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琥珀芯 哎呦,他也是有人管的人。(1 / 2)
第46章琥珀芯哎呦,他也是有人管的人。
寅时。
外头的天还黢黑着,未眠者的屋里亮着几盏灯。
昏暗中,一双无神的蓝色眼睛盯着覆海看。
他已经这么看了有一刻。
在太虚幻梦之前,问月鼎的生活简单又自在。
他梦到过最恐怖的事,也不过是左丘长老拎着书,追着他念叨之乎者也。
问月鼎清楚地知道自己胸无大志,也明白自己没吃过什么苦。
他掖紧又厚又软的被子。
他连看话本都不看带荤腥的,梦里的一幕幕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
天生在这方面缺根筋的问公子脑子转得格外慢,半天才理顺梦中所含的信息。
如果以此梦是真实的为前提,情劫得是他对别人有意才会发生。
所以,他未来会喜欢那个男人。
可问月鼎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自己为何喜欢个囚禁他,甚至可能是逼迫他的人。
他虽然不爱动,但也喜欢找安静的山林发呆,到处去走走。
他讨厌被人拴着,限制自由。
更何况这人所说所做,看着都像个疯子。
坐起身,问月鼎疲惫地摸着茶盏。
他喊他哥,说明岁数比他小。
他我行我素,说明性格强势。
他在脑海中搜刮着所有和他认识,与身量相近,比他小,性格强势到病态的男性。
得不出任何结论。
这是未来的事,或许他还没认识他。
又或许....姬见鲤?
这是最可能的人选了。
他不确定姬见鲤比他大还是小,但总觉得姬见鲤是烦人了些,也不至于这般走火入魔。
茶盏空了,问月鼎将它放回原处。他被自己的想法激得一阵恶寒。
不管是不是,都离姬见鲤远点为妙。
他胡思乱想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拿出随意放在枕边的琥珀,里面的红芯安静又平缓地涌动着。
被他触摸到,蜷缩成一团的血色才明显跳动。
许逐星还好着。
这大概是糟心一晚唯一的好消息。
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饭,问月鼎拎着剑,往齐改的住处去。
不管对方是谁,答应许逐星不偷懒,练剑就还得继续。
“你这是咋了?”
齐改开门,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他下意识就往问月鼎身后看,想找许逐星问究竟。
可他身后空空如也。
“许逐星不在?”
“他有别的事。”问月鼎打起精神。
“我还好。”
“不会是姬见鲤又烦你吧?”齐改并不信。
问月鼎长得白净,所以脸色差一点,就能看得很明显。
看来许逐星是真不在。
不然他都能看得出,许逐星不可能眼瞎看不出。
“没有。”问月鼎沉吟片刻。
“你知道姬见鲤的生辰吗?”
“呃.....”齐改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仔细想了想,“不清楚是几日,但我知道是十二月。”
“因为他十九岁生辰之前,我爹还让我给他写过贺信来着。”
他是二月多生的,姬见鲤比他大。
问月鼎重重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把他千刀万剐了,他都不可能喜欢姬见鲤。
所以那人究竟是谁?
还是梦本身,压根就是高阶修士愚弄他的玩笑。
“你打听他干什么。”齐改狐疑,“他真没招惹你?”
“没有。”问月鼎斩钉截铁。
他岔开话题:“我过来,是想同钟兄讨教些剑招,不知他是否有空?”
“他是没事干,可你这状态...当真还要练?”
齐改咋舌:“许逐星那武痴给你灌迷魂汤了?”
“我真没事。”问月鼎认真道,“他走前嘱托我要好好练,我不好偷懒。”
“行吧,那我去喊他来。”齐改无奈。
真是奇了,问月鼎居然也会听人话。
四个时辰后。
“不练了,不练了!”已经睡了两趟午觉的齐改精神抖擞。
他兴冲冲跑来,示意自己的同门离开。
“走,我找人抢到了几张戏票。”他抖了抖手里薄薄的纸张,“这可是曲芳园最后一天在九玄唱,票难抢得很。”
“看你这浑浑噩噩模样,本公子心好,分你一张。”
他先前有些嫌问月鼎时,也爱和问月鼎听戏。
因为他话多,别的人都嫌他烦。
只有问月鼎脾气好,话又少,肯听他评议戏的好坏。
“可我.....”
“哎,现在这么刻苦干嘛,许逐星又不在。”
齐改打断他的话,继续怂恿:“他一路上管你睡觉又管你练武,你现在不去玩,过些天想去,他保不准都要管你。”
问月鼎这哪里是找了个同伴,简直是找了个小活爹。
“走走,戏又不长。”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要拉着问月鼎离开。
“你不是答应我娘看着我,你不去,就是不帮我娘的忙!”
眼见着齐改把言姨搬出来,问月鼎只得跟着他走,免得他真四处惹麻烦。
他是好久没听戏了,说不定听听戏,心情能好些。
齐改眉开眼笑:“这才对。”
“戏还有半个时辰就开演了,走喽!”
......
问月鼎如坐针毡。
九玄的戏票也是奇了,上面只印着花纹,不写演的是哪出戏。
要是他在开演前知道要演改编过的《金屋藏娇》,问月鼎是打死不会应齐改。
偏偏齐改又是话唠,看得入迷,一个劲和他骂戏里的情节。
“这男的真不是东西!”他边磕瓜子,边唏嘘,“说是喜欢,把人家关起来蹉跎人家。”
“我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我才不干这种缺德事。”
问月鼎心不在焉地轻声应。
先前怎么没觉得,齐改能有这么吵。
坐在凳子上,他喝着第三杯茶。平日里爱吃的果盘,问月鼎一口都没动。
“我去外头透气。”
戏演到一半,眼见着台上的戏子要将红绫缠在花旦身上当做镣铐,问月鼎实在是坐不住了。
齐改看到精彩处,疯狂往嘴里塞着瓜子,抽空敷衍地点了点头。
问月鼎在太热闹的地方待不住,经常要去躲清静,他对此习以为常。
这是九玄最好的戏园,四周环境极佳,外头搭着一处景致还不错的小院。
站在桥边,问月鼎靠着玉栏,望着脚下人为引水的溪流发呆。
溪流之中,锦鲤自由自在地游曳,有些机灵的鱼绕着问月鼎打转,等他投下食物。
可好巧不巧,问月鼎今日出来得纷乱,并未带能够投喂的干粮。
问月鼎低下头观鱼,多出来的碎发垂落在边颊,让他的身影又多了几分落寞。
戏园之外,高大的梧桐树上。
一双血红色的眼死死盯着问月鼎的背影。
离得很远,他都能感觉到问月鼎心情不好。
他浑身的魔气还未褪全,问月鼎又太敏锐。
许逐星不敢再往前去,只能狼狈地借着来往的人流,掩盖自己身上的魔气。
问月鼎继续发着呆。
他觉察到了,有不速之客越来越近。
刚想转身离开,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怎么,和你义弟吵架了?”
一身红衣的青年站在桥边,好奇地看他。
“我可没跟着你。”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姬见鲤难得识趣,没再往前。
“这戏班子戏好,全天下都知道,我是来看戏的。”
姬见鲤别扭道:“在二层看你在
怕问月鼎不信,他指着戏园的二层。
问月鼎草草扫了眼楼阁,便收回视线。
他拔腿欲走。
对死缠烂打的人,他实在是没多大耐性,但他也不想给家里惹麻烦。
“你如此避嫌,可是因为你那义弟?”瞧见他的背影,姬见鲤急了。
他鼓起勇气。
“他对你有意,所以你也对他有心?”
脑中嗡的一声。
问月鼎还没仔细想,本能已经驱使他回过头。
“姬见鲤。”
“我最后再提一次,他是我的挚友,容不得你来妄议。”
他的眼中带了愠怒,温吞的语速也变快了许多:“别把你的心思强加于他人。”
“哈....原来你也会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