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心灯草动,全村都醒了(2 / 2)
“不烫。”陈默吸了吸鼻子,睫毛上的雪化了,滴在他发红的眼角,“像……像有人在我心里点了盏灯。”
林英的瞳孔骤缩。
她心口的玉核突然轻颤,像在回应什么。
冷脸医抓过陈默的手搭脉,猛地抬头:“脉象平顺,没冻伤!”他又去摸林英的玉核,“难道这寒潭水……”
“共生之引。”林英轻声说。
她望着陈默发颤的指尖,想起昨夜血引雀送来的青籽,想起心灯草跟着玉核跳动的节奏。
原来不是玉核在吸她的命,是她在养这方天地的魂——而陈默,不知何时成了那根连着两人的线。
是夜,林英蹲在寒潭水囊前,月光透过云层落下来,照得潭水泛着幽蓝。
她捧起一杯水,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像无数冰针往骨头里扎。
她闭眼饮尽,寒流从喉咙灌进五脏,胃里像塞了块冻硬的野猪肉,疼得她蜷起身子。
可下一刻,玉核的跳动慢了半拍,掌心那道裂痕竟缩了半分。
“原来你要的,是有人陪。”她对着空气呢喃。
窗纸被风吹得哗啦响。
林英抬头,见陈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怀里抱着那只粗陶杯。
他的眉毛上结了层霜,呼出的气在月光下凝成白雾,却始终没挪地方。
她推窗的动静惊到他,他抬头笑,牙齿冻得打战:“我守着,万一你……”
“傻子。”林英抹了把脸,转身从空间里摸出张狼皮,“进来。”
陈默搓着冻红的手跨进门槛,狼皮的暖意裹住他半边身子。
林英背过身去整理药柜,听见他小声说:“我查过县志,寒潭水是火山岩下的活水,带着地脉的寒气。或许……”他的声音更低了,“或许我和你,能引着这寒气,养这方山水。”
林英捏着药杵的手顿住。
她想起白日里村民跪拜的身影,想起心灯草茎秆里流动的血丝,想起陈默饮下寒潭水时,玉核那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共鸣。
原来所谓共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牺牲,是两个人的命,捆在一处,暖一方寒。
次日清晨,靠山屯的晒谷场飘起了红旗。
林英站在土堆搭的高台上,发间的白丝在风里飘得像团雪。
她望着台下挤得密匝匝的村民,望着陈默站在她右侧,怀里抱着磨得发亮的账本,突然笑了:“今年开春,咱们不种苞谷。”
台下炸开一片议论。
王二柱挠着后脑勺喊:“那种啥?喝西北风啊?”
“种心灯草。”林英提高声音,“不是为卖钱,是为救命。玉嬷嬷说这草百年一开,可要是咱们把根留住,明年后年,年年都能开。”
她转头看陈默,他正翻着账本,耳尖红得像山里的野果,“陈先生算过,养鹿取茸能换钱,种药草能防病,再挖个冰窖存寒潭水——”
“能活!”陈默突然举起账本,声音里带着破音,“我算过五遍,养十头鹿,种三亩药,冰窖存水够全村熬过旱季……”他顿了顿,低头翻到某一页,“还有,心灯草的种子,能换县医院的盘尼西林。”
人群沸腾了。
张婶抹着眼泪喊:“听英子的!”赵猎户拍着胸脯:“我去山里搭鹿圈!”刘寡妇举着个破碗:“我家有旧瓦罐,能存种子!”
林英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心口的玉核轻轻跳了一下。
血引雀扑棱棱飞到她肩头,青羽扫过她发间的白丝。
远处的山巅,第一缕春阳刺破云层,金红色的光漫下来,照在她身上,却像落在块冰上——融不开,化不掉。
陈默悄悄往她身边挪了半步,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
他的体温透过粗布传来,带着点烟火气的暖。
林英侧头看他,他正望着台下的村民笑,睫毛上还沾着昨夜守夜时的霜。
“这样,挺好。”她轻声说。
春阳漫过晒谷场,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心灯草的花苞在林英的空间里轻轻颤动,茎秆上的血丝亮得像火。
而在更远的地方,大兴安岭的雪开始融化,山涧里的冰裂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村民的笑声,混着陈默翻账本的哗啦声,混着玉核跳动的轻响,那是春天的声音,是活过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