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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春深风动暗藏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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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折风波起微澜

荣国府的荷塘开始长新叶了,铜钱大小的圆叶浮在水面上,被雨打得轻轻摇晃。黛玉撑着把绿油伞站在九曲桥上,看着雨滴在水面砸出的圈涟漪,忽然想起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这雨珠里,藏着的都是烦心事。

\"姑娘,宝二爷在前面的亭子里等您呢。\"雪雁举着件蓑衣跑过来,蓑衣上的桐油味混着雨气,闻起来倒也清爽,\"他说带了好东西给您。\"

黛玉走进沁芳亭,看见宝玉正蹲在石桌上翻个小木箱,箱子里装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西洋国的玻璃球,有江南的檀香扇,还有支翡翠笔杆,笔帽上嵌着颗小小的珍珠。

\"你看这个。\"宝玉举起块巴掌大的铜镜,镜面磨得光亮,背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这是从周先生老家找着的,说是林姑父当年送给书院的,背面的字是他亲手刻的。\"

黛玉接过铜镜,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笔画,忽然摸到\"命\"字的最后一笔有点松动。她用指甲抠了抠,竟从里面掉出个极小的纸卷,展开一看,是半张药方,上面写着\"当归三钱,生地五钱\",却在药材名旁用蝇头小楷记着:\"三月初十,刘盐道与前太子密会于万松书院\"。

雨突然下大了,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黛玉把药方往怀里塞,听见远处传来喧哗声。茗烟浑身湿透地跑来,手里攥着张邸报,纸都被雨水泡软了:\"二爷!姑娘!不好了!吴先生把假账册交给忠顺亲王,说......说咱们故意伪造证据!\"

宝玉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玻璃球\"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瓣,像颗裂开的心。\"他们怎么知道是假的?\"他的声音发颤,\"那账册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是赵姨娘说的。\"茗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才看见她跟吴先生在角门说话,手里还拿着本真账册......\"

黛玉的手心全是冷汗,忽然想起邢夫人说的\"吴先生明儿先去查江南的田庄账\"。原来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先用假账引他们出手,再用真账来定罪,好一箭双雕。

\"得赶紧通知父亲。\"宝玉拉起黛玉就往贾政书房跑,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无声的泪,\"让他把那箱账册藏好......\"

刚跑到月亮门,就见贾政被几个穿官服的人围着,为首的正是那个红袍校尉。贾政的脸涨得通红,手里的朱笔掉在地上,墨汁在青石板上洇出个黑团,像块丑陋的疤。

\"贾政大人,\"红袍校尉皮笑肉不笑,手里晃着本账册,正是吴先生带走的那本假账,\"忠顺亲王有请,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黛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望着贾政被带走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信里的话:\"有些局,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输。\"她握紧怀里的药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宝玉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传过来,像团微弱的火。\"别怕。\"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这就去北静王府,一定有办法的。\"

雨还在下,荷塘里的新叶被打得七零八落,像些残缺的玉。黛玉站在亭子里,看着宝玉冒雨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荣国府的院墙,像口巨大的井,而他们都是井里的蛙,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出这命运的圈。

第五折情深隔重门

荣国府的灯笼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昏黄,像些疲惫的眼。黛玉坐在潇湘馆的窗前,看着烛火在风里摇晃,案上的药方被她看了无数遍,那些\"当归生地\"的字样,此刻都变成了贾政的脸,带着焦急和无奈。

\"姑娘,喝口热汤吧。\"紫鹃端来碗姜汤,碗沿烫得能烙掉层皮,\"宝二爷去了这么久,应该快回来了。\"

黛玉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梨树上。去年这个时候,她和宝玉还在树下埋桃花瓣,他说要学黛玉葬花,却把花瓣撒得满身都是,像个粉扑扑的雪人。那时的笑声还在耳边,可如今,只剩下满院的雨声,敲得人心烦。

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黛玉赶紧站起来,却见进来的是探春,手里拿着件湿透的披风,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我去狱神庙看过父亲了。\"探春的声音沙哑,眼圈红得像兔子,\"他让咱们别担心,说北静王已经在想办法了。\"

\"那吴先生和赵姨娘呢?\"黛玉追问,指尖绞着帕子,帕子都快被她绞碎了。

探春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吴先生住进了府里的东厢房,赵姨娘......赵姨娘被邢夫人赏了二十两银子,正屋里喝喜酒呢。\"她端起姜汤喝了口,辛辣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起来,\"贾环也跟着沾光,被安排在户部当差了。\"

雨更大了,像是要把整个荣国府都淹了。黛玉望着烛火里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费尽心机保护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升官发财的踏脚石。她想起父亲留下的那箱账册,忽然觉得它们像颗定时炸弹,迟早要把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我想去趟万松书院。\"黛玉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雨丝,\"那里一定还有父亲留下的线索,或许能救父亲。\"

探春的手猛地一抖,姜汤洒在衣襟上,烫出个黄印子:\"万万不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眼线,你一出门就会被盯上!\"她抓住黛玉的手,掌心冰凉,\"宝二爷临走时说,让咱们等他消息,千万别冲动。\"

就在这时,茗烟浑身是泥地跑进来,鞋上的泥浆滴在青砖上,像串黑珠子。\"姑娘!三姑娘!\"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宝二爷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说关键时刻能用上。\"

油纸包里是块玉佩,上面刻着\"元\"字,正是元春的私印。黛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落在玉佩上,摔成好几瓣,像破碎的月亮。她知道,宝玉这是把最后的希望都给了她——这枚玉佩,是能直接进宫见元春的信物。

雨夜里,潇湘馆的烛火亮到天明。黛玉把玉佩贴身藏好,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像张被洗旧的纸。她知道,从接过这枚玉佩开始,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葬花的林妹妹了,她要像父亲说的那样,\"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拼尽全力\"。

第六折微光透云隙

荣国府的晨雾里带着股潮湿的土腥味。黛玉穿着身素色的衣裙,把元春的玉佩藏在贴身处,跟着送菜的车出了角门。茗烟扮成车夫,鞭子甩得啪啪响,车辙在泥泞的路上留下两道深痕,像两行没写完的诗。

\"姑娘坐稳了。\"茗烟回头望了眼,见没人跟来,才压低声音,\"北静王府的人在前面的茶棚等着,说会把您送到宫门口。\"

黛玉点点头,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街对面的茶楼里,吴先生正和个穿红袍的人说话,那人手指着他们的方向,嘴里动个不停。她赶紧放下车帘,心跳得像擂鼓,手心的汗把帕子都浸湿了。

马车在茶棚外停下,一个穿青布衫的汉子走过来,手里提着个食盒,盒盖缝里露出点胭脂红。\"太太让送的点心。\"他把食盒往车上一放,趁茗烟接盒子的功夫,低声说,\"玉佩拿好,宫门口有人接应,说是'亲戚家的姑娘来请安'。\"

黛玉的心稍微定了些。马车继续往前走,路过狱神庙时,她看见贾政正站在门口,穿着件旧棉袍,头发乱糟糟的,像堆枯草。他的目光与她在车帘缝隙里相撞,突然愣了愣,随即用力眨了眨眼,像是在说\"保重\"。

到了宫门口,果然有个老嬷嬷在等着,手里拄着根银拐杖,杖头刻着朵梅花。\"是林姑娘吧?\"老嬷嬷的声音很哑,像被砂纸磨过,\"跟我来,娘娘正在偏殿等着呢。\"

穿过层层宫门,红墙黄瓦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黛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的汗把玉佩都泡热了。她想起小时候听母亲说的,皇宫是天底下最金贵的地方,也是最冷清的地方,此刻看来,果然像座华丽的牢笼。

元春穿着件石青色的宫装,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鬓边的珠花比从前少了许多,眼角也添了些细纹。看见黛玉,她的眼圈突然红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妹妹来了。\"元春的声音很轻,挥退了身边的宫女,\"快让我看看,瘦了这么多。\"她握住黛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镯子,\"这镯子,还是那年宝玉送你的吧?\"

黛玉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把藏在怀里的药方和玉佩都掏了出来:\"姐姐,您快救救父亲!他们陷害他......\"

元春接过药方,越看脸色越白,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前太子的人早就跟忠顺亲王勾了,他们想借盐引案把咱们贾家一网打尽,好......好给前太子报仇。\"

黛玉这才明白,原来所有的风波,都源于那场早已过去的宫廷政变。他们这些深宅里的人,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像棋盘上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吃掉。

\"我已经让人把证据交给皇上了。\"元春擦干眼泪,从妆匣里取出个小盒子,\"这是前太子写给盐道刘的密信,皇上看了一定会明白的。你把这个交给北静王,让他在朝堂上呈给皇上。\"

黛玉接过盒子,感觉它重得像块石头。她望着元春眼角的细纹,忽然觉得皇宫里的日子,一定比潇湘馆的药味还苦。\"姐姐多保重。\"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元春点点头,忽然从头上拔下支金簪,塞到黛玉手里:\"这簪子能当信物,若遇到难处,就去寻东厂的王公公,他会帮你的。\"

离开皇宫时,天又开始下雨了。黛玉把密信藏在发髻里,金簪插在裙带上,感觉自己像个走钢丝的人,随时都可能掉下去。但她的心里却有了点微光,像雨夜里的星,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路。

第七折雨歇待晴日

荣国府的雨终于停了,天边挂着道淡淡的彩虹,像条五彩的丝带。黛玉刚进角门,就见宝玉跑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猴子。

\"你可回来了!\"他抓住黛玉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北静王已经在朝堂上把密信呈给皇上了,皇上说......说要重审盐引案!\"

黛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高兴。她把藏在发髻里的密信拿出来,递到宝玉手里,信纸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却依旧完好无损。

\"这是姐姐给的。\"她笑着说,眼角的泪珠子滚落在信纸上,晕开淡淡的水渍,\"她说前太子的人都招了,忠顺亲王也被圈禁了。\"

宝玉把密信往怀里一揣,拉着黛玉往贾政书房跑。路过荷塘时,看见新叶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亮,像无数颗小太阳。几只蜻蜓落在叶尖上,翅膀振动的声音里,都带着欢快的调子。

贾政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房里喝茶,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精神多了。看见他们进来,他放下茶盏,眼里的笑意像雨后的春水,温柔得能溺死人。

\"好孩子。\"贾政摸了摸黛玉的头,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父亲,\"这次多亏了你和宝玉,若不是你们,咱们荣国府恐怕真的要完了。\"

黛玉摇摇头,从裙带上取下那支金簪:\"是姐姐和北静王的功劳,我只是传了个信。\"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吴先生和赵姨娘呢?\"

\"吴先生被赶出府了。\"贾政的声音沉了些,\"赵姨娘......她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贾环身上,自己倒没受什么罚,只是被邢夫人禁足了。\"

夕阳把荣国府的影子拉得很长,紫藤萝的花又开了些,淡紫色的花串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串串小风铃。黛玉和宝玉坐在沁芳亭里,看着荷塘里的晚霞,像打翻了的胭脂盒,红得醉人。

\"听说云丫头要在这儿住到端阳。\"黛玉靠在宝玉肩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咱们可以一起放风筝,一起采莲蓬。\"

宝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那块刻着\"元\"字的元春私印。\"北静王说,这枚玉佩以后就留给咱们当念想。\"他把玉佩放在石桌上,夕阳的光在上面晃出细碎的金点,\"他还说,等这事彻底了了,就带咱们去江南,看看林姑父捐的学田。\"

黛玉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想起父亲刻在青石板上的\"海客\"二字,想起万松书院的老井,忽然觉得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秘密,都有了最好的归宿。

晚风带着荷香吹过,掀动了黛玉的裙摆,像只展翅的蝶。她望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忽然想起那句\"雨歇晚霞明,风调夜景清\",原来只要心里有光,再大的风雨,也终会有停歇的一天。

荣国府的灯笼又亮起来了,这次的光里,带着股说不出的暖。黛玉知道,这场风波虽然过去,但生活还会有新的挑战,就像这荷塘里的新叶,总要经历风雨,才能长成撑起一片天的大伞。但她不怕,因为她身边有宝玉,有家人,有那些藏在心底的爱与勇气,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前路,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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