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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日记(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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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外翻涌的积雨云像一锅沸腾的铅水,飞鸿100私人飞机的机翼在乱流里抖得厉害,几乎要散架似的。

皮质封面的边角被周晓涵指尖攥出深深的褶痕,她盯着日记上的文字,指腹反复碾过纸面凸起的墨迹。飞机穿越云层的轰鸣突然远了,机舱内的空调风带着金属味扑在脸上,她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头顶涌。

牛皮纸卷宗边缘泛着焦黄色,在灯光下投出不规则的阴影,像极了卷宗里那张被撞变形的保险杠照片。我指尖叩着桌面,第三次确认封皮上的名字—白世青,钢笔字凌厉,和白家老爷子在财经杂志上的签名如出一辙。

赵星榆的指甲在卷宗脊骨上轻轻刮过,发出细弱的沙沙声。我盯着她耳后那缕垂落的碎发,上周我们再一次为周晓涵的事情争吵时,我看见还别在耳后。

阳光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切进来,在她手背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我忽然想起三年前那桩类似的交通肇事案,也是这样的傍晚,她攥着受害者家属的血手印证词,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纸里。

“这个白世青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用句话来说就是那种只顾玩乐不考虑后果的那种人。”我手中的资料已经被攥出深深的褶痕,我担忧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赵星榆,“这一次交通肇事案并不是那么简单,毕竟以白家人的性格一定会保他。”

“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看看我要不要接这个案子。”赵星榆指尖划过我的前胸,她沉声说道,“我想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接手这个案子。毕竟这样一来才可以转移视线,让你更好的去对付白家。”

我原本拿在左手的咖啡停在了半空中,我转过头眉头紧蹙的看着赵星榆:“不,我并有这样的想法。”我顿了顿,声音轻了起来,“我认为我要一个人对付白家……我并不希望你牵扯进去。”

赵星榆忽然低笑一声,指尖转而扣住我拿咖啡杯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烫得我指尖微颤。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目光却亮得像淬了火:“其实一直以来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去面对白家……至少让我做一些什么。”

咖啡杯沿磕在我手背上,温热的液体晃出几滴,我没心思擦。

“那不一样。”我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次是交通肇事案,白家为了保他,什么脏手段都做得出来。你接了案子,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赵星榆伸手抚过我蹙起的眉峰,指尖微凉:“这些年你总想着把我护在身后。可你忘了,我是个律师,是个保护别人的律师。”她顿了顿,指尖滑到我喉结处轻轻一点,“我接这个案子,不只是为了你。白世青撞了人想拿钱摆平,受害者家属昨天在律所门口磕得头破血流,我赵星榆还没怂到见死不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窗外的太阳被乌云遮住了,那稀稀拉拉的雨不知何时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在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你也说过我却忘了自己作为一名律师也在刀刃上跳舞。”赵星榆忽然压低声音,气息扫过我耳垂,“我已经陷入其中,能帮到你何乐不为?”

我看着赵星榆眼中跳动的光,那是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执拗。这种执拗曾让她在法庭上为了一个看似无望的案子据理力争,也曾让她在深夜里对着堆积如山的卷宗不肯休息。

“你总是这样。”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动容。我伸手握住她停在我喉结处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让我稍微安定了一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房间里只剩下雨点敲窗的声音,还有我们之间略显沉重的呼吸。

“我知道你担心我。”赵星榆轻轻挣开我的手,转而环住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胸口,”但你也要相信我。而且为了周晓涵,我觉得我这样做是值得的。”

我收紧手臂,将赵星榆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力量,也能给自己一些安慰。

“白家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敢动真格的。”我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星榆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公然违法。我是律师,有我的底线,也有我的武器。”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坚定,“而且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和我比起来是九死一生。”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让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我知道,一旦她下定了决心,就没有人能改变。

“好吧。”我终于松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妥协,“但你必须答应我,凡事都要小心。有任何情况,立刻告诉我。”

赵星榆笑了,那笑容像雨后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阴霾。“我答应你。”她说着,踮起脚尖在我唇上轻轻一吻。

那一瞬间,所有的担忧和不安仿佛都被这个吻融化了。我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传递给对方。

良久,我们才缓缓分开。赵星榆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却依旧坚定:“好了,我现在该和你谈谈案子的细节了。”她说着,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这样你也可以帮助我分析一下这里面的一些情况。”

我点了点头,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案子上。

“白世青的情况,尤其是那晚的事情我有过深入的了解。”我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信息,“他那天晚上参加了一个酒会,喝了不少酒,开车回家的路上撞了人。据说当时他并没有停车,而是直接开回了家。”

赵星榆皱起眉头:“肇事逃逸?这性质就更严重了。”

“是啊。”我叹了口气,”但白家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第二天就找到了所谓的'目击者',声称当时开车的不是白世青,而是他的一个朋友。现在那个朋友已经‘主动'站出来认罪了。”

赵星榆冷笑一声:“真是惯用的伎俩。我想你一定调查过那个所谓朋友的底细。”

“查了。”我点了点头,“是一个欠了巨额赌债的小混混,我认为白家给了不少钱。”

“这就好办了。”赵星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种证词的可信度本来就不高,只要我们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就能推翻它。”

我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稍微放下心来:“你继续派人去查那个小混混,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我顿了顿,“这一类人既然可以被钱收买,也可以用别的方法获取到一些真相。”

“好。”赵星榆点了点头,“你知道受害者的情况吗?”

“了解一些。”我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受害者是一个女学生,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和一个年幼的妹妹。她是家里唯一的希望,现在她出了事,整个家都垮了。”

赵星榆的眼神黯淡了一些;“我见到她母亲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她说他们家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女儿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医药费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白家派人去谈过,说愿意赔偿五十万,条件是让他们撤诉。”

“五十万?”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些钱除去医疗费后,还能在现在的社会上干什么?”

赵星榆摇了摇头:“白家的人,从来都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所以我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房间里再次被雨声填满。我看着赵星榆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应对这个案子了。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想我可以动用我的人脉。”我说道。

赵星榆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我笑着说,伸手揉了揉赵星榆的头发。

赵星榆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好了,我该回律所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我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赵星榆摇摇头,“外面雨太大了,你还是别出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我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再坚持:“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赵星榆拿起包,走到门口换鞋。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星榆。”我叫住赵星榆。

赵星榆回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走上前,轻轻拥抱了赵星榆一下,“注意安全。”

“我会的。”赵星榆在我怀里蹭了蹭,然后转身离开了。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我走到窗边,看着她的车消失在雨幕中。心里的担忧如同窗外的雨,越来越浓。

我知道,从赵星榆决定接下这个案子开始,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场与白家的较量,注定不会轻松。

接下来的几天,赵星榆全身心地投入到案子的准备工作中。她几乎每天都泡在律所里,研究卷宗,会见当事人,搜集证据。而我再一次的和落雨见了一面。

锈铁门轴吱呀转,铆钉在掌心留微凉。水泥墙爬着黑铁管,铁丝网罩漏下的光,在铁架木桌上拼出网格。吧台后齿轮挂成墙,铜咖啡机正冒白汽,焦香漫过穿工装的客人袖口。有人用铁勺敲马克杯,当啷声撞在管道上。

雨丝斜斜地织着,将咖啡厅外的铁皮棚顶敲得噼啪作响。我拢了拢风衣下摆,盯着眼前女人指间燃着的烟卷。火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像溺在深潭里的星子。

“听说白家最近的事情吗?”我漫不经心的搅拌着咖啡,声音低沉,“就是白世青的肇事逃逸案。”

落雨手里的咖啡杯没动,侧脸贴着那扇蒙着层灰渍的窗玻璃。窗外雨势正猛,行人们抱着头在水洼里跌撞,她的目光像黏在玻璃上的雾,一动不动,倒像是对那些奔跑的身影着了迷。

“白世青……”我把银匙往杯底一磕,叮当一声,声音依旧沉得像浸了水,“不知道落雨小姐,对这位白家的纨绔子弟有什么看法?”

落雨还是没回头。指间的烟燃得只剩半截,灰烬在穿堂风里颤了颤,她连夹烟的手指都没动一下,自始至终,一口没吸。

“白世青的车胎痕迹,在城郊采石场被发现了。”沉默了许久后落雨吸了口烟突然开口,烟圈混着咖啡的热气扑在我脸上,“但有人用高压水枪冲了三天三夜,现在连法医都提取不到有效橡胶残留。”

我握着咖啡杯杯的手指骤然收紧,不锈钢壳传来冰凉的触感:“根据我的调查,交警支队的李伟昨天递交了辞呈,说是得了肝硬化要回老家养病。”我从怀里掏出个牛皮信封推过去,“他儿子在国外的学费,昨天被匿名账户结清了。”

落雨掀起眼皮,长而密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你觉得是白家做的?”

“除了他们还有谁。”我盯着落雨烟盒上印着的衔尾蛇图案,“肇事当晚,白世青的法拉利出现在监控死角的时间,正好与死者被撞的时间段吻合。”

烟蒂被摁灭在桌面上生锈的小铁桶里,发出滋啦的声响。落雨从帆布包里抽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红色法拉利左前灯有细微裂痕,保险杠下方沾着暗红色的纤维—那是被撞女生衣服的材质。

“这些是我在法拉利送去检修前找人拍的。也怪他们运气不好,修车的老板我刚好认识。”落雨指尖点在裂痕处,“但检修厂老板今天早上‘意外’坠楼了。”

雨声突然变得狂暴,铁皮棚像是随时会被掀翻。我想起赵星榆昨晚红着的眼眶,她握着那份被篡改过的事故鉴定报告,指节泛白地说死者家属在医院被人威胁。原来那些不是空穴来风。

“白家正在清理痕迹。”我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赵律师找到的那个小混混,今天早上发现煤气泄漏,现在还在ICU抢救。”

落雨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刮过金属:“我想你急着见我,不是为了听案情。”

“那是当然。”我指尖在咖啡杯沿敲了敲,点了点头,“不过……倒是没想到,你会去碰这案子。”

“留条后路罢了。”落雨眼尾扫过来,带着点冷意,“怕你的计划落了空,才想着从这肇事逃逸案里找找缝子。”

“这可帮不了你对付白紫伊。”我往后靠在椅背上,肩膀松了松,“白世青就是个混不吝的富二代,单是他没沾过政界这一点,白家真到了绝境,说不定真会把他推出来顶位。”

“一个废物?而且还是庶出?”落雨眉梢一挑,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你觉得白老爷子是糊涂了还是你糊涂了?”

“当然不是我糊涂了……”我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肇事逃逸对白家的影响并不大,我想你应该知道白世青的堂哥的事情。所以白家不会花那么大功夫去背后运作这件事情。”

“我知道,毕竟那件案子的受害者是我朋友的弟弟。”落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几乎要被雨声吞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年朋友抱着轮椅上的弟弟哭到抽搐的模样猛地撞进脑海,她喉间发紧,“他在放学路上被一辆超速的跑车撞断了腿,司机扔给他几张钞票就走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开车的是白世青的堂哥。”

“我朋友的弟弟现在还坐在轮椅上。”落雨转过身,玻璃窗上的雨痕倒映在她眼底,那层冰壳下分明翻涌着滚烫的怒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钝痛,“白世青的那个堂哥最终也只是肇事逃逸被判了七年。”

“看不出,你作为一个杀手居然会有感情。”我拿起咖啡杯,眉梢挑起来,视线落在落雨脸上,“你这样的杀手让我觉得我们的合作会有风险啊。”

“我是人而不是杀人机器……”落雨嗤笑一声,尾音里裹着点冷,“你那些电疗过的家伙不也有恢复人性的吗?”

落雨说完,目光又飘回窗外。雨还没歇,那些扎堆避雨的人群,不知怎的还勾着她的视线。

“你想想看,白世青再怎么不学无术也是白老爷子的儿子。”我指尖叩了叩桌面,将她飘远的思绪拽回来,“而且还是和正房得的儿子。即便白老爷子很精明,但保不齐那一天他老眼昏花了将白家的位置给白世青。”

“等一下!”落雨猛地抬眼,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正房?白世青不是庶出吗?”

“当然不是……白家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我也才查出来。”我看着落雨眼里翻涌的困惑,指尖在桌面停住,心里掠过一丝对白家布局的玩味—这层身份藏得够深,连她这种和白家有关联的人都被蒙在鼓里,“不过……白家这么做的原因我倒是没有查出来。”

“我倒是小看白家了……”落雨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边缘,心头掠过一丝错愕,“没想到……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这也不奇怪。”我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毕竟像这样的大家族有点秘密很正常。”

落雨喉结微动,目光扫过窗外因暴雨摇晃的树影,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低估了这场博弈的水深:“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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