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满卷俱是荒唐事(1 / 2)
司命殿的寝宫幽暗如渊。
七把叉撬开床榻暗格的瞬间,一股甜腻的暖香扑面而来——不是沉水香的清冽,是陈年的、近乎腐败的胭脂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
暗格中整齐码放着十二只白玉丹瓶,每只瓶身都裹着金箔,箔上刻着女子裸背的图案,线条精细得能看清脊骨上每一道凹陷。
"艳尸丹......"
朱风见多识广,九重天仙人学院的高材生,一语道破个中“玄妙”。
七把叉的指尖刚触到瓶身,金箔突然蠕动起来。
那些女子图案竟从箔上剥离,化作细小的金蛇,顺着他的手指缠绕而上。
蛇信轻舔过他的腕脉,留下一串细密的红点——散发着醉人的甜香。
"啪!"
戴芙蓉的银针破空而来,钉住一条金蛇。
蛇身炸开,金粉四溅,在空中凝成半幅春宫图:司命星君斜倚在榻上,月白仙袍半解,露出胸膛——那里本该是男子的平坦,却分明有着女子般的曲线,十分曼妙……只是腰腹间一道铡刀形的疤痕,正渗出细小的金砂,有点煞风景。
"这……司命星君是女的吗?女人又何苦作贱女人啊……"
七把叉咽下满满一口口水。
七把叉的喉结滚动,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同样的金纹。
那些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肘内侧凝成七星图案——与霓裳仙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七把叉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巨痛,全身抖了一下。
暗格最深处传来"咔嗒"轻响。
最后一层暗屉自动弹开,里面不是丹药,而是一把金钗——钗头缀着颗米粒大的珍珠,珠中封着一滴血。
七把叉刚拿起金钗,珍珠突然炸裂,血滴落在他掌心,竟化作一只细小的蛊虫,钻入他的皮肤。
剧痛终于如期袭击全身……
剧痛袭来的刹那,寝宫的帷幕突然缓缓拉开。
七把叉咬紧牙根,没有呼出痛来,内心莫名还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兴奋……
后来金罗大仙给他服用了不少丹药,他也没改掉这不痛不兴奋的臭毛病。
司命星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可月光下的影子却分明是女子体态。
他的——或者说她的——指尖轻抚过门框,所触之处,木纹突然活了过来,扭曲成无数交缠的肢体,活灵活现。
"谁准你们碰我的东西?"
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而是带着某种黏腻的韵律,像是蛇类摩挲鳞片。
司命广袖一挥,七把叉手臂上的金纹突然暴起,如锁链般将他捆住。
那些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每一笔都深可见骨,仿佛要活生生刻进他的魂魄。
“糙你姥姥的……好痛啊……”
七把叉实在忍不住骂出声来,识海里翻滚着众多的烧鹅,野鸡腿,酱牛肉……以此对抗这次史无前例的巨痛。
七把叉滚倒在地上,一会儿蜷缩一团,一会儿又各个关节最大限度伸展……
戴芙蓉的银针暴雨般倾泻,却在触及司命衣袍的瞬间全部凝滞——月白的衣料突然透明,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金色咒链,每一根都连接着不同的命格线。
最骇人的是心口处,那里嵌着一枚金珠,珠中蜷缩着......霓裳仙子的虚影。
"看到了?"司命轻笑,指尖点上自己的心口,"这才是真正的'云雨霓裳'。"
金珠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飞溅。
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三百年前的瑶池:年幼的司命跪在玉衡真君脚边,而后者正将金钗,缓缓刺入他的脊背......
钗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金粉混着泪。
朱风蚕丝网抛了出去,被司命星君一个很飘逸的旋身轻易躲过……“咯咯”笑着跑向寝宫深处……
“不用追他……他无路可跑,要她魂飞魄散的人有很多。”
杨十三郎在七把叉的耳边摇响焚天铃……七把叉才慢慢缓过气来。
司命殿藏书阁,烛火幽暗如豆。
杨十三郎指尖划过书架最底层的禁制,符文在触碰下如活蛇般扭曲,最终裂开一道缝隙。
从中滑出的不是竹简玉册,而是一本以人皮装帧的密卷——封面上"胭脂祭"三字不是墨迹,而是用凝固的血丝绣成,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果然在这里......"
书页翻开的刹那,腐败的甜香扑面而来。
每一页都浸透了胭脂,字迹不是书写而成,而是用金钗蘸着血,一点点刺出来的。
最骇人的是那些空白处——看似无物,可当杨十三郎的指尖抚过,却浮现出凹凸的纹路,分明是女子背部肌肤的触感。
"需要用血显形。"
朱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戴芙蓉银针轻挑,针尖刺破自己指尖,血珠滴落在书页上。
血水晕开的瞬间,空白处渐渐浮现画面:玉衡真君执笔,在某个仙子背上刺着符文,而年幼的司命跪在一旁,手中捧着的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表面刻着"霓裳"二字。
"这不是功法。"
戴芙蓉的银针突然剧烈震颤,"是账本。"
书页停在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