居穷素,所处蓬蒿没人,闭门养性,不治荣名,时人莫识,惟刘、龚知之。
”白松望着树下落叶飘零,不由得想到了张仲蔚,秋天已深,也许他正行吟在蓬蒿之间,目光苍凉。
时光远去,不知多少人还会记得他。
此次一别,再见是何时?重逢的时候,一定要再与友人喝酒,不醉不归。离开鲁郡,白松应邀去金乡做客,后抵达南阳,拜访了崔宗之。此时崔宗之丁忧在家,丁是遭逢的意思,丁忧是儒家传统的孝道观念,朝廷官员的父母如去世,官员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
崔宗之是白松的重要交游对象,崔右甫《齐昭公崔府君(日用)集序》说:“公嗣子宗之,学通古训,词高典册,才气声华,迈时独步。仕于开元中,为起居郎,再为尚书礼部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