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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谁在唱谣,谁就是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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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后的雨丝裹着桐花落在窗台上时,苏若雪正对着铜盆淘洗新收的蓝草。

竹篾筛子浸在靛青里,水面浮着层薄霜似的泡沫,她的指尖刚触到盆沿,门环突然轻响——不是叩门声,是三根铜环依次碰击的脆响,像极了她们与码头老邮差约定的暗号。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刚擦到半干,就见阿珠举着个皱巴巴的信封从廊下跑来。少奶奶,这信没贴邮票,封口黏糊糊的,像是用饭粒粘的。阿珠说着就要去撕,苏若雪却先一步接过,指腹轻轻碾过封口——果然,米浆的黏性还带着点潮,该是今晨刚寄出的。

拆信的动作很慢,她怕弄碎了薄得透光的草纸。

展开时,几行歪斜的字迹先撞进眼里:小蚕娘,嫁吴郎,走过七桥到溧阳;溧阳山上桑叶肥,不见阿爷只见霜。霜的最后一笔被拉得老长,在纸角洇出个小墨团,像条歪歪扭扭的波浪线。

苏若雪的呼吸陡然一滞,手指迅速摸向妆匣最底层——那里压着本《千家诗》,书页间夹着用丝线绣的密码表。

对应,是,的波浪线是。

她翻到密码表第七页第三行,笔尖在烘茧窑三个字上重重一点,指节都泛了白。

窗外的雨忽然大了,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她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谣动计划里约定的接头成功标记,溧阳北麓的废弃烘茧窑,那些被日商追捕的老匠人,终于找到安身之所了。

同一时刻,三百里外的杭州湾渔村,顾承砚正蹲在晒鱼干的竹匾旁。

咸腥的海风卷着鱼露味灌进粗布短打,他望着远处桅杆上晃动的旗号,嘴角勾起半分笑意——那是渔会的暗号,二十名被炸毁织机的技工,此刻正分散在十八户渔家的柴房里,有的在补渔网,有的在编竹篓,可他们袖管里藏着的,是比渔网更金贵的提花经轴。

顾先生,张老倌在灶屋等您。渔会的阿水抹了把脸上的盐粒,指节在门框上敲了三下。

顾承砚跟着他穿过晒场,灶屋里飘着新蒸的海菜饼香,老说书人张瞎子正摸黑往弦子上抹松香。要新段子?张瞎子的盲杖在地上点了点,前儿个听您说《蚕神娘娘破铁笼》,我琢磨着得加段八梭来回如雁阵,第三折须慢半音——这韵脚可讲究?

顾承砚接过他递来的茶盏,茶水混着海腥味,却烫得恰到好处。张叔,您说这慢半音,是唱词拖长些?他故意把声音压得粗哑,像个常年出海的渔夫。

张瞎子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顾先生放心,当年我在苏州书场说《岳武穆》,那些听客哪个不是边嗑瓜子边记兵策?

如今这提花口诀藏在评话里,比藏在账本里还结实。

话音未落,海平线上突然传来汽笛长鸣。

顾承砚掀帘望去,一艘挂着太阳旗的巡逻艇正往码头驶来,船舷上大日本水产株式会社的字样刺得人眼疼。

他转身从怀里摸出块银元,塞进张瞎子手里:就按您说的,明儿开讲。又压低声音补了句,多备些海菜饼,听书的人...怕要比往常多。

等顾承砚回到上海时,法租界的阁楼里已点起了夜灯。

苏若雪正伏在案前抄写什么,鹅毛笔在毛边纸上划出沙沙声,见他进来,推过张报纸:青鸟刚送来的,周慕云查禁了《实业新报》,还抓了两个投稿的匠人。

报纸头版的通缉令刺得顾承砚瞳孔微缩,照片上的老织工被打得鼻青脸肿,标题却是谣言之首,悬赏千金。

他捏着报纸的手青筋凸起,突然又松开来,指腹摩挲着苏若雪刚写的字:一人记一句,十人成一曲;百人唱一歌,万众护一技。

若雪,你说这字儿够不够糙?他突然笑了,得让码头的搬运工看得懂,弄堂里的小阿妹念得顺。苏若雪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他用米糠画三角时也是这样——那时他说真正的火种要撒进人心里,如今她才懂,那些被烧了的织机、炸了的账本,原是引开豺狼的肉,而此刻案头这张还带着墨香的《告天下织工书》,才是要烧遍上海滩的火。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梧桐叶上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叮咚作响。

顾承砚推开窗,夜风裹着若有若无的哼唱飘进来——像是哪个孩童在念童谣,声音脆生生的:小蚕娘,嫁吴郎,走过七桥到溧阳...

他转头看向苏若雪,她正把最后一页告示折成纸鸢模样。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民间织录四个字的墨迹还未干透,却已顺着风的方向,往更远处的弄堂、码头、茶棚飘去。

五日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外白渡桥时,黄包车夫老周正扯着嗓子喊客。

他突然愣住——弄堂口的砖墙上,不知何时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告示;茶馆里的茶客们端着茶盏,嘴里哼的不再是《夜来香》;连卖糖粥的阿婆摇着拨浪鼓,唱的都是:一人记一句,十人成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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