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原来是故人没死-23(1 / 2)
衍州纪氏已经恢复元气,饕餮鉴被严密封印后由专人押送先行一步。一行人准备启程,应拭雪需押解陆辞及一应卷宗回京都复命,任映真依约同行;而萧承钰则需返回悬松城,把九曜定星盘还给千金坊。
南下之初的一段官道,双方尚可同行。
车马辚辚,三人一路无话。人马抵达南方第一处稍具规模的镇子,镇子因地处要冲,颇有些烟火气,就决定在此准备打尖歇脚。
遵循萧承钰原则:客栈,越大的越好。
他们走进当地最大的客栈,刚踏入大堂,便听到喧哗声。柜台前围了几个人,两拨对峙。几名风尘仆仆、腰间佩刀、神色警惕的镖师同几个统一劲装、眼神精悍、气息不俗的江湖客互相怒目而视,僵持不下,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客栈掌柜和伙计都不敢上前。
“出门在外,以和为贵,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两拨人中间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态度不卑不亢的少女。
江湖客中为首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丫头,这里没你的事!”
那少女却不慌不忙道:“鹰涧本就地势险要,两强并行,恐有风险。女子不才,恰巧知道一条鲜为人知的道,虽绕行些许,却更为稳妥安全。若信得过,愿为诸位引路。如何?”
双方闻言,神色都有所松动,敌意稍减:“这位姑娘倒也言之有理,我等愿闻其详。”
客栈门口响起声音:“许久不见,荆姑娘行事已沉稳练达,令人刮目相看。”
荆争春闻声转头,一见来人,顿时惊喜道:“萧公子、应监察使!过奖了,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力——”她转向应拭雪身旁的任映真,随即更惊喜道:“纪、你……你还安好!”
任映真略感诧异,因为荆争春没见过他的脸,居然也能把他跟之前的“纪明月”对上号,还是颔首道:“是我。荆姑娘,别来无恙。”
那两拨人的纷争因荆争春迎刃而解,双方虽也未立刻称兄道弟,但已经商议通行险要之地的前后细节。客栈内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
荆争春坐到他们这张桌子上来的时候,方才那拨江湖客中的中年汉子提着一壶刚温好的酒走了过来,面色虽仍有些硬邦邦,却抱拳道:“姑娘,方才多谢了!这壶酒,算我请的!”
荆争春爽朗一笑,回身抱拳还礼,大方接过酒壶:“大叔客气了,出门在外,互相行个方便罢了!”
她转身将酒壶放在桌上,这才在空位坐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看向桌边三人:“真是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你们!”
“我等南下。”应拭雪道:“也是恰巧路过。荆姑娘方才处事颇有章法。”
荆争春的脸红了红。
“衍州城近日周边并不太平,荆姑娘为何会在此处?”
荆争春闻言,脸上笑意收敛:“不瞒各位,我正是听闻衍州城的消息才匆忙赶来的。是纪姐为解救全城百姓,不惜以身饲镜,与那邪物同归于尽了……”她顿了顿,“我心中难安,你、纪姐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衍州附近看看,打探一下消息。”
“见你们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任映真迎着她关切的目光道:“有劳荆姑娘挂心,纪姐确已不幸罹难。衍州百姓感念其恩,在城西慈安寺为她设了长明灯位,香火不断。若你有意,可去祭拜一盏。”
荆争春愣了愣,但还是道:“我一定会去的。”
“荆姑娘,我倒是有些好奇。”萧承钰放下茶杯:“你方才似乎一眼便认出了他,不知是何缘由?”
荆争春笑道:“我确实没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但是,我对别人站立的姿势,眼神什么的……都很敏感,我一下子就觉得他是纪……那个人。虽然样子完全不同了,但是神韵是骗不了人的。”完,她似是觉得自己话词不达意,脸颊微红。
“荆姑娘心细如发,观人入微,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应拭雪赞许道。
得到偶像夸奖,荆争春这下脸上红晕更甚:“应监察使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只是比较留心这些罢了。”
一番交谈下来,桌上的气氛越发融洽。茶过几巡,简单酒菜也已用毕。离席前,荆争春格外认真道:“三位,今日能在此重逢,得知诸位安然,我心甚慰。我知道,自己离真正的‘侠客’还差得远。”
“但是、我过的话一定算数!我承诺过有朝一日再相遇一定要请客答谢诸位。今天请务必让我来做这个东道主吧!”
她语气恳切,目光灼灼。
三人互相对视,自然应允。少女脸上绽放灿烂笑容,转身去找掌柜结账时背影都欢欣无比。
今日暖意融融,仿佛这次南下又会开始故事的新篇。
只是结算完毕,他们与荆争春到镇口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就此别过,诸位前路珍重!”
“荆姑娘也保重,江湖路远,来日方长。”
三人目送荆争春翻身上马,最后朝他们笑了笑。直到那背影化作一个点,才收回目光。
而车马向南再行一日,也到了萧承钰与他们分道扬镳之地。毕竟他带着九曜定星盘多拖延一日,都有节外生枝的风险。
“承钰,一路顺风。”临别时,应拭雪道:“此番衍州事多赖临江萧氏援手,玄镜台铭记于心。”
萧承钰失笑道:“怎忽然如此客气?最初也是拭雪愿为我伸出援手,这份情我同样记着。你我之间,不必言此。”
完,他转向任映真:“此行一别,山高水远,不知何日再会。你也多多保重。”
任映真:“保重。”
萧承钰微摸了摸,递出一枚玉环。任映真微讶,此玉成色极佳,奇特的是,玉环并非完整,而是由三只振翅欲飞、首尾相衔的银雀构成一个整体。
“算是个信物,也权当个留念。”萧承钰道:“我此前所言,依然作数。只要我还在临江萧氏一日……便永远作数。”
任映真没有话,也没有伸手去接。
【我心碎了】
【你产品是假的,哈哈,原来也是我产品,有种上了天台发现萧公子也在的感觉】
【走错频道了吗,任映真不是纯种海王来着的吗,怎会如此冷淡!】
【你们三个为什么不能一起,我真的有点不好了】
“……多谢。”任映真慢慢伸出手,拿过那枚玉坠,收了起来。
“保重。”萧承钰最后道。
临江萧氏的车马汇入西去的人流,一路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