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闫埠贵的样貌(1 / 2)
娄晓娥手轻轻抚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刚才还强撑着的笑脸“唰”地就垮了下来,
眼圈瞬间红了大半,鼻尖也跟着发酸:“可不是嘛!”
她往前凑了凑身子,压着嗓子委屈巴巴地说:“铁柱哥,您是不知道,
他今儿个早上又跟我耍混!说我熬的棒子面粥太稀,跟刷锅水似的,
抬手就把我端着的碗给摔地上了,差点没把我吓出个好歹来!
我这怀着孩子呢,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啊?”
刘清儒眉头一拧,“啪”地把茶碗往桌上一墩,声调立马提了起来:
“这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自个儿病秧子似的让人伺候着,还挑三拣四的?
下次他再敢跟你甩脸子,你也就甭跟他丫客气了,让他饿着去!”
坐到他身旁的秦淮茹赶紧接话,手里还不忘给刘清儒续上茶水:
“可不是嘛!我刚才就跟晓娥说,别惯着他那臭毛病!饿他两顿,看他还能不能嘚瑟!”
说着拿起茶壶又给娄晓娥也续上水,转头拍了拍娄晓娥的手背劝道:“不过话说回来,
晓娥啊,你也别太跟他置气,气坏了身子和孩子可不值当。实在不行,
就让你婆婆过来搭把手呗?你公婆家里那边儿,不是还有个小姑子吗?
不行就都叫过来伺候他几天,看他们家人来了他还耍横不!”
娄晓娥长叹了口气,摆着手直摇头:“别提我那婆婆了!她那人您可能还不知道。
自打她不上班后,整天介就知道扎在胡同口的牌局上摸两把,就算来了也是指手画脚的,
净添乱!前两天她来过一趟,刚进许大茂那屋,连门儿都还没站稳呢,
转头捏着鼻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反过来还说我娇气,说当年她怀着许大茂的时候,
大着肚子还下地干活呢!我那小姑子就更别提了,娇气得跟个瓷娃娃似的,
支使一下都不乐意动窝!再说了,人家如今也结婚嫁人了,我就更指使不动人家喽。”
刘清儒“哼”了一声,撇着嘴不屑地说:“那老太太就是个势利眼!
许大茂在厂里风光的时候,她尾巴翘得比谁都高,见着谁都显摆‘我家大茂如何如何’。
现在儿子病了,立马缩着脖子不露头了,典型的墙头上的草——风吹两边倒!”
秦淮茹跟着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也就是你性子好,换了旁人早跟她理论了。
得嘞您呐,别想那糟心事儿了,一会儿我给您冲碗蜂蜜水喝,顺顺气儿。
实在要是不行,你把自个儿顾好就得。”
正说着呢,院儿里突然传来闫埠贵尖溜溜的吵嚷声,
紧跟着就是闫解成急赤白咧的喝问声:“爸!您倒是给句准话啊!这户口到底分不分?
您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我都说八百遍了,户口赶紧给我分出来!
都拖了小半个月了,再拖下去有啥意义?”
刘清儒几人对视一眼,秦淮茹赶紧起身扒着门框往外瞅,就见闫家父子从垂花门进来,
闫解成梗着脖子跟在他爸身后,往自家西厢房屋门口走。
闫埠贵的个头本就不算高,后背又有点微驼,看上去比闫解成矮了半个头——
那是常年低头算账,或是蹲在院儿里寻摸地上的碎煤渣、烂菜叶,慢慢熬出来的毛病。
他的头发倒梳得整齐,花白的发丝用篦子抿得服服帖帖,
额前留着几缕细软的刘海,看着比实际年龄显精神些。
最显眼的是他那对小眼睛,眼泡有点肿,平时总眯成一条细缝,
像在随时掂量着什么划算、什么不划算;可一旦遇上事儿,那缝里就会突然迸出精光,
把人情往来的细微末节都瞧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