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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慈……”
“小慈。”
“小慈……小慈……”
濡湿的汗滴落在桑慈的唇边,她迷蒙地睁开眼,看到谢稹玉沉静的脸一片绯红,漆黑的眼望过来,昏暗烛火下,幽而深。
他吻她的眼睛,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着。
不知厌烦,一遍又一遍。
桑慈的世界在晃动,她望过去的眼神倨傲又带着点恼怒,想开口说话,张嘴的声音却是破碎的,不成句的。
她的脸很红,想要重新闭上眼睛,可谢稹玉却不许,他吻着她,“小慈……”
只喊她的名字,却像是在委屈的哀求她看他,明明他此时那么凶,喊她的名字却是那么轻柔。
桑慈仰起头抱住谢稹玉,指甲在他宽阔的肌肉绷紧的肩背留下红痕。
谢稹玉将脸埋进她脖颈里,濡湿了的头发粘在那里,他低头亲吻着。
“小慈……”
他附在她耳边,声音不再平静,微微颤着。
桑慈呼吸急促,恼他一直叫她,用了点力气翻了个身,去堵住他的唇。
谢稹玉的头发在枕上散开,如流动的浓墨,他看着桑慈,双手按在她腰上,她想起身,他仰起头去追,又被桑慈按着胸口倒下。
他的眼尾很红,他不说话,手也松开了,只是看着桑慈。
她轻哼一声,俯下身来,青涩地学着他,咬住他的喉结,轻轻一吮,谢稹玉的呼吸更乱了。
可桑慈只咬了一下就松开了,她似乎有些苦恼,回忆着图册上的东西。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稹玉,清隽内敛的小剑仙此时眉目仰着头看着她,眼底是沉默的蓄势待发的爱、欲。
桑慈许久没有再低头亲他。
谢稹玉低声唤她:“小慈……”
桑慈觉得有点累了,想要翻身躺下。
谢稹玉却不许,他轻唤着:“小慈……”
他的手掌茧子多,粗糙又宽厚,重新扶住她的腰,惹得她发痒轻颤想要躲避,他不许她躲,将她重新按向自己。
……
第二日早晨的第一缕光穿过窗缝照在罗帐帷幔上,谢稹玉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忍不住心跳又快了起来,垂头去看她。
她的面色红润,倒是没什么疲惫。
也是,他是天生灵骨,比较特殊。
谢稹玉想起昨晚上自己的放肆,平静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他忍不住将桑慈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头亲她额头。
“不要了……”
半梦半醒中的人哼声骂了一句。
谢稹玉的脸就更红了,可他一双眼睛却很亮,他这会儿不敢再碰她,只轻轻亲了亲她头发。
他小心翼翼松开她,又替她将被褥盖好,轻手轻脚下了床。
昨晚上已经洗过,所以早上就用了个清尘术,穿上衣服后,谢稹玉走了出去。
这会儿天刚亮,庭院里的木芙蓉上还有潮湿的露珠,他走过去,摘下几朵插进花瓶里,放到屋子里的桌上。
随后谢稹玉就钻进了小厨房里。
桑慈醒来时,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没有人,她睁开了眼睛,混沌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
昨夜的一幕幕也涌入脑海里。
真是岂有此理!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昨晚才是真的,没想到谢稹玉那根木头看着不声不响,结果做起来没完没了的凶。
桑慈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叶子在那儿都好像不那么突出了。
还好她如今是筑基境修士,恢复起来快。
桑慈取了干净的衣服穿上。
撩开罗帐帷幔,她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谢稹玉声音,倒是外面传来了大师兄和他闲聊的声音。
“师尊让我过来问师弟什么时候出发,再晚点,师尊要离开问剑宗了,不是做师兄的非要过来的,师弟你还在烧什么?”
“炖个汤。”
桑慈的目光在桌上的花瓶停住,她走过去,是庭院里的木芙蓉,上面还用术法保持着露珠。
她擡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看着花瓣上的露珠,脸又一红。
打开房门出去,今天天气好,没下雨了,庭院里的石桌上摆着好些吃食。
江少凌正坐在旁边嘀咕着什么,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桑慈,忙就对厨房那边喊:“师弟!师妹起来了!师妹快快过来吃,你不吃师弟都不让我吃!”喊完他又马上对桑慈埋怨。
桑慈没做声,看向厨房那儿。
谢稹玉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一身玄袍,挺拔又干练,人依旧看起来沉静内敛,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他手里端着什么,擡眼朝她看来。
视线相触的一瞬间,谢稹玉睫毛轻颤,先垂下眼移开了目光。
今日阳光好,桑慈清晰地看着他白皙的脸一点点泛上红,连耳朵都红了。
她都没羞涩,他倒是先羞上了!
好像昨晚上她对他霸王强上弓了一样!
谢稹玉闷声不吭走到石桌旁,将手里端的那一锅端到桌子中间,打开盖子,热气冒了出来。
他又朝她看来,低声说:“小慈,吃饭了。”
江少凌往砂锅那儿一看,不禁赞叹道:“这真是一只膘肥体壮的老母鸡,看这汤,清澈又有恰到好处的油水,师弟炖汤真是一绝!”
谢稹玉没搭理江少凌,擡头看着桑慈。
桑慈轻哼一声,在桌旁坐下。
谢稹玉安静在她旁边坐下,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将鸡腿夹下来放进她碗里,给她递过去
桑慈擡头,他又偏开了视线,耳朵红着,但伸过来的手却很坚持,要她喝汤。
“鸡腿是该师妹吃。”江少凌点点头跟着说道,也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拿起来就喝了一口,随即就皱了眉头,对谢稹玉道:“师弟,你这鸡汤里怎么放了这么多补身的药材,一大早上,怪怪的。”
桑慈真怕谢稹玉说出什么,忙接过了碗,瞪他一眼。
谢稹玉脸还臊着,但面朝江少凌时,就显得平静很多了,他说:“小慈最近遇事多,我给她补一补。”
“也是。”单身多年的江少凌全然没有多想,低头喝汤,又说起下山的事,“师弟你还没说你今日什么时候下山呢!”
“不急。”谢稹玉给自己盛了碗粥,吃了两口,目光还是忍不住朝着桑慈看去。
却又在她看过去时默默低下头喝粥。
桑慈手按在额头上,忽然哼笑了一下。
这么几个来回后,就算江少凌再吃顿,都察觉出他这师弟师妹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
他转头看看师弟,俊美沉静的脸上一片腼腆的红,再看看师妹,依然傲娇神气,他觉得有些古怪,不应该是师妹脸红吗?算了,不管怎么说,先打破这静寂,他咳了咳,道:“今日师弟这顿早饭真是丰盛,仿佛吃了上顿就要没下顿似的。”
桑慈:“……”
谢稹玉:“……”
两人齐齐看向江少凌。
江少凌捏紧了手里调羹,还是倔强坚强地喝完了碗里的汤,又抓起两个包子,这才缓缓起身,“忽然想起师尊喊我有事,那师兄我就先走了。”
等他一走,这里就只剩下桑慈和谢稹玉了。
谁也没开口说话,尽管昨天他们做尽了最亲密的事。
谢稹玉看桑慈把那只鸡腿吃了,又拿过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另一只鸡腿也放进她碗里。
桑慈推开,哼道:“不要了!”
不要了这三个字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谢稹玉垂下了眼,摩挲着碗沿没吭声。
桑慈则想起了什么,顿时羞恼,但她转眼看到谢稹玉脸红就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谢稹玉擡眼朝她看来,幽黑的眼睛里是春水一样的情意,他很快又垂眼,好像自己也觉得好笑,低头笑了一声。
吃过饭,两人之间那种腼腆羞涩的气氛便好了许多。
桑慈问谢稹玉:“一会儿你就要走了吗?”
“去和师尊道个别就出发。”谢稹玉洗好碗擦干净手,偏头看她,伸手去牵她的手,低声说:“你要跟我一起下山也要和师尊说一声。”
桑慈点头,又看他一眼。
被他弄得她也有点害羞了。
这木头!
去找叶诚山前,谢稹玉又回了一趟屋,把里面的东西收起来,摆成问剑宗弟子舍馆该有的样子。
桑慈靠在门框边双手抱剑看他收拾,哼笑道:“你嫌不嫌烦啊!”
“不嫌。”他低声说。
山聿:道君快开心死了怎么会嫌烦!主人你一点都不懂男人的心!
小行剑:我作证,我主人可开心了,昨晚上情绪起伏剧烈!而且我主人可是天生灵骨,大补的!
桑慈:“……”
叶诚山也住在舍馆,不过是长老居住的那一片,离这儿有点远,比较僻静。
在一朵莲上飞过去时,桑慈视线不经意往儿有人爬了上来,正和巨剑旁的只用腹语的祝风长老说话。
祝风长老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
桑慈收回视线,半道却忽然顿住,一下又往下看去,忽然停下了一朵莲,眼睛都睁大了一点。
“怎么了?”谢稹玉顺着桑慈的视线看过去。
是江珠溪,那个可怜的,腼腆的问剑宗小女修。
不对啊……
上辈子江珠溪要再过几个月才上问剑宗,‘她’来问剑宗半年后才找到她,剥了她的灵根的。
江珠溪提前上山了。
谢稹玉视线扫过下方穿着细布裙,打扮得十分朴素的少女,想了想,问:“她有什么问题?”
“她……”桑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形容江珠溪,这会儿她也不该认识她的。
想了想,她说:“就是看到有人爬云阶,好奇多看两眼。”
这辈子她没有被‘她’夺舍,江珠溪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想到这,桑慈心情心里有些高兴。
说着这话,桑慈又转头看了两眼,祝风长老应该很喜欢江珠溪这个弟子,这会儿还在与她“说话”。
不过,很快,桑慈的心情忽然又紧张起来,是沈无妄这边太平静了,让她差点忘记了一件事。
系统和‘她’逃离了流鸣山。
上辈子系统被谢稹玉追杀后,‘她’逃窜了一个月,最后上问剑宗时系统才刚修复完毕,如此才能让‘她’顺利通过云阶和问心剑考核入门。
而现在,快到一个月了。
上辈子系统受到过的重创,有两次,一次是灭魂阵,另一次是谢稹玉从思过崖底追杀它出来,如此才修复了一个月。
而这次她对系统的伤害,她猜最多应当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能修复好。
那么,它会卷土重来吗?
它会在哪里?
如果她还会去夺舍他人,那么谁会被‘她’选中?要身体和‘她’契合的人应当很难选,万一又是个普通人,是不是江珠溪又要危险了?
谢稹玉的注意力没办法从桑慈身上挪开,他总是想看她,自然也不会错过她这会儿脸上的怔神。
“怎么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
桑慈暂时收回心神,眨眨眼摇头,又低头看了看
谢稹玉往下看了一眼,很快又将目光放到桑慈身上,沉静的黑眸总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一样。
桑慈哼了一声,“还不快下去!一会儿掌门师伯又要赖我耽误你时间。”
“不会。”谢稹玉想说什么。
桑慈却打断了他:“我又不在意。”
两人落地。
问剑宗其他长老都还在昆玉,叶诚山是因为凡间皇帝传来的皇朝令、昆玉那边又没进展,才特地赶回来一趟。
所以此时这一片问剑宗长老客居的舍馆只有叶诚山一人。
见到桑慈跟着谢稹玉一起来,叶诚山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神色威严地吩咐道:“下山去凡间入世,为的是凡间众生,多的为师也不说了。”
谢稹玉恭敬行礼,“谨遵师尊教导。”
叶诚山点点头,挥了挥手。
谢稹玉却又说:“此次小慈与我一同下山。”
这会儿其实桑慈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脸上却乖巧垂着头站在谢稹玉身侧。
叶诚山一听,眉头皱紧了,“小慈留在这游学修炼更合适,凡间的事情,你一人足以应付。”
谢稹玉语气很平静:“师尊,有我在,也可以教小慈。”
叶诚山其实不太明白,从前谢稹玉下山做任务时,也常留桑慈一个人在慕楼峰,那时也没说非要走到哪把她带到哪儿,怎么如今却是这样怎么都舍不得了?
他神情肃然:“修道一途岁月漫长,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稹玉离开最多不超过半年,这半年小慈在问剑宗好好游学修炼,巩固修为最好。”
“师尊……”
桑慈拉了拉谢稹玉袖子,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对叶诚山道:“我听师伯的。”
叶诚山点点头,对桑慈神色柔和:“问剑宗剑术修仙界第一,留在这儿游学对你日后剑道一途大有益处。”
等两人从叶诚山那儿出来,谢稹玉就忍不住偏头看她:“你不和我一起下山了吗?”
他说这话时,手握紧了桑慈的手。
桑慈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该不该下山,其实掌门师伯的话说得也对,她留在这里好好修炼,自然对修为也有提升。
但是这里有沈无妄,还有不知道会不会重来一次的‘她’和系统。
“小慈。”
谢稹玉又低声喊了她一声,试图引起她注意力。
桑慈擡头,就见他漆黑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神情有些紧绷着。
她心情又一松,故意逗逗他,“干嘛呀,你之前不是也让我留在问剑宗吗?”
谢稹玉盯着她,又垂下眼睛,耳朵红了红,低声说:“此一时彼一时。”
桑慈单手抱着剑不看他,迎着风看前方,哼声道:“你怎么黏黏糊糊的,就这么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昨天明明是你说要跟我一起去的,现在又要反悔了。