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八方援 求你疼我。(1 / 2)
第91章八方援求你疼我。
交好的宗门会互相修铸宁振钟,一方有难,一方钟响。
因着世道太平,鹭原各宗的宁振钟,已经百年未响。
可现在,试锋、远苍山、泊梦.....
没空细数求救的宗门,问月鼎朝着问海晏厉声道:“请长老们速至议事堂!”
问海晏头脑一片空白,听着问月鼎的吩咐,慌忙抱拳。
“是!”
“月月哥哥....”
问海清年纪尚小,不知事态严峻,茫然又担忧地看着问月鼎。
“海清,和逐星哥哥去药寮找师姐们。”
问月鼎柔声安慰她:“临时有些麻烦,需要哥哥们去解决。”
“好。”问海清乖乖点头。
“等年夜宴,我再来找哥哥。”
“.....”
问月鼎沉默半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等解决麻烦,哥哥们就来找你。”
“逐星。”问月鼎直起身,看向许逐星。
他狠下心:“先带她去药寮等我,暂时不要随意走动。”
许逐星是魔的事左丘长老清楚,要是他在节骨眼上失踪哪怕半刻,都很可能会被当成魔族派来的细作。
....希望他不要误会。
“我明白。”
许逐星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四周冒出修士们细碎的议论声,隐约还有“人不够”之类的议论声。
他察觉到当下的情况不妙。
许逐星沉吟片刻:“你是不是缺人?”
没等问月鼎回答,他摸上随身的包袱,将一个面具塞给问月鼎,凑到他耳悄声说了几句。
“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和他分开,牵过问海清的手。
书房里的窥天镜,将鹭原各处的景象尽收眼底。
多数地方的战火还没波及到百姓,可暄城的角落里,传送的法阵黯淡,红灯笼破碎在地,沾满污泥。
撕裂声后绽出连串的血花,寻常百姓的哭叫声,试锋修士们和魔族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魔族的命极其顽强,分明已经断了脖颈,却还能凭着残存的意识用乱刀砍向防守的修士、手无寸铁的百姓。
原本阖家团圆的大年夜,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炼狱。
“魔族此举实在阴狠。”
议事堂内,左丘允神情严肃:“看似主攻沙泽,实则在等待各界宗门调兵去沙泽,宗内防守薄弱,声东击西。”
冯越愁眉不展:“鹭原宗门聚集,可除去顶头几个,基本都是根基薄弱的小宗,就成了魔族落刀的地方。”
安逸太久,谁都想不到魔族会倾尽大半兵力,跑来鹭原作恶。
“可他们也是在飞蛾扑火。”
沉稳的声音自主位传出。
众人齐收声,看向神色平静的“宗主”。
“沙泽、鹭原相隔千里,被利用阵法强行传来的魔兵,修为定然有损。”
“宗主”擡手,鹭原的地图凭空出现在桌上。
“试锋有本尊留下的修士二十,修为都在元婴期之后。”
“除去方才派出紧急驰援的修士,宗内境界到达元婴,能够抽调的修士还有一百八十四人。”
“宗主,是八十四人。”
左丘允提醒他:“宗内的安危,也需要至少百人维护。”
“凌渊还没被攻,我建议先遣四十人去试锋和远苍,其余人留守明鹫。”
“尽数押兵给大宗,鹭原剩下的五十一个小宗门该如何是好?”
问月鼎擡眸看他。
一瞬间,真让左丘允觉着,还是问谨坐在台上。
“先安大宗,方定小宗。”
左丘允眉头紧锁。
“镇守一方的大宗门若是沦陷,波及范围更大,后果也不堪设想。”
“少宗主,如今鹫山灵脉较之百年前已算虚弱,是宗主以肉身作镇,方能让抵御外敌的禁制正常运转。”
“如今宗主不在,宗里的大阵没有镇物,若没有足够多的术修支撑,将脆弱飞纸!”
问月鼎脑海中传出左丘允的警告。
“把人手调去别处,少宗主想要如何填补明鹫宗的窟窿?”
但凡一点不慎,明鹫宗会成为魔族的下个目标。
可五十一个小宗门里有上万修士,和他们有关的百姓更多,等到解决大宗的魔族,会出现大面积伤亡。
“我有一计,能保明鹫,也保别宗。”
问月鼎取出血迹斑斑的面具。
这面具不是许逐星常戴的黑犬面,也不是红鬼面,但看着有些年头,狰狞的面容染着很重的血腥气。
“伏异司已不在,可仍有曾是伏异客的散修在暄城,做花钱买命的生意。”
此面是伏异司当初给伏异客们用来传递消息的灵宝,可以凭借面具,感知到暄城范围内其他曾是伏异客的散修。
司主下落不明,灵宝的灵效受损也很重,可依靠问月鼎的气感,锁定散修的位置不算困难。
“做鬼久了,不是谁都能适应活在光下。”
半刻前,许逐星对他道:“我和他们不熟,但他们不会拒绝挣钱的生意。”
他曾经也是他们里的一员,很清楚几千甚至几百灵石,都够一个活在暗处的散修去卖命。
“若是实在需要人手,可以问他们。”
听了问月鼎的话,有长老面露迟疑:“可那是伏异司余党,要我们去找那群不见光的.....”
“请您注意言辞。”已经没时间拉扯,问月鼎打断他的话。
“情况紧急,我已派修士去请曾经的伏异客。”
“只是他们数量终究有限,还得再派四十人去小宗、城镇支援。”
“一百修士留守,已足够维系宗内安全。”
他环视着安静下来的修士们:“诸位意下如何?”
一阵安静。
“没有异议,便按我说的做。”问月鼎不管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埋头吩咐。
“古叹,带人核过离宗的修士,两刻内出发。”
“不必求斩尽魔族,务必要将伤亡损失降到最小。”
“是!”
古叹起身行礼。
来听会的高阶弟子们纷纷退下,有条不紊地去各司其职。
剩下的人,只有知道“问谨”身份的长老。
“现在,还是联系不到父亲他们?”
喝口茶润发干的嗓子,问月鼎的脸上终于带了担忧。
“联系不上,不过从本命灵宝看,宗主目前无碍。”
左丘允凝眉。
“他们怕是还在固阵,有人耗费大心力,把两边隔绝开。”
“少宗主,现在我们腹背受敌,你想得实在太天真。”
一长老气急,不小心说了心里话:“依我看,就不该加派修士。”
“我们先前好歹已经派过人,瞧瞧凌渊那头,压根不敢出人,就送了二十药修出去。”
“魔族迟早会败,不管哪个宗门,现在都先顾着自己!”
“这倒是其次,一百修为足的修士也够用。”
另个长老叹息。
“可我担心那群做暗处生意的散修靠不住,而且传出去明鹫宗找他们帮忙,总归不光彩。”
“只要能帮上忙,莫说做杀手的散修,就是妖族魔族,我也会请过来。”
问月鼎丝毫不动容,态度难得地强硬。
“我替了父亲的位置,自会按照他的准则行事,危难时固守藏私,往后何人能信明鹫宗能护好鹭原?”
责任。
父亲一直和他强调的词,也是支撑他暂代宗主时一言一行的理由。
从他接过玉印的一刻起,他就不再只是问月鼎。
就算做不了面面俱到的善人,也要想尽办法让事态以更小的代价平息。
眼见长老们还要说,问月鼎道:“找伏异客,动的是我私库;抽调修士是我决策。”
他将调遣的文书翻面,推到桌子中间。
最底下的落款处,不是“问谨”。
而是问月鼎。
“若是明鹫宗因此背骂名或是蒙损失,我会依照宗规,自觉领罪领罚。”
或许用此打消长老们的疑虑还不够,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面面相觑,长老们终于彻底安静。
左丘允眼中却带了不易察觉的笑。
“老夫没有异议。”
他第一个出声:“谨听少宗主吩咐。”
“谨听少宗主吩咐!”
凌渊。
“爷爷,得派人出去。”楚江趴在桌上,红着眼眶求着楚老宗主。
“有魔在暄城兴风作浪,迟早会波及到我们的百姓!”
“楚江,不得胡闹。”楚宗主呵斥着。
可听说明鹫宗倾尽全力出兵,他心里也已经动摇。
“你说得轻巧,你师兄师姐要是出三长两短,谁来给他们负责?”
“我...我至少能给自己负责。”楚江一甩鞭,不顾老人阻拦,急急往外走。
“若是没人肯去,那就我去!”
“臭小子。”楚宗主叹了口气,吩咐旁边的修士。
“带上十人跟着他,都别出差错。”
沉梦屿,远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