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簪朵花 问、月、鼎!!!” ……(1 / 2)
第42章簪朵花问、月、鼎!!!”……
偏生问月鼎什么都不知道。
“不着急。”
他依旧毫无自知地同他念叨着。
“要是没铺子吃饭,吃你烧的土芋也行。”
听着后面急匆匆的步子,许逐星放慢脚步。
“.....嗯,随你。”
他心不在焉地应着。
笨蛋。
走街串巷的日子持续了四天。
一个个名字被划去,两个“明鹫宗普通修士”,已经走尽安浪镇大大小小的角落。
最后一户人家,刚巧就住在金家的旁边。
从金家开始,自金家结束。
辞别哭成泪人的女孩父母,问月鼎喝个水的功夫,发现金娥正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呆。
和先前活泼好动的模样大相径庭,她像是成一尊塑像,傻愣愣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知这般过去了多久。
听到脚步声,金娥这才如梦方醒般擡头。
“仙长!”
她被易容过的问月鼎吓了一跳,扶着墙站起身。
“是我。”问月鼎打开结界,解了易容。
“问公子....”
金娥这才放松些:“这些天在镇里走访的修士,原来是您。”
“你怎么没和我师姐一起?”
看她宛如惊弓之鸟,问月鼎放缓声音,尽量不吓着她。
金娥如今在镇里的位置很尴尬。
她既在洪水来时救了吓得动弹不得的孩子,同时又是始作俑者的女儿。
为了她的安全考虑,问月鼎早早拜托来帮忙的古师姐照看她。
“是我和古仙长说想出来散心,让她去忙更要紧的事。”金娥神色黯然,“我不配被护着,浪费她的时间。”
“明鹫宗和有赋馆都已经查过你,均认定你没有过错,甚至有功。”问月鼎耐心道。
“你还有何顾虑?”
支吾了半天,金娥这才肯说。
“我爹拿她们的魂魄洗髓,提升修为。”
她不住往角落里缩,眼泪瞬间落下:“而我也有修为....是不是我不知道时,我身上也被动过,我也是罪人?”
说着说着,她胃里翻江倒海。
这些天她一直活在折磨里,夜不能寐,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算帮凶。
“你身上没有用邪术的痕迹。”问月鼎蹲下身,递给她一张没用过的帕子。
“要是你也在无意间用了邪门歪道,两家宗门不可能还放任你在外活动。”
金老爷眼中,少女们的命可以用钱衡量,那他看自己的女儿,同样能是一笔生意。
塞根骨还不错的女儿去修道很容易,还能让金娥记恩情,是“划算的买卖”。
这不代表他舍得将从少女们身上萃的魂分给她,因为这“不划算”。
“你有如今的修为,都是靠自己。”
“你的父亲、师尊、师兄都比你想得自私,他们没想过分好处给你,你也不用承担他们的罪孽。”
闻言,金娥呆呆地擡起头看他。
“可我,到底是金家的人。”
虽然这个金家,其实和她认知里的家不一样了。
他爹表面上一妻两妾,她是家里受宠的独女,可这几天她才知道,他在外面养着外室,还有两个儿子。
而她的娘出生就是另个大户的小姐,而后是金家的夫人,打小就有些嫌她是女孩。她过惯好日子,见着金家无力回天,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半句多余的话没留给她。
几日之内,她没了宗门,也没了家人。
可她受了金家的荫蔽,这又是事实。
“金小姐。”贺桃红小心地探出头。
她犹豫了下,大胆道:“我其实,之前很真的讨厌金府,讨厌姓金的人。”
“金老爷克扣工钱,害我爹头疼,害药铺的药很贵,害我抓不到药,害我家的渔船不可以出海。”
“但是我不太讨厌你。”她翻着自己的口袋。
“小时候我们见过,你还给我吃过糖,不过你可能忘了...”
“对,就是这样的糖!”
一枚纸包的黄糖放在金娥手心。
“我听我爹说,发洪水那天,你一手拎着一个娃儿往回跑,和大侠一样。”贺桃红眼中闪闪发亮。
“所以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手里廉价的糖有些变形,金娥缓慢攥紧手。
“金家垮了,可金家的铺子得有人善后,给金家干活的人需要工钱。”
比起小孩和少爷,许逐星想得更实在,说话却不那么好听:“若是心里过不去,你还有很多事能做。”
“多谢三位。”
金娥呆愣了片刻,如梦方醒般跳起。
她胡乱擦了把脏兮兮的脸。
“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急。”问月鼎道,“正巧,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我们过会还有事,不方便照顾桃红,劳烦你帮我带她去找我师姐。”
“你们一道去吃饭,吃多少都记我账上。”
他笑:“吃饱些,心总会踏实。”
金娥说着知道,实际上还情绪不稳,容易忙中出乱。她需要先找点能让自己心安的事,才好平静下来。
“好啊。”
贺桃红想了想,聪明地跑到金娥跟前:“劳烦小姐啦,我不会武功,一个人走不安全。”
“好,我定会护好她!”
金娥努力打起精神,朝两人行了一礼,领着贺桃红离开。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朝着太阳照得到的地方跑得飞快,黑黢黢的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还是和先前打算的一样,想去翻镇志?”
许逐星问问月鼎。
“嗯。”问月鼎慢吞吞拿出水壶,“虽说五百年前的镇志极可能已经损毁,但总得去碰碰运气。”
解决了镇里的麻烦,他也该查自己感兴趣的事。
请命的主人是谁,他们和他又是何关系。
问月鼎不是没想过和镇民打听。
可时隔五百年之久,当年的两个修士又来无影去无踪,行为极其低调,从百姓们嘴里得到的消息少得可怜,又零又碎。
而他本身,也并不擅长在人堆里同人打交道。
“你自己去能行吗?”
“能。”
闻言,问月鼎喝水的动作顿了下:“你有别的事要做?”
他看向许逐星的眼神一如往常般平和,只是带着点诧异。
可从许逐星那看,问月鼎瞧着可怜巴巴的,像是有点不满他的话。
“对。”他狠下心,忍住想和问月鼎一道走的冲动,“那你先去,我晚上找你吃饭。”
“好。”
问月鼎不假思索,利落地点头。
“那晚上见。”
每天和许逐星一道走,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其实转念一想,许逐星有自己的事要做才正常。
看着问月鼎沐浴在阳光下,洒脱离开的背影,许逐星站在阴暗的角落中,神色颓然了一瞬。
心有灵犀般,问月鼎摘下遮阳的帷帽,回过头看他。
他总觉得....许逐星有些不高兴。
迎接他的,是面带淡笑的许逐星。
因着许逐星往前挪了几步,他乌金色的瞳里落满了碎光。
是他多想了。
问月鼎也冲他笑了笑,再转身,直奔镇中心的破屋而去。
“唉,咱们这曾经繁荣过,不光是有名的渔港,过往商船也络绎不绝。”
“但是百年前,未泊川整片都不行了,安浪镇也就不行喽。”
老秀才推开落灰的木门,嫌弃地拍着袖子:“朝廷不管咱们这,黎星宗也不来,镇志就一直放在之前的镇府没人动过,贼都不稀罕偷。”
“不过....这地方被火烧水淹过,还闹过虫。”
他小心地看着问月鼎:“五百年的镇志大抵是不在了,我可以帮您找找。”
“辛苦您带路,我自己来就行。”
腐朽味直冲问月鼎的鼻腔,他难受地咳了两声,礼貌同老秀才道谢。
存镇志的破屋只有门没有窗,常年不通风,角角落落都长着霉斑,烛台的灯座也锈得像马蜂窝。
这地方他都待不下去,别说老人了。
“好,那您慢慢看,若是需要,随时喊我!”
老秀才再也忍不住,用袖捂鼻落荒而逃。
这仙家公子哪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不好不好。
顺着他指的方向,问月鼎屏息闭气,往破屋的最深处去。
越往里走,架子上摆着的书卷损坏程度就越严重。
最近几十年的镇志虽然长了霉斑,但至少收得井井有条,上面字迹也还算干净。
可走到存放三百年前镇志的书架,上面已经看不见完整的书卷,全是零碎的纸张、竹筒。
纸张到处散落着,已经分不清它们原本属于哪一卷镇志。
防腐不当的竹筒上长着蘑菇,表面又有水淹的痕迹,又有火燎后的焦黑纹路。
他的心越来越沉。
三个时辰后。
看见病恹恹的问月鼎探出头,守在外头的许逐星脸色大变:“你这是怎么了?”
他就三个时辰没盯着人,刚才还和他笑着道别的问月鼎就被破屋害得一身霉味,无精打采。
像是被丢进煤窝又拽出来的猫儿。
他快步上前去,问月鼎却捂着嘴往后退了半步。
“别,我身上,咳咳.....”
闭气太久,骤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非常不习惯。
“早说了,别去查老卷宗受罪。”
许逐星心疼地给他拍着背,恶狠狠看了眼飘散着腐朽味的破屋。
他眼神可怖,身上气压又低,老秀才怕被波及,忙缩着脖子躲到角落去。
“什么也没查到。”
咳嗽声渐平,问月鼎有气无力。
他已经努力拼凑碎成渣的镇志了,甚至用上了些修复书籍的术法。
可除了的确有这两人存在,且是一男一女之外,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没事。”许逐星放轻声,把水递给他。
“我给你查到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这话时,声音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
闻言,问月鼎捂着嘴,诧异看着他。
“我不是最近闲着没事,就替你问了镇子里的人。”
许逐星被他看得不自在:“这种大事,民间总会流传真真假假的消息。”
不怪问月鼎问不到什么。
他这几日在问月鼎睡着后,乔装打扮满镇子跑,也只勉强搞到了很零碎,且真假混杂的线索。
若这只是挣钱的任务,许逐星早都打退堂鼓了。可想着问月鼎这些天魂不守舍,他不想放弃。
剥丝抽茧,他循着踪迹,今日专门跑去拜访了在镇外居住的老说书人,
总算得到了他认为靠谱的消息。
这过程十分曲折,他掐头去尾,没和问月鼎说,只讲了问月鼎感兴趣的部分。
“那说书人有点修为,活了三百年。”许逐星仔细回忆。
“他说他清楚记得他的祖父说过,两个修士投宿过他家。”
“他祖父问过他们名姓,结果男的不说话,一个劲瞅那白发女修。”
“女修倒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