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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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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

几乎是带着狼狈的离开了那里,五条晓落荒而逃。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人类会产生的情绪,处在维度之外的天见神理基本都不会产生。对于玩家来说,那段死亡的记忆只是一段已经打过的游戏CG,即使拿来翻看也只是会动的影像而已。

但是,祂并不知道也并不理解,一旦玩家回到世界上,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原本只是客观存在的记忆就会变成令作为人类的他头晕目眩的过往。

五条晓几乎没有任何目的地地就跑出了五条家——这个他从小就长大的宅邸。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潜意识让他只想远离那里,既不想要回到与自己兄长在一起的房间,也不想要回忆方才的场景。

他只想拼命逃离那即将魇住自己的东西。

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是沉重的、未曾发生的词汇。但对于五条晓来说,确实曾经在他记忆之中发生过的事实。

虽然赴死的时候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敢,但是,当有机会对这样的事情给予回忆,他的大脑就几乎完全停摆了。

五条晓漫无目的地拼命狂奔,直到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他才气喘吁吁地弯下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他的额头上有汗水慢慢地滑落,不知是因为运动而产生的汗水,还是无法控制的情绪所产生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凝实起来,五条晓这才发觉,自己的胳膊在发抖。

——不,应该是他全身都在发抖。

街上的行人们都用有些异样的目光看向这个方才疯跑过来的少年,打量了两眼之后,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便都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轨迹。

“呦,又见面了啊。”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五条晓回过头,只见黑发黑眼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那里。他的身量比常人要强壮许多,连带正常的短袖上衣都紧绷在块状的肌肉之外,站在普通的行人之中鹤立鸡群。

“禅院……?”五条晓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的确是好久不见。”

他慢慢站直了身体,与对方寒暄。在十年前那次初遇之后,他们或多或少曾又见过几次,但自从几年前禅院甚尔脱离了禅院家,他们就再没有联系了。

“倒也不必称呼那个姓氏,直接叫我名字吧。”禅院甚尔说道,“五条家的小鬼。”

“如果按照对等的方式,你直接也该称呼我的名字,甚尔桑。”五条晓说道。他已经慢慢恢复了点力气,现在的脸色也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

“附近有个酒吧,要进去坐坐吗?”禅院甚尔随意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还没有到能够喝酒的年纪。”五条晓说道。

算算时间,在所有的锚点建立完毕之前,他似乎都不会有机会喝酒。

“在世家这么久,你也变成了循规蹈矩的那种角色吗?”禅院甚尔随意地问道。

不等五条晓回答,男人就又继续说道:“算了,那就去找个咖啡厅吧。”

两个人沿着这条街道往前,很快就进入了一家装饰优雅,内部环境放着舒缓钢琴曲的咖啡厅之内。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带我来这种‘循规蹈矩’的地方?”五条晓问道。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会随随便便会为他人改变主意的男人。

“毕竟,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禅院甚尔说道,他亮出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明是带着凶相的面容此刻竟然被变得温和的神情而冲淡了,“酒吧那种地方,不适合我这样的男人夜不归宿。”

“这么久不见,你竟然已经结婚了。”五条晓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笑着说道,“那就迟来地祝你结婚快乐,百年好合。”

这样的祝福显然让伏黑甚尔受用。

“除了结婚,我现在的孩子也快一岁了。”伏黑甚尔说道,“名字叫‘惠’,是很好听的名字吧?”

“上天给予的恩惠,的确很好听。”五条晓回答。

面前的咖啡氤氲着热气,他也感觉自己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那么,也别总是聊我的信息,你最近的状况呢?”伏黑甚尔问,他不太习惯地喝了口咖啡,为它苦涩的味道而皱起眉头,“刚刚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不太好。”

听到对方说的话,五条晓盯着自己面前咖啡杯上笑脸的拉花,难得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明明现在的我并没有遇到什么事,但是却,为曾经发生过的、早就被埋葬在过往之中的事而感到恐惧。”五条晓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

“我是没有这种回忆。”禅院甚尔摇摇头,“但是,我知道的一点是,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力量不足。你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究底还是不够强大。”

“强者不仅有着强健的肉.体,还会拥有着同样强大的心脏。”他说道,“在这方面,没有人能够亲手教你。”

“强大的内心……吗?”五条晓陷入了思索。

——————————

除了双胞胎两人,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五条家的人只知道,向来关系亲密的两个兄弟在那天大吵了一架,神子的脸色从来没有那样难看过。

他们都为此感到相当惊讶。因为,这的确是很罕见的事。有年纪较大的女仆是从双胞胎出生那一天就开始照顾他们的人,但是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间发生这样大的矛盾。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很快和好。但是,事实却正相反。

原本同吃同住的两个孩子,上课的课桌都挪到了斜对角。即使是在夜晚同住一个房间,他们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紧挨着休息,而是各自将位置挪到了房间的两端。

深夜。

五条晓躺在自己新挪到的位置,面对着墙壁,背对着自己的兄长,他半垂着眼睛,心事重重。即使从那样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他依然难以面对自己的兄长。

一方面是因为愧疚,自己不该将曾经的记忆加给现在的五条悟,而另一方面,却是他潜意识里的抗拒,曾经被利刃割伤的人再次见到相似的刀子也会感到惧怕。他无法控制自己产生这样矛盾又激烈的情绪,就更无法直视五条悟了。

以这个房间的中轴而对称,靠着另一边的墙壁,五条悟背对着房间,蓝色的双目同样睁开着。

原本晓每一次都会为他的进步而开心,但是今天对方见到他的术式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会……

同一个房间里,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都在这样的夜晚里难以入眠。

一直到凌晨,五条晓才勉强睡了过去。

然而,这样的梦境却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一切都像是掉帧的画面,内脏在体内慢慢地破碎,连带全身都是烧灼般的疼痛。

五条悟忽然醒来了,因为他听到了在另一边,自己的弟弟异样的呼吸。

他慢慢地从自己的位置上坐起来,光着脚,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以往五条晓睡着的时候,总是规规矩矩地平,到第二天都不会发生变化。然而,此刻的他却半个身子都落在了外面的地板上。少年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满是虚汗,手指用力地扣在地板上,就像是在梦里也经历着某种痛苦。

五条悟最终还是慢慢地弯腰,用袖子擦去了对方额头上的汗水。

仿佛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五条晓的眉头渐渐松开,他下意识地往自己兄长的掌心里蹭了蹭。

五条悟将旁边被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回了对方的身上。

实际上,他对于白日的矛盾困惑比生气更多,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同其他人一样,或许……是误会吧。看着这个样子的晓,那点忽然被排斥的不忿也全部都消失了。

五条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等明天再问问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机会却比他想象中要更难找。

因为,五条晓在刻意躲着他。即使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上课,五条晓依然会躲避开他的目光,一到下课的时候,对方就会消失得没影。

如果两个人同时在一条走廊的两端,五条晓在看到自己的兄长之后,会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再换一条路。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星期,次数一多,即使是五条悟也开始感到烦躁起来。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几乎都被用在了自己弟弟的身上,现在却也近乎要消磨殆

数人的理解是操控鸟类。实际上,还可以让我能够共享它们的视觉。”

“不过,如果是要令除我之外的人类拥有这样的视觉,就需要对术法进行改动,在受术者身上刻印相应的术式咒纹。”咒术师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旷大厅里。

“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真的看到兄长的样子了?”星名今见好奇地问道。

“……没错。”太木飞鸟微微一愣,回答道。男孩口中对两面宿傩的称呼让她感到了一瞬间的惊讶,两面宿傩竟然是会有兄弟的吗?

“如果您有方法的话,那就现在来做吧!”星名今见毫不犹豫地说。

太木飞鸟转过头,看向正在一旁,神色难辨的诅咒之王,征求意见道:“那么,我开始了?”

“去吧。”两面宿傩擡起两双眼睛,没有什么波澜地命令道。

于是,这名咒术师便站起身来,拉近了与男孩的距离。她能够感受到诅咒之王两双眼睛同时的、宛如实质的注视,带着灼烫的温度,仿佛要将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里里外外剖开。

而处在所有人视线注目点的男孩却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危险。

太木飞鸟从旁边的桌案上拿起了已经准备好的毛笔,蘸取了特质的金粉。

她凑近了乖乖端坐在蒲团上的男孩,捧起他的脸颊,将紧闭着的眼睑当做纸张,即将在那轻颤着的眼睫旁作画。

来自另外两人的注视骤然间更加强烈了起来。

数个呼吸过后,太木飞鸟完成了在男孩双眼处的描绘,将笔放在一旁。她看向敞开着的那一整面墙的数扇门外。

森林之间,响起一阵婉转的鸟鸣之声。一只有着灰褐色羽毛、白橘渐变肚腹的鸟儿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太木飞鸟的手背上。

“你将会借由这只夜莺的眼睛看到世界。”女人解释道。她用自己的咒力在男孩和鸟儿之间建立了联系。

星名今见只觉得眼睛上一阵清凉的触感。

那只夜莺轻盈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太木飞鸟说道,话音落下之后,她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循着她的话,星名今见的眼睫颤了颤。

两面宿傩慢慢坐直了身体,与常人不同的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孩。强大的咒力令他的额发无风自动,空气在此刻几乎凝滞。

男孩睁开了眼睛,那双碧色的瞳孔第一次有了神采,就像是蒙尘的璞玉第一次被抛光,散发出温润的色泽。

在他的面前,穿着白色和服的诅咒之王气势凛然,两张面目上横生着黑色的咒文,红色的瞳孔宛若恶鬼。

星名今见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面宿傩,半晌都没有说话。

里梅和太木飞鸟都屏住了呼吸。如果此刻的男孩为见到了这样可怖的怪物做出任何畏缩的举动或者是大喊大叫的话,恐怕会立刻死在暴怒的诅咒之王的手中。

男孩忽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站了起来,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扑向了自己兄长的怀中。

“原来,哥哥是这个模样……”星名今见伸出手来,去触碰两面宿傩的脸颊和身体。

话语顿了顿,他有些困惑地问道:“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四只手,也没有两张脸呢?我应该和兄长一样才对。”

两面宿傩握住了男孩试图继续往下触摸自己脖颈的小手,将它们握在自己的大手之中。

“别乱碰。”他警告道。

作为能力首屈一指的咒术师,他不会让其他的任何生物能够触碰到自己的要害。

只是,对于诅咒之王来说,这样的警告未免太过于温和了。

饶是已经习惯了两面宿傩对待这个孩子的宽容,里梅依旧感到了惊讶。如果是其他人想要触碰两面宿傩的脖颈,冒犯诅咒之王的威严,在初初表现出这种意向的时候就会被碾成一地碎块。

这已经近乎是纵容的表现了。

两面宿傩懒洋洋地反问男孩:“你为与我的样貌迥异而感到遗憾?”

“因为我与哥哥是兄弟,所以应该很相像才对。”星名今见有些苦恼地说道。

闻言,诅咒之王顿时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没有止住,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低沉变成了后来的开怀大笑。

然而,他却没有回答自己弟弟的困惑。

诅咒之王只是擡起手粗暴地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吐出了简短而残留着点笑意的话:“乖孩子。”

头发被揉得一团糟的星名今见依旧一头雾水。

他转过头,疑问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里梅。然而白发青年也想要没有帮助他解答疑惑的倾向。

旁边,太木飞鸟为男孩的表现微微勾起了嘴角。

————————

结束了这件事之后,太木飞鸟终于能够正式地提出道别。

两面宿傩自然不可能送客,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不再关注这边的动静。而里梅则只是送到了这间大殿的门口。

两个强大的诅咒师把这个时代用完就丢的冰冷人际关系展露得淋漓尽致。不过,太木飞鸟也不在意这一点。

倒是星名今见主动地跟了出来,说道:“请让我送送您吧。”

两个人沿着不规则的石板铺就的长长的道路行走,两旁是掩映间的屋舍和青葱的绿竹。半人工修葺的溪流发出潺潺的声响。

男孩的肩膀上站着那只小巧的夜莺。而他不太习惯总有的视觉,习惯性地闭了闭眼睛,眼角金色的咒文在室外的光线下闪动着星点的光芒。

两人一直走到了鸟居之处。

“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星名今见停下了脚步,对身旁的女人诚恳地说道。这是他在星名家的时候,被请来的老师教导的人类社会礼仪。

“这样的术式并不难,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太木飞鸟摇摇头。她对于孩子的态度是一向更宽容的。

“先前我以为乌鸦是敌人的术法,误将它打落了下来。”星名今见说道,“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那只乌鸦已经被放飞了。”

太木飞鸟没有想到男孩竟然还会专门为这件事道歉。

原本她在诅咒之王的领地范围之内放飞自己的耳目已经算是较为逾矩的举动,乌鸦被捉住毁掉只是最简单的后果。

“没关系。”她缓和了眉眼,揉揉男孩的头发。

“山下会有一些野兽和低级的咒灵存在,需要我送您下山吗?”星名今见问道。他的咒力虽然低微,但是敏锐的感知却能让他每次都准确地避开所有自身实力无法招架的地方。

“不需要哦。”太木飞鸟感觉到自己愈发不能理解,两面宿傩竟然能够养出这样的一个单纯天真的弟弟。

“我的术式并非没有攻击力的花架子。”她解释道,“虽然鸟类体内所能含有的咒力极为少量,但是如果操纵它们以生命为代价来建立束缚,就可以突破咒力量的限制,做出强大的攻击效果。”

星名今见微微睁大眼睛,若有所悟:“原来还可以这样操控咒术。”

“只是投机的技巧罢了。相对于诅咒之王来说,完全不够看。”太木飞鸟说道,她垂下眼来看着这个男孩,“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今见。”

“尽管问吧。”星名今见对这个帮助自己能够看到世界的姐姐很亲近。他现在依旧很贪婪地四处看着自己每一日都会感受,但只有今天才开始看到的、家的景色。

“今见为什么会选择追寻两面宿傩的脚步呢?据我所知,在过去他并没有展现过自己有弟弟存在。”

“自然是因为那是我的哥哥。”星名今见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碧色的眼睛里盛装着依赖与憧憬,“那是我自出生起,就永远认定的兄长。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太木飞鸟沉默了一瞬,才继续问道:“即使他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所犯下的罪罄竹难书,你也会继续认定他吗?”

星名今见思索了一会,他想到了来到这里之前,在星名家宅之中听到了的哀求和惨叫。

“即使是这样,我也会认定他是我的兄长,我追随的神明。”男孩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做出了回答,“因为没有任何事物比兄长重要。”

“我愿意为此分担罪孽,与兄长一同下地狱。”

年少的男孩坦然地说出了这样的回答,就像是即将扑向火光的飞蛾,迎接被烧灼成为一捧灰烬的命运。

个刺头。

失语症的孩子,精神状况肯定不正常。

现在,果然又惹出了事端。

“你站起来。”班主任原本慈眉善目的表情变得严肃下来,在小孩的角度看来,就分外有压迫感。

周围的小孩子们都扭过头看着这里,大气都不敢喘。

坂口安昭并不害怕面前男人的声势,但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他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

看到他这样的举止,班主任的表情一转,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有失语症,平时的生活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我特意安排了班长照顾你。”

“只是,你竟然会欺负班长,你让他哭得很伤心。”班主任继续说道,“欺负同学是不对的。我希望,你能够给雨森同学道歉。”

闻言,坂口安昭擡起头来,深深地看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眼。

碧绿色的瞳孔仿佛无机质的玻璃,里里外外地将面前人的血肉心脏剖开。

班主任一怔,只觉得自己里里外外的一系列思想仿佛都被看了个通透。他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然而,在反应过来自己的退缩之后,班主任反而恼羞成怒了。

“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他加重了声音,掩饰自己方才的情绪变化,“做错了事情,还不愿意承认错误吗!”

坂口安昭自然不可能给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师有任何的回答。

他也一向不在乎除了兄长之外的人对他的观感。

他只是转过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雨森航。

被坂口安昭注视的班长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逃避一样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没有敢在此刻盛怒的班主任面前发声解释。

“既然你不想承认错误的话,就去外面走廊上站一节课吧。”班主任下达了判决。

坂口安昭扫视了一番周围所有人的表情,想到了坂口安吾对自己在学校要听从老师话的嘱托,最终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只是站起身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教室的门被关上了,里面的学生继续正常地上课。

坂口安昭趴在走廊的窗台,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慢慢挪动的云。

他并不会为被别人排斥而感到悲伤或者孤独,因为,即使已经入学了这么久,所有的同学与老师也并没有被他映入眼中。

第一个兄长教导过他,将世上除了兄长以外,其他人都被看做非人。

坂口安昭一边数着天上的云朵块数,一边思考,此刻上班时候的坂口安吾会是什么样子。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

班主任从教室之中走出来,他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坂口安昭,叹了口气,做出宽容的样子道:“你可以回去了。以后不要再欺负同学。”

坂口安昭目视着他渐渐离开。

身旁,他的同学们都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小孩子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对与错,他们只会将大人的态度当做权威和效仿的标准。

“雨森同学有哥哥在高年级,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来理论清楚的。”

“据说是初中部,棒球社的成员呢。坂口同学要惨了。”

“班长这么好,他竟然还会欺负人。”他们窃窃私语,“怪不得不会说话,肯定是他做了坏事,所以受到了惩罚。”

虽然理论上是小声在说着话,但是距离这么近,即使是普通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话当然也全部都飘进了坂口安昭的耳朵里。

他扫了眼站在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们,目不斜视地走回了教室里。

————————

在第二节课与第三节课之间,会有一个较长的课间。

坂口安昭将上节课的书收了起来,想要出去透透气,便沿着走廊和楼梯往下走。

然而,在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有人拦住了他的脚步。

坂口安昭擡起头来,只见是三个穿着初中部制服的陌生面孔,身形相对于他来说都很高,他们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他的面前。

“要过来跟哥哥们一起玩个游戏吗?”其中一个男生开口发问道,“我们可以教你打棒球哦。”

他甩了甩自己手中的棍子。

虽然他的语气被刻意放柔和了,但是他的眼里却并不是善意,手上的动作比起示范也更像是威胁。

坂口安昭想了想,没有拒绝他们的邀请,而是点头应了下来。

“楼梯不方便玩游戏,不如换到操场上?”男生说道。

五分钟之后。

在没有任何监控的小树林之中,三个初中部的男生将坂口安昭围在了中央。

“就是你,欺负我的弟弟,还抢夺了他的名次?”

坂口安昭的视线挪动,落在了对方胸口的铭牌上。那里写着对方的名字——雨森游。

原来是班长的哥哥。

“我听说过你,从别的学校转来,座位正好在我弟弟旁边。他那么照顾你,你还敢欺负他?”雨森游的语气恶劣,他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逼近,“虽然我和我的小弟们都不喜欢以大欺小,但是这次例外。”

另外两个同为初中部的男生封锁了坂口安昭能够离开这里的路。

被他们三个人包围,坂口安昭的表情却依然很镇定。

雨森游俯视着他:“这次就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代替你家的大人教教你,什么叫做礼貌。”

涉及到家人的话语,让坂口安昭微微皱眉。

雨森游伸出脚,想要踹他。

他并没有留力,普通的一年级小孩子,绝对会因此而摔倒在地。

坂口安昭叹了口气。

“滚。”他开口道,碧绿的眼瞳之中一片冰冷。

“等安昭修养好身体,可能没有办法回家。”

[为什么?]

“因为,安昭之前在邮轮上救了人,异能特务科对你的异能力评级为特一级。”坂口安吾说道,“之后要去异能特务科为你安排的地方居住,学校也不需要再去了。”

[哥哥会过去吗?]坂口安昭问道。

“抱歉,”坂口安吾垂下了眼睛,“我会每天都去那里看你。”

[没关系,]男孩笑了笑,[回不了家,不去上学都没有关系。只要哥哥在就好了。如果是在哥哥上班的单位居住的话,实际上与哥哥之间的距离反而会更近吧?]

“但是,”坂口安吾张张口,言辞在这样的时候变得分外笨拙,“有些时候,异能特务科可能会让安昭做一些额外的任务,也不会像以前的生活那样自由……”

坂口安昭想了想,写道:[如果我说,自己并不想去异能特务科的话,哥哥会带我回家吗?]

这个问题让坂口安吾沉默了一会。

他在真正地思索解决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坂口安昭的异能力,无论被哪一方知道,都会引起腥风血雨。异能特务科对于高危险异能力者的限制,既是监视,也是保护。但是,如果说,硬要真的让弟弟离开特务科,去其他的机构自由地生活,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

“如果安昭不想去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下定决心,慢慢说出了绝对不能够被同僚听到的话语,“如果安昭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回……”家。

不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会带着坂口安昭回家。

然而,并没有等青年把话说完,坂口安昭就伸出手来,将一块苹果塞进了自己哥哥的嘴巴里,阻拦了他接下来的话。

[刚刚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是不想让哥哥为我露出那样为难的表情的。]坂口安昭沙沙地书写着,[学校里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亲人之间总是会互相让步、互相妥协着生活下去。但是,这次,我并不想让安吾因为我而做出巨大的牺牲。]

他知道,工作对于自己的兄长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但自由对于坂口安昭来说并不是那么同等重要的事。

他爱这个能够活在多彩的世界里,但却更爱自己的兄长。

从他来到这里,他的兄长总是会向他伸出手,现在,坂口安昭也想与兄长并肩。

[哥哥在一直做着像警察一样在旁人看来很伟大的事业,如果我加入了异能特务科以后,能够像这一次一样帮助到哥哥,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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