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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回。秦王破阵乐源于太宗皇帝破刘武周时,那犁庭扫穴的威风霸气,是我大唐的军歌。听说真正的破阵乐,军马便要用到两千人,所有舞者披甲持戟﹐执纛演习,犹若两军对垒。没有身经百战的疆场历练,如何编创的出来”
李隆基听了一怔,这政变内斗杀戮他是见过不少,但真正的战场,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亲临冒险
如此一想,心中大感失落,想了想又道:“静远,你说朕御驾亲征,是否可行”
裴旻正吃着焖羊肉,但听这话,险些给自己呛住,强行将尚未嚼烂的羊肉吞下肚子,尴尬笑道:“这可不是个好主意。”行军作战,最忌讳的是外行指挥内行,李世民抛去皇帝的身份不说,拉出去当将军也是历史上少有的名将,统率力少不比李靖那般爆表,也是九十五以上的。您老,三十四十,就别凑这热闹了。
为了打消李隆基这个可怕的念头,裴旻道:“未必只有武舞才是舞曲,文舞也是舞曲,没必要纠结盛大的破阵乐,优美的小型舞曲,反而能够时常欣赏。比起几年都难得举办一场的破阵乐,不如一天能够演奏三场的小型舞曲呢。”
他当然知道在未来的不久,李隆基就会弄出一首名气不亚于秦王破阵乐的霓裳羽衣曲。比起破阵乐的盛大,羽衣曲却是以精细优美称道。尤其是后来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也是因为御前一舞,从而导致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李隆基让他说的再度一愣,想了好半响,一拍大腿道:“有道理,静远说的有道理还别说,朕前些日子梦到自己在一个美奂如画的地方,隐约记得有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女子翩翩起舞,心里大有触动,也许真能做首曲子来”
裴旻闭嘴不说话了,心底有种预感,也许因为他的干涉,霓裳羽衣曲早几年出来也不一定。
跟李隆基喝酒,裴旻压着酒量,并没有痛快畅饮,万一一个不慎,将李隆基喝趴下了,弄个龙体不适,那罪可就大了。
李隆基下午要接见突骑施的使者,也没有多喝,填饱了肚子道:“朕知你好酒,剩余的汾酒,你带回去慢慢品尝力士,替朕送静远出宫”
裴旻喜不胜喜的谢过李隆基的赏赐,将还剩七斤余的汾酒抱在了怀中。
一直走到内城门口,裴旻让高力士止步回去。
从城门的一侧找到了小栗毛,兴冲冲的出城去了。
黄幡绰从一旁的转角处走出来,看着裴旻的背影,眼中有些一些羡慕还带着些许的嫉妒:自己出入宫多次,高力士还从来没有送过自己呢。
原地犹豫了会儿,黄幡绰鼓起勇气,往皇宫走去了。
裴旻并没有回府,而是走向了贺知章的府邸。他知贺知章最爱杜康、汾酒,这有了上好的汾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两个好哥哥,只是张旭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跟贺知章一起品尝了。
来到贺府,裴旻曾在贺府住了几个月,就跟自己家一样,对着门房道:“王哥,你们家老爷在不在,我带了御赐的美酒,派人去问问他,能不能提前回来,我在府里等他。”
姓王的门房,受宠若惊的回礼:“国公爷,您就别折煞小人了。我家老爷就在府上,今日他陪张相公喝酒,并未去礼部。”
“张相公哪个张相公”裴旻好奇问了一句。
门房道:“是左拾遗张九龄大人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已经不是左拾遗了,好像给罢了官。详细的,小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张九龄
裴旻瞬间就想起了他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在唐朝出色的诗人如过江之鱼,数不胜数,但真正能够做到诗官两不误的却是不多。这个时代最出名的几位诗人当属李白、杜甫、王维等,他们在诗歌文化上遗留下了灿烂的一笔,但是于仕途上的表现却极其一般,并没有多少建树。
张九龄正是这少数人之一,他在诗词上的造诣极高。唐诗三百首的一首开篇诗,便是他的感遇其一,其诗如其人“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有着高洁的道德情操。在为官上,作为继承姚崇、宋璟之后的大唐名相,为开元之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张九龄以风骨飞扬,刚正不阿著称,大有魏征再世的风采,只可惜那时候的李隆基已经由明转昏,尽管对安禄山、李林甫等奸佞所为,张九龄痛斥其非,并竭力挫败其阴谋。但终究比不过李隆基对安禄山、李林甫的信任。
若李隆基晚期能听进张九龄的一两句话,未必会重演西晋末年,羯族石勒反晋乱华的一幕。
对于如此牛人,裴旻在长安的时候没有机会接触,了解不深。现在有此机会,怎能错过
“去知会你们老爷一声,就说裴旻携带美酒来访”裴旻笑呵呵的说着。
门房前去通传,不一会儿,两人匆匆忙忙的冲远处而来。
为首的自然是贺知章,在他身侧的是一位儒雅非凡的中年男子,正是未来的大唐名相张九龄。同朝为官,裴旻与之并未有机会深交,但彼此认识,照过几次面。
“贺老哥”
裴旻大叫了一声,迎了上去。
“见过裴国公”张九龄的五官说不上英俊,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儒雅的气度风采,别具魅力。
裴旻颔首回礼道:“张相公不必多礼,你是我老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私下里不必拘束”说着对贺知章道:“我刚从宫里来,得了大半坛八十年的汾酒。第一个就想到老哥哥,正好张相公也在,我们将它喝了去”
贺知章好酒如命,一听是八十年的汾酒,迫不及待的从裴旻怀中抢过来,揭开封泥嗅了一嗅道:“果真是正宗的八十年汾酒快,拿去烧上,再给裴弟加个席位,准备菜食。”
张九龄笑道:“早就听说汾州给陛下进贡了几坛八十年汾酒,想不到在这离开之际,还有如此口福。老天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
三人去大殿入座。
裴旻问起了张九龄“罢官”的事情,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张相公敢于直谏,大有初唐魏玄成的风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罢你的官”
张九龄呆了呆,恍然笑道:“这世人谣传也实为可怕,这才几日,就有如此传言了。回国公,不是在下给罢官了,是秩满,主动去的职位。”
秩满意为官吏任期届满,在唐朝每一个官员在职位上皆有一个期限。期限内若无升迁,吏部会根据官员的政绩行赏罚之事。若是沧海遗珠,错漏了政绩出色的官员予以提拔,若政绩恶劣,给予贬罚,不上不上表现中庸,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继续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