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满卷俱是荒唐事(2 / 2)
这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用金粉勾勒的春宫图——司命星君立在斩仙台上,怀中搂着霓裳仙子,两人的躯体如蜡般交融,胸口处插着一柄金钗。
而台下跪满了仙官,每人手中都捧着一颗金珠,珠中蜷缩着女子的虚影。
杨十三郎的焚天铃突然自鸣。
铃音震碎了画面,却震不散书页上浮起的金粉。
那些粉末在空中重组,凝成北斗七星的图案——每颗星都是一张人脸,正是如今凌霄殿上最显赫的几位仙君。
而斗柄末端延伸出的,是一只女子的手,正抚摸着第七颗星......
那颗星,是司命的面容。
"首座大人看够了么?"
司命星君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长发垂腰,指尖染着胭脂。
更诡异的是,她手中捧着的正是那本密卷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被撕去的部分。
"这才是完整的'胭脂祭'。"
他——或者说她——将书页抛向空中。羊皮纸遇风即燃,火焰却不是寻常的赤红,而是妖异的金粉色。
火光中浮现最后的画面:
玉衡真君将金钗刺入自己心口,而年幼的司命跪接他滴落的血。
那血不是红色,而是混着金粉的胭脂,落地凝成七枚金珠......
每颗珠子里,都蜷缩着一个"司命"的虚影。
火光突然熄灭。
司命星君的身影已然消散,唯余那页灰烬飘落在地,显出最后一行被刻意隐藏的文字:
"以己为祭,方得长生"
——落款处的玉衡真君印鉴,正缓缓渗出血来。
卯时的凌霄殿,朝露未曦。
杨十三郎立在玉阶之下,手中胭脂密卷缓缓展开。
那卷轴不是寻常的丝帛,而是用女子背皮硝制而成卷轴,触手温凉如活肤,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卷上朱砂字迹遇光浮动……
"陛下,司命殿三百年来以斩仙台行邪术,证据在此。"
他的声音不重,却震得殿梁蟠龙金鳞微颤。
司命星君立在文官首位,月白仙袍上的星图流转如常,只是袖口暗绣的合欢纹在晨光中忽隐忽现。
玉帝还未开口,太白金星突然踉跄出列。
老臣手中的玉笏"咔"地裂开,露出内层暗格——竟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面皮,上面用金粉刺着"霓裳"二字。
"老臣...老臣不知..."
话音未落,司命星君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腰间玉带,整件官袍突然爆裂!
月白绸缎如蝶翼纷飞,露出内里骇人的景象——官袍衬里密密麻麻缝着人脸,每张都薄如宣纸,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有娇媚如仙妓司头牌,有清冷如瑶池仙子,最中央那张赫然是年轻时的霓裳,唇角还凝着干涸的血沫。
"首座大人不是要真相么?"
司命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腻。
他——或者说她——扯下鬓边一缕发,发丝竟自行编织成金钗,钗尖轻挑中央那张面皮。
面皮飘落的刹那,殿角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财神赵公明座下的掌簿主事——宫保大人,捂着脸跪倒在地,指缝间渗出金粉。
他的面皮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另一张脸——三百年前被铡的天猷元帅!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七位仙官接连倒地,每人的面部都如蜡般融化,露出被封印的真容。
更骇人的是,这些"复活"的仙官突然扭曲着站起,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后仰,齐声唱起"云雨霓裳"的淫词艳曲。
玉帝的冕旒"铮"地断裂。十二串明珠坠地,每颗珠子里都映出一段记忆:
——司命星君跪在玉衡真君脚边,将金钗刺入幼年霓裳的脊背;
——太白金星在瑶池水榭,含笑看着仙子们被推上微型斩仙台;
——最骇人的是,年轻时的玉帝竟在帘幕后,亲手为某位仙子系上......
缀满金铃的腰链。
"陛下现在明白了?"司命星君的声音忽然一分为二,男女声重叠,"斩仙台从来不是刑场......"
“你……你……当年你只说是献舞……”
玉帝手指司命星君,不住地颤抖。
她突然撕开自己的胸膛——没有心脏,只有一枚金珠悬浮其中,珠中蜷缩着玉衡真君的虚影。
"是续命的婚床。"
凌霄殿的地砖突然渗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